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刑，用大刑，用重刑！”
    云无殇根本懒得去审问。
    因为想要的答案只有小杨一个人知道，查是查不出结果的，只能靠审，但小杨肯定不会乖乖将答案说出来，这就需要用到大记忆恢复术了。
    云无殇之前就见识到大秦的刑罚有多严重。
    他真的很难想象在那样的刑罚之下还能有人不开口。
    此前抓到的那个税银案的案犯，愣是用了大部分刑罚都没张嘴吐露半个字。
    最后还是云无殇担心给人审死了，才没有继续下去。
    云无殇自问，如果是自己遭遇到这样的刑罚，肯定早早就招供了，就是不知道这小杨能撑多久，是不是那些反贼都有这么硬的骨头。
    两个捕快将小杨按倒在地上。
    趴在地上的小杨大喊着：“大人冤枉啊，大人，此人诬告，大人饶命。”
    云无殇根本不理会小杨的喊声，反而训斥两个捕快：“本官说了用大刑，大刑伺候不懂吗！”
    这两个捕快才明白，云无殇说的大刑不是多打板子，而是那些让人看了都汗毛竖立的刑罚。
    在场的捕快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郡尉，倒不是这些捕快敢不听命于云无殇，只不过云无殇的这个决定有点太违背常理了。
    秦法严苛是众人皆知的，但对簿公堂时，很少用到那些特殊的审讯手法，只因为实在是太过血腥了。
    这些刑罚都是在特殊情况，在监牢内才会使用的。
    此时正是对簿公堂之时，在场人数众多。
    若都是郡衙自己人还好，在场的还有韩丹和曹家的几人，韩丹还好，也是案犯，可曹家的几人不是啊，这个案子结了后，这些人都会被放出郡衙。
    那这些人肯定会将在郡衙看到听到的一切传扬出去。
    这些事很快会成为坊间传闻，不用几天时间北地郡的百姓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这坊间传闻的消息传播的速度比官府的告示还要快的多，百姓之间口口相传，再加上一些个人的理解，夸张的修饰，最后这件事都不知道会被形容成什么样子。
    郡尉也犹豫了起来，别的不担心，他就担心治下的百姓出现暴乱。
    秦以法治天下，律法严明，这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毕竟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但这太重的刑罚若是在百姓之间传播太广，难免有些人利用这些煽动百姓的情绪。
    这些百姓是最愚蠢的人，没有之一。
    很多王朝的陨落都和此或多或少有关系。
    或是天灾或是人祸，总之只要有让百姓有怨言的事发生，就会有有心人将在暗中煽动百姓情绪，让百姓仇视官府，和官府对立。
    最终这些仇视官府的百姓都会成为倾覆这个王朝的力量。
    郡尉此事也担心，这样让人看着都心悸的刑罚在公堂上公然进行会不会导致民心出现动荡。
    但还不等其给出回应，云无殇就继续对着那些捕快说：“尔等打算以何告慰曹大人在天之灵，又打算以何面对黎民百姓？”
    云无殇这话是说给两个捕快说的，也是说给曹夫人，郡尉以及在场所有人听的。
    小杨虽然现在仅是招供了自己给曹长史下药的事实。
    可能事实也真的仅仅只是如此，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参与到了谋害曹长史这整件事当中。
    并且已经可以确认，他就是那反贼组织的一员。
    走私案的三十个案犯也是反贼的一员，但这些人只是谋取钱财，虽也是死罪，但不至于处以极刑。
    但这小杨不同。
    谋反，暗害朝廷命官，意图劫狱，这一条条加起来够他族谱都死个遍了。
    这样的人不处以极刑，又如何才能平民愤呢？
    听到云无殇这样说，郡尉思绪转变。
    虽然此事传扬出去总是有弊端的，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对小杨处以极刑，一来可以告慰曹长史在天之灵，可以平民愤。
    二来可以给北地郡各级官员和所有的大户人家一个定心丸。
    如此极刑足以震慑所有有歪心思的下人。
    让那些可能有歪心思的下人也不敢财迷心窍。
    这样一来北地郡的大户们也都会感激郡衙此举。
    这些大户虽然大多数都是工商阶级。
    这部分人虽然在官场上没有根基，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秦皇政允许工商阶级参加科举。
    未来能够入仕的工商阶级只会越来越多。
    加上这部分人虽然在官场没有根基，但这些人都有财富啊，有数不尽的财富。
    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同样可以决定一方百姓是否能安居乐业。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需求，有了需求自然就有了交易。
    所以有人的地方自然就会有商人。
    商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决定某样物品的价格。
    特别是形成垄断趋势时，某件物品的价格完全可以由一个人说的算。
    纵观历史，每个朝代都有有或多或少的天灾人祸。
    这些天灾人祸出现后面临的都是粮食的短缺。
    百姓手中没有多少财富，不会囤积特别多的粮食。
    但那些高门大户不一样，他们数代积累，家中财富数之不尽，囤积粮食也数之不尽。
    等到天灾人祸降临时，一郡，甚至一州都面临粮食短缺时。
    这些高门大户家中的余粮就成了救命的稻草。
    届时，原本卖二三十文的粮食，价格会被抬高十倍百倍。
    如果能因此照顾到这些大户的情绪，顺便卖个顺水人情，那真等需要用到这些大户们出力的时候，所付出的代价也会小很多。
    想到此，郡尉也没了顾虑，当即瞪了那两个捕快一眼：“郡监大人的命令你们没听到吗！”
    郡尉这也算是卖了云无殇一个小人情。
    尽管云无殇官职身份都足够，但毕竟还年轻，肯定会有人心中不服，郡尉此举也算是给云无殇立个小威。
    那两个捕快听到郡尉所言，也明白了郡尉的意思，也放心的去监牢拿刑拘去了。
