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军功?”余愿有些不明白。
庄师刚想答,就被红木和柏儿用眼神给拦住了。
他去了多日,并不知道余府所发生的事情。
只知道兰氏狠毒,打了余愿,所以肖璟辰才会把开元帝拟好的诏书搬了出来。
那诏书,是他们从雍都启程的头一日,肖璟辰半夜去了皇宫,面见了开元帝。
目的只有一个,用自己的军功,求娶余愿。
开元帝早就看出他的心思,还想诚心刁难他。
但他一句:“此生非愿儿不可!”着实打动了开元帝。
那一夜,肖璟辰怀揣着诏书,坐在马上,心里无比忐忑惊喜,但更多的是担忧。
这不仅仅是一份赐婚诏书,还是保余愿命的最后一道符!
来到春桐后,怎么都没有想到,外邦竟和余愿有牵扯?
即便是余愿,已经表明了身份,陈威之女。
外邦都没有将就此放过。
虽然现在还未查明,究竟为何?
但肖璟辰认为有开元帝的诏书,他们不会轻易拿余愿怎么样。
他本想过些时日再放出诏书。只是没想到余愿竟舍命犯险,自己为饵!
所以那日在祠堂迫不得已直接拿出诏书!
虽然时日有些早,外邦的人还没有被挖出来,兰铁的商队还在外,各方的势力都虎视眈眈看向余愿。
肖璟辰见状,只好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让余府多一道屏障。
整个「辰」军上下,只有庄师知道此诏书的存在。
他不得不说将军很痴情,竟然拿多年积攒的军功。
换取了一纸婚书。这绝非是冲动所为,而是预谋已久。
庄师见红木和柏儿拦着,又见余愿这种情形。心里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
无论余愿再怎么问,他都摆手不说,只是道:“我要去寻将军!”
他腿脚快的很,没几步就离开了「松园」。这种情况余愿是万万追不上的。
她不高兴了起来,看向了红木跟柏儿,知道她们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转眼又看见了空青,空青只在一旁装傻,频繁的给鹤迁子使眼色,想让他找个借口逃脱。
鹤迁子察觉到,以给别人配药为由,拉走了空青。
余愿气不打一处来,愤恨道:“你们究竟瞒着我什么?”
红木和柏儿一看,小姐真的生气了。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都没能说出口。
只是两人都涨红了脸,余愿见状,也不再逼问她们两个了。
只道:“我不为难你们,你们去寻肖璟辰过来!”
“此刻将军正在前院忙事情呢。”红木道。
余愿觉得可笑:“这里是我余府,他能忙什么事?”
二人又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回答。
余愿真的气急了,一甩手,忍着疼,跌跌撞撞的迈出了门槛儿。
二人见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慌忙喊道:“小姐小姐!”试图吸引别人来劝。
果然,正在佛堂的念经的余沐冉听见了,也不顾什么静心凝神了,手中还挂着佛珠呢,就急步走了来。
“愿儿,你要做什么?”
余沐冉生气的声音,余愿是知道的,她停下了脚步,一只手撑在面前树前:“姑母,你告诉我,那诏书是什么?我没出屋这几日,府中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云嬷嬷忙轻咳了一下,扶在余愿的身边:“姑娘别问了,等你全好了,自然就知道了。放心,是好事儿!”
“好事儿?为何不跟我说?还要这般藏着?”
人站了一圈,谁都没有说话,余愿这次气急了,她使劲甩开了云嬷嬷的手,踉跄着往前走。
即便红木和柏儿挡了前面,都拦不住余愿,毕竟有功夫在身。
一院子人都僵住了,余愿看着心烦,忍着巨疼,想运气飞到房上,却觉得胸口一口气没上来,“噗”的喷了血。
所有人都吓住了,这一幕也恰巧被刚进到「松园」的肖璟辰看到了。
他立刻跑来,将要晕倒的余愿接在了怀中。
怒吼着:“你们究竟在干嘛!”
余愿用着最后一丝力气,用手攥住了肖璟辰的领口,嘶哑着声音道:“诏书是什么?”
说完,她的双眼紧闭,鹤迁子听闻,赶紧跑来施针:“怎么回事儿,怎么会用真气?”
说着,肖璟辰就将她抱去屋中,鹤迁子不停在旁施针,又命柏儿端来参汤,才将她吊住了命。
鹤迁子皱眉道:“真是一日都不想让我休息啊,外伤还没好利落,内伤又来了!”
一顿操作,余愿终于睁开了眼,她虽然虚弱着身子,又经历刚才险境,但依旧没在怕,张口就寻肖璟辰。
肖璟辰顿了顿眸子,将人都请了出去,还命鹤迁取来诏书。
余愿躺在榻上等着,直到诏书摆在自己的面前,她才微微的起身。
当她看完上面的字时,脑中一顿,随后努力的扶着榻边站起,颤巍巍的走到了肖璟辰身边,二话不说,将这一纸诏书扔到了他的脸上,顺便还附赠了一个巴掌!
肖璟辰的下颌线上,红了个五指印,但他却没有说任何话。
这一幕,他早想到了,不让「松园」里的人说,无外乎是想晚一些看到这种局面。
“滚!”
余愿猩红着双眼,嘴角还挂着血,她在强撑着自己,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在拼尽全力的支撑。
从一开始,她碰见肖璟辰的那一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肖璟辰为自己编织好的骗局。
不,与其说是最近刚编织好的,不如说是肖璟辰从十年前就做了戏,给她看!
她伤心了多年,无助了多年,甚至为了复仇,做过那么多事,现在看来,都愚蠢至极,自己就像是个笑话一般。
肖璟辰以为余愿会哭,然而并没有,反而她无比的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局面。
她转过身去,弓着身子,一步步的挪到了床榻之处,高喊着:“滚!!”
这次换肖璟辰红了眼,他咬着牙,努力克制着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眼前这个女子,是他求了一生的人,仿佛现在马上就要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