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碰见陈威将军路过,他们见婉儿被捆在马背上,想着是家事,没想管,我见状,连忙呼喊,此人是我的妹妹,他们是匪徒。陈威将军把婉儿营救了下来,为此我也和陈威将军有了一面之缘。”
“就这样,隔了几年,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地方居住,我对婉儿的心,早就不如刚开始那般,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早已把她当做了家人。可她似乎有另外的想法,雍都就这么大,连续征战,民不聊生。”
“我想去军营,救治那些伤病,自然不能带走婉儿,于是将她丢在了家中,并且说了些狠话,自此,她离开了,这回是彻底离开了。”
“多年后,我在雍都的一个小军营中听说,陈威将军娶亲了,是个外邦女子,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婉儿。后来我偷偷的去过春桐陈府,正巧府中的下人生病,请我过去医治,我围着帷帽,走在府中,见婉儿正挺着肚子,与丫鬟们在院中说笑。”
“那一瞬间,我释怀了,也是因为那一个瞬间,我注定单身一辈子,从此断了在娶妻的念头,直到半年后,听闻陈军全军被灭,就连陈夫人和刚出生的婴孩都没能幸免。”
“我疯了一般陈府,正好赶上余治将军在给陈将军,办后事,墓碑上,清楚的写着,「陈威将军和陈夫人之墓」。”
说到这里,江望吸了吸鼻子,眼圈疼的发胀,早早的流了下了泪,自己都不自知。
直到空青递来的手帕,他才发觉自己失态了。
一个叹气,看向了余愿:“所以,那日第一次见你,我便猜测你与婉儿有关系,直到看见你手臂上柘叶的痕迹,才更加确定了。”
“之所以一直没说,因为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陈军被屠,余府遭的厄运,这一切都要解决,问题就出自现在的江府,我说的对吗?安陆君?”
肖璟辰果然没看错人,这江望不是自己敌人,而是助力。
余愿也猩红的眼眶:“我只想问一句,当年我母亲跟在你身边多年,你可真的对她多了真心?”
“人非草木,其实,早在我们相处之初,我就对她有了好感,但总是有缘无分,在我没想男女之事时,她表白了,在我要对她动情之时,才知道她的真实的身份,后来,国难,天下间,人人都为了吃饭发愁,每天的空气中都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谁还会想谈情说爱,我放她走,是迫于无奈。”
“那你可想过,若是她出门就被抓,或者遇害,你又该如何自处?”
江望顿住了,声音有些颤抖道:“当时那个状态,我不敢多想什么,只日日盼着,婉儿能去寻个好人家。”
余愿恶狠狠道:“我母亲那时也是年轻,没什么眼光,否则就凭你,和她在一起几年都不给个名分,这当真是...”
眼看着余愿要上情绪,空青赶忙在旁揽住:“听来听去,江神医那时也是没办法,当时我的父兄们也是死在战场上了,愿儿...”
余愿背过身去,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江望道:“现如今,你我碰见也是有缘,这几日我见你和安陆君感情好的很,不禁让我想到了婉儿和陈威将军,估计是也是你们现在这番模样,我知道有人疼她爱她,就知足了。”
肖璟辰轻抚着余愿的背脊,一时间也无法判定江望所说的真假,只是看着他的神情上,到不像是骗人的,他道:“江神医,你不说还有一个故事要讲?是什么?”
江望道:“是关于江道安的一些事。”
“哦,江道安的,本君倒有兴趣。”
“江道安,早在初来玄安时,屡屡受挫,后来凭借自己的才华当上了县衙的师爷,也为自己说了亲,就在玄安的金家,金家虽没有官职在身,但是好在玄安多年做生意,卖笔墨,一来二去,就看着这小小的师爷。”
“这,亲定了,但是江道安家境不好,早年亡父,也无兄弟姐妹,家中还有一个病歪歪的老妈要照看,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彩礼。”
“碰巧,那日在商行,正在变卖母亲的唯一的首饰,被盛良翰见到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没多久,就去了金家退婚了。”
余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趴墙头听来的?”
她还在为母亲的不值打抱不平,恐怕,短时间内看江望是不会顺眼的。
索性,江望也没理会:“被江道安一耽误,这金家的姑娘,都等成了老姑娘才出嫁,如今,人老珠黄,也没有一儿半女,只得给夫家寻了一房小的,就为了想得一子,昨日,请我去看诊,无意中碰见了金老太爷,才跟我聊起了此事。”
“虽说,现如今江道安是朝中红人,但是金老太爷见女儿这般,还是怪罪当年耽误了自己的女儿。”
“并且,那金老太爷,口口声声都称呼江道安叫江刻,但我也去衙门打听过,他们并未听说过江刻的名字,看来是改名时,上下打点过了。但究竟是为了什么改名,这点就不得而知了。”
余愿看着肖璟辰,虽然她在气,也知道这条线索,对肖璟辰很有用,毕竟江刻的章不能说明什么,现在又有了人证,更能敲定此事了。
肖璟辰起身抱拳相谢:“江神医,之前本君对你多有误会,今日一事后,我「辰」军就是你的朋友,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过来找我。”
江望摇头:“索性说我帮你,我不如是帮我自己,我虽然长的年轻,但是老的朋友已经在这世间没几个了,那日见到余愿时,我还以为是我想多了,直到证明她是婉儿的女儿,我知道,这是冥冥之中,婉儿让我们过来帮你了。”
余愿不领情,还紧皱着眉头看过江望。
鹤迁子在一旁叹气道:“命运弄人啊,这世间,有缘无份的人太多,但晚辈有一事不明,江神医这容貌,可是做了什么才会不生白发,不长年龄,竟连皱纹都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