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吐血了,日夜不休地照顾三阿哥拖垮了她的身体,她直接晕倒在了撷芳殿,被送回钟粹宫休养,意欢吩咐了内务府和太医院,一定要用心照顾着,什么东西尽管用。
消息传到永寿宫,嬿婉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忻嫔而后也来找过她,只不过此事只能是纯妃自己想明白,她已经帮过一回,纯妃若是还是一根筋,那她也没办法。
说白了,当年虽是冷宫里的海氏起头将她送去花房,可真正做决定的还是纯妃,念在她这一世没给自己添堵的份上,她拉了一把,从前的事情没计较,那是她近日心情好,想给小十四添点福气的缘故,至于再多的,永寿宫可不是慈善堂。
今日还有要事要办,养心殿传她去一趟,还是李玉亲自来请的。
“令妃娘娘,原本进忠说是要来的,不过皇上吩咐了,要奴才亲自来请。”李玉客客气气地将嬿婉请上轿子,皇上今日瞧着兴致极好,且宝月楼已经完工,皇上准备把容主儿介绍给后宫的众位嫔妃,这个时候传令妃娘娘去,自然是为着令妃娘娘先前劝动这位主子的功劳。
“有劳李公公。”嬿婉半靠在轿子上,一路往养心殿去。
雨过天晴,是难得的好天气,高耸的宫墙,宫人跪了一路,不时传来请安的声音,不绝于耳的“令妃娘娘”,让嬿婉的心情好了些许,眯着眼睛小憩一会。
坐在轿子上,到养心殿的距离便不觉着远了,才眯了一会,便听到王蟾吩咐停轿。
“令妃娘娘。”进忠望眼欲穿,嬿婉一下轿子,就上前同春婵一左一右扶着。
他是真想去永寿宫传话的,不过皇上都吩咐了要叫师傅去,师傅到底是养心殿的大太监,比他去有面儿,便乖乖在养心殿门口等着嬿婉。
“皇上今天心情不错,想必不是什么坏事。”进忠低声道。
“本宫知道了。”到了门口,嬿婉独自走进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礼行到一半便被皇帝扶起来。
“快坐。”
“谢皇上。”嬿婉坐在一旁,皇帝拿了刚拟好的圣旨坐在他身侧。
“嬿婉啊,明日朕要请全宫的嫔妃一同到新修的宝月楼赏风景,同时也要正式向后宫嫔妃介绍香见,前朝的那些老顽固总算是闭了嘴,后宫有你,也一直安稳太平,如此,便是最好的时机。”
“是,臣妾定会好好传达圣意,提前恭祝皇上和容妹妹了。”嬿婉懂事地站起身行了一礼,再坐回原处。
“同时,朕也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皇帝将圣旨递过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妃魏佳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性行温良,淑德含章。自协理六宫以来,敬慎贤德,久侍宫闱,率礼不越,着即册封为令贵妃, 钦此。”
“令贵妃!”嬿婉惊讶地站起来,“皇上,臣妾资历尚浅,如何担得贵妃位?”
“如何担不得?”皇帝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朕原本想等你诞下皇嗣,只是朕又觉着这贵妃位不是因为你怀有皇嗣朕才封赏的,你如此柔顺懂事,为朕分忧,朕就是要嘉奖你,厚赏你,要后宫众人和这天下人看一看,你是朕真正认可的贵妃。”
“臣妾谢皇上如此厚爱。”嬿婉的心已经不住地狂跳,贵妃位,那自此她便是后宫第一人了。
“嬿婉,朕相信你,你放心,朕知道你怀孕辛苦,不过先下旨将你的位份定下来,等你诞下皇嗣再行册封礼就是,免得劳累。”皇帝笑着,“你可高兴啊。”
“臣妾喜不自胜,臣妾多谢皇上。”嬿婉红着脸,微微低着头,“臣妾今日,全仰仗皇上一手培养,更何况遵从圣意不过是妃妾应尽职责,臣妾不敢居功。”
“你能懂得这些,已经比他人要强上许多了。”皇帝轻轻扶了扶她的脸,“嬿婉,这后宫的事,朕还是最放心你来管,舒妃虽然比你年长,家世也好,只是有些事情她到底撑不起来,比不得你果断有能力。”
随即,又靠近了嬿婉的耳朵,“有朕的风范。”
“臣妾不过学了皇上三分本事,管理后宫也算是顺利。”嬿婉抬起眼,“皇上如此厚爱臣妾,信任臣妾,臣妾如何会让皇上失望呢。”
“嗯。”皇帝满意地看着嬿婉这般懂事的模样,又多问了些她腹中孩子的近况,说来也奇怪,自从寒香见入宫,皇上已经许久不曾踏足后宫,她又不能侍寝,故而除却她上回去劝寒香见那一回,几乎不曾见到皇上,上一回皇上心里只有寒香见,根本不曾提起过她腹中的皇嗣。
今日倒是一副慈父的模样,嘘寒问暖,当然她也能理解,皇上那么多皇嗣,三阿哥在撷芳殿性命垂危他尚且不在乎,自己腹中这个不知男女的孩子他自然更不在意了。
皇上嘛,日理万机,只要在他需要亲情的时候,带上一个懂事听话的皇子,说两句好话,就能唤起皇上的父子情谊,仿佛天家的血缘也弥补了陪伴这一点,父子亲情只要一两次的碰面就能形成稳固的联系,坚不可摧。
可事实上, 皇嗣无论如何都是和额娘或者乳母奴婢们待在一起久一些,对皇阿玛永远是先君臣,后父子,皇帝偶尔会不计较皇嗣们的失礼,但事实上他非常在意这一点,所以有些话只能听听不能当真。
就比如皇上这句,“无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朕都喜欢,你养的孩子定然都是懂事知礼的。”
但嬿婉自然不会直说,她会做足慈母的派头,为皇上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
“那自然是因为臣妾怀的是皇上的孩子,有如此英明神武的皇阿玛做标杆,无论是公主还是阿哥,都是懂事知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