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余愿实在猜不出来,眼前这位面如慈父的圣上,究竟要做什么?
“嗯,长的是标志。”
她不太敢直视天颜,可是听见这话,还是忍不住发了问:“陛下这是?”
“寡人在想,等你和将军大婚时,是在这宫里操办?还是在安陆府中操办。”
“大婚?谁,我和谁?”
开元帝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憧憬着:“那安陆府,寡人去过,清冷的很,连个花花草草都少。算了,到时候寡人赏你们一块地,在按照你的喜好,建一套新宅子。”
“陛下,误会了,我和安陆君...”
“哎,现在是误会,往后就不是了,寡人的心愿,一是一统天下,让雍都子民都过上和乐的日子。二就是,看着你们这群小辈,成婚生子,恩恩爱爱,过和睦日子。”
“你也知道,你家将军长的好,才能高,又是寡人义子,雍都辅国将军,这满雍都的女子都盯着呢,你整日呆在他身旁伺候,就没有危机感?”
“陛下,恐是误会了,我和安陆君并非,您想那般,在说了,将军他智勇双全,又是您的义子,他日后要娶的妻,一定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开元帝终于知道症结在哪了,他恨不得现在就认余愿做义女,可想起肖璟辰的叮嘱,又不敢对她说出实情:“你这女子,当真不识好歹,有我给你们俩撑腰,谁会阻拦这婚事!”
“他安陆君,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比寡人年轻时还要帅,对了,他少年时,因为受伤,改变过容貌,医士都说,这小子,要不是改变了容貌,会比现在还要英俊。”
余愿一怔:“改变容貌?”她从未听谁提起过。
开元帝错了错了眸子,好似老狐狸般:“是啊,那年寡人行行军,路过春桐江海下游,遇到了他。那时他不过十几岁,还是个毛头小子,脸颊被水中的落石砸伤,整张脸都变的血肉模糊,伤了骨头,养了好长时间才好。”
“春桐江海下游?!”
“嗯是,这孩子底子长的好,就算脸上的骨头变样,大体的容貌还是在的。只不过随着年纪的变化,长的也越发英武了。”
此刻,余愿的脑中全是肖璟辰的脸,她又想起了上次肖璟辰弹自己脑门时的神情。
“难不成...”
开元帝,见她自喃着,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立刻道:“嗯,还是鹤家父子给他看好了。这一想,也有快十年了。”
“陛下,那安陆君,之前的名字叫什么,您可知?”
“姓余,名字中带有辰字,所以在寡人认他做义子时,特意将他之前名字的辰字给带上了。”
这次,余愿真真震住了,春桐下游,十几岁,姓余带辰字,她吞咽着口水,脸色煞白,一不留神就将手中的杯盏给摔落在地。
王言立刻吩咐宫人给捡起,还轻声嘱咐着:“姑娘,是身体不适吗?”
余愿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全是肖璟辰的那张冷脸。
在王言又叫了几遍后,余愿才缓过神来,立刻跪下:“荧心,殿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开元帝衣袖一挥,微笑道:“罢了罢了,身体不适,就回府吧。等你家将军德胜归来,再来庆功。”
余愿匆匆行了礼,走出大殿时,一个不留神,绊了一跤,幸亏王言扶的快:“姑娘脸色这般不好,要不要找个太医?”
说起太医,余愿眸子一转,想到了刚开元帝的话:“今日鹤迁子,鹤大人可在?”
“在的,今日是鹤大人当值。”
“劳烦公公带路。”
一刻后,太医院到了,余愿找了个借口,支走了王言。
王言也早就听了开元帝的吩咐,回去复命。
“陛下真是神机妙算,荧心姑娘,果真去寻了鹤迁子!用不用小的盯着?”
开元帝正在喂着缸里的两条金鱼:“不用,她问一问也好,若要真对安陆君有情,自会考虑后面的事。”
此事,开元帝并未对王言说过,他心里很是纠结,一边是对雍都有恩的义子,一边是自己结拜哥哥的义女。
在肖璟辰出城那时,他就想好了,特意等到鹤迁子当值,才唤了余愿进宫。
他淡淡道:“天意弄人啊,但这老天还算有眼,把这对鸳鸯给绑在了一起。”
王言没摸透圣心,只好应着,端着鱼食,不再说话。
太医院中,鹤迁子一把脉,就道:“嗯?心慌,气短?可是遇见什么着急惊恐的事了?”
不愧是医仙,一摸脉就知道了。
余愿没答,只是把手抽了回来,见四周没人,低声道:“我刚听圣上说,当年安陆君被救回来时,是你和你父亲给他救治的?”
鹤迁子挑眉:“是啊,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宫里应该人人都知吧。不必这般紧张。”
“你可还记得当时,是何状况?能不能细细的讲给我听?”
鹤迁子噗嗤一笑:“怎么想起问这事,可是开元帝对你说了什么?”
见他又是一副要开玩笑的表情,余愿有些着急,拉过他的手:“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怎么还都可以。”
鹤迁子见她认真起来,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突然门外有一个抓药的小太监过来找他。
他见状,甩开了余愿的手,给小太监抓完药后,才幽幽道:“那时我也就十几岁,只记得在一个同行军的队伍路过河边,看见十几岁的安陆君,脸上全是血,根本看不出本样。”
“后来圣上命我和家父一起给他治疗,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面骨受伤的伤患。”
“父亲说,安陆君幸运,所有的伤处全都避开了重要的血管,才能够活下来。”
“前前后后经历过数次整骨,最后终于弄好了,长成了现在这般样貌,我父亲会摸骨,说安陆君原本应该比现在长的还好,只不过是伤了,无法复原了。”
“但长成如今这般,已经惊为天人了,不敢想,要是没有伤的话,他得有多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