除夕宫宴上,如懿始终板着个脸,皇上不想扫了自己的兴致,权当宴会上没有如懿这个人。
宫宴结束之后,皇上并没有按照规矩去翊坤宫,而是在养心殿歇息。
皇上靠在榻上,问道:“进忠,小凌子在翊坤宫怎么样了?”
进忠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叫小凌子负责洒扫庭除,从不让他进内殿伺候,对他也并无任何优待之处。”
皇上问道:“朕这么做,宫里人都怎么说?”
进忠回道:“小凌子是犯了死罪,皇上能留他一命,已是格外宽待了。两位贵妃娘娘都能理解皇上的做法,还说不会再提当日之事,让皇上烦心。”
“其他娘娘自然感到震惊,但也知皇上是在整顿宫中风气,以后行事会更加的谨守规矩。”
皇上心中舒坦不少,“令贵妃和舒贵妃最是懂朕的心思。”
进忠道:“皇上,既然这件事已经平息,小凌子也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想必皇后娘娘也知道她哪里错了,皇上日理万机何必再理会他?”
皇上道:“朕还是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
见状,进忠给皇上出主意道:“皇上既然觉得小凌子碍眼,那便不要让他在翊坤宫当差,宫里这么大,随便把他打发去哪,眼不见心不烦。”
皇上还是有些不满意,“都是在朕的宫里,在翊坤宫和其他宫殿有何区别?”
进忠笑着提醒道:“翊坤宫是皇后娘娘的寝宫,里面的待遇自然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小凌子和翊坤宫人都是旧相识,小凌子初来乍到难免会照顾他一些。”
“可皇上若是调他去其他地方当差,待遇肯定是比不上翊坤宫,会遇上什么样的人那也是没准的事。”
皇上懂了进忠的话外之意,笑道:“既如此,那你就给小凌子安排一个好去处吧。”
进忠道:“奴才遵旨!”
正月初一,天刚蒙蒙亮,翊坤宫的人正在抓紧时间清扫庭院,进忠已经带人到了。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如懿现在见到养心殿的人,尤其是进忠就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
“大清早的你不去伺候皇上,来本宫的翊坤宫做什么?”
进忠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是奉皇上之命,来带走小凌子的。”
如懿一惊,觉得进忠又在皇上面前进谗言,引得皇上要对凌云彻不利,不满的质问道。
“当初不是皇上觉得翊坤宫伺候的人少,非要把凌云彻送到翊坤宫当差。如今才刚刚两个月,皇上又要把人带走,皇上要把凌云彻带到哪里去?!”
进忠好心提醒道:“皇后娘娘慎言啊。如今流言刚刚平息,皇上已经不再追究此事。若皇后娘娘再关心不该关心的人,恐怕会对有些人不利啊!”
如懿一听就炸了,冲着进忠就嚷嚷,“进忠公公的意思是,皇上把凌云彻变成了太监,送到翊坤宫来,让满宫妃嫔看本宫的笑话。”
“如今看着流言已平息,皇上已经查明本宫和凌云彻之间是清白的,但皇上非但不给本宫和凌云彻平反,还让本宫对皇上的做法谢恩吗?!”
进忠心中无语至极,他早该想到皇后娘娘的脑子不灵光,思维异于常人。
他就不应该和这种脑子不清醒的人废话,直接把人带走就行了。
进忠板着脸道:“皇后娘娘息怒!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来人,把小凌子带走!”
几个太监把猫在角落里的凌云彻抓起来,如懿给容佩使个眼色,容佩急忙追出来,喊道。
“慢着!皇后娘娘没发话,任何人不能带走凌云彻!三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阻止他们!”
进忠拦住容佩,对三宝道:“三宝公公,你是掌事太监,翊坤宫里没有掌事宫女。翊坤宫的宫女太监都归你管,让一个小小的粗使宫女对你吆五喝六的像什么样子?!”
因为凌云彻事件的缘故,他们这几月明里暗里的受了内务府不少闲气,三宝等人对如懿容佩不满已久。
在他们心里,凌云彻就是个瘟神,不过是碍于如懿,不好找凌云彻发泄这口怨气。
现在进忠要把凌云彻带走,他们心里乐意的很,听到容佩叫他们,他们本来磨磨蹭蹭的。
三宝一听进忠这么说,瞬间就有了底气,挥挥手让其他人都散了。
容佩气道:“三宝,你敢不听皇后娘娘的命令?!”
三宝道:“皇后娘娘的命令本公公哪里敢不听,只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因为小凌子才有了嫌隙。现在皇上要带走小凌子,说明已经原谅了皇后娘娘。”
“咱们伺候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娘娘因为念旧情,又和皇上起了误会?”
如懿在内殿听见自己的掌事太监三宝,当众驳斥她的懿旨,气得就要出去治他的罪。
“三宝,本宫叫你带人拦着进忠,你听不懂吗?!”
凌云彻虽然在皇上面前不承认,但他知道他的心里对如懿是何种感情,自然不能看着如懿因为自己的缘故,又遭到皇上的猜疑。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以一个太监的身份待在心爱女人的宫殿里,他也是如坐针毡心里难受的厉害。
见状,凌云彻忙开口劝如懿道:“皇后娘娘息怒!进忠公公和三宝公公都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
“奴才不在翊坤宫,才会彻底止了宫中的流言蜚语,才会彻底还皇后娘娘的清白!”
如懿知道凌云彻都是为了自己,她也不想让凌云彻为难,便不再出声,默许了进忠带凌云彻离开翊坤宫。
进忠看如懿没有下一步动作,笑道:“奴才多谢皇后娘娘通融,小凌子,走吧!”
进忠走了,三宝也松了一口气,刚才看如懿那个架势,三宝还以为自己要挨板子了呢。
三宝心中大石放下的同时,也看轻了如懿,原来堂堂的中宫皇后威严,竟然被太监的两三句话轻易就压制了。
他怎么才发现,如懿这个皇后是如此的色厉内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