    ……
    “招供，快招供！”
    用刑捕快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正堂里回荡，小杨被吊在刑架上，浑身鲜血淋漓。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同犯…那人是诬告小人。” 小杨虚弱地哀求着，声音嘶哑。
    “别装了！” 那用刑的捕快怒吼一声，猛地一挥手，皮鞭狠命抽打着小杨。
    “啊…啊…” 小杨惨叫声不绝于耳。
    同时被吓得叫出声的还有周围跪在地上的其他曹家下人。
    这些下人们都被这样的刑罚吓得跪在地上颤抖着，一个个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
    若不是不敢捂住耳朵，这些人真的很想蜷缩在地上封闭自己的五识。
    这鞭子每挥舞一下都会用盐水浸泡一次。
    这样的好处不光是让鞭子变得更沉重，使用起来更厚重，带来的鞭击感更强，还是为了让盐水渗入伤口，用盐刺激伤口带来灼痛感。
    “说！你到底和谁是一伙的！” 那用刑捕快再次怒吼。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 小杨疼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却依然死死咬着牙关，拒绝招供。
    “好，很好！” 捕快冷笑一声，将小杨放下，然后拿出一个布袋，布袋里是一根根半尺长的铜针。
    这些铜针上还沾染着血垢，很显然是被使用过的。
    那捕快抽出一根略粗的铜针，不对，应该不能说是铜针，该说成铜钉才更贴切。
    将铜钉拿在手中，在小杨眼前晃了晃：“你知道这铜钉是干什么用的吗？”
    小杨看着铜钉上的血垢，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测，这铜钉肯定是刺入人体，只不过不知道刺入哪个部位而已。
    捕快将铜钉放在一旁的盐水中洗了洗，将上面的血垢清洗掉，一边洗还一边说：“别急，等下你就知道了。”
    清洗完铜钉后，那捕快又拿出一块磨刀石，将铜钉进行打磨，使尖头更锋利一些。
    这磨铜钉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如同魔鬼的狞笑一般，让人心悸。
    云无殇在堂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按耐不住的兴奋。
    似乎下一刻他就要忍不住亲自去行刑了。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克制内心的这份冲动。
    他不能被这样的情绪所左右。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无数次穿越带来的后遗症就愈发明显。
    之前穿越的世界大部分都是有一定力量的世界。
    高武世界也好，玄幻世界也罢，这些世界都可以靠修行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通过修炼提升自己的精神力和肉体力量，从而就可以轻松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或者可以说是压制住其他人格。
    因为融合了太多人记忆的缘故，在特殊情况下会让云无殇的情绪扩大化。
    其他情绪都还好，哪怕是悲伤情绪也可以接受，就是这暴虐的情绪实在是太难以压制了。
    云无殇也没想到，只不过是之前穿越过的一个很普通的连环杀人犯，这样的经历就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来到这个世界仅仅只有一个月，就已经有好几次忍不住要爆发了。
    行刑的捕快很快将铜钉磨好了。
    “还不招供，那就别怪我了。”
    “大人，是那人诬告，大人明鉴。”
    小杨还是嘴硬着不肯交代任何事情。
    那捕快直接招呼着一旁的助手，按住小杨的一只手。
    因为小杨本身就被绑在刑架上，即便是挣扎也没有什么用。
    就在小杨还在继续喊着无辜喊着冤枉时。
    只听咣咣几声，伴随着小杨的几声惨叫，那铜钉穿透小杨的手掌，钉在了刑架上！
    听着小杨的惨叫，云无殇心中愈发兴奋。
    几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后，小杨被疼晕了过去。
    见状，那用刑的捕快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将目光投向云无殇。
    云无殇看着捕快投来询问的目光，当即说：“用盐水浇醒他！”
    和云无殇兴奋的目光对视上，那捕快竟然在这一瞬间心颤了一下。
    就在那捕快刚要拿起盐水桶时，云无殇大喊一声：“慢着！”
    听着云无殇的声音，那捕快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郡尉和曹夫人也都用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云无殇。
    云无殇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下来，直接吩咐着两个捕快去换一桶新的盐水，而且要浓盐水。
    那两个捕快听命行事，马上换回来一桶浓盐水。
    云无殇让这些捕快退到一边。
    在众人的注视下，云无殇搬来一把椅子，然后将这盐水捧出一把，站在椅子上，将盐水一点点滴在小杨的伤口上。
    只见那盐水滴上去后，小杨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一下，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特别是那被铜钉穿透固定住的手掌，想要往回缩，但因为被铜钉固定着，没能移动分毫。
    云无殇见状马上吩咐捕快拿来食盐。
    接到命令的捕快快速跑去后厨拿来食盐。
    郡衙食用的都是细盐，这样省了很多麻烦。
    云无殇抓起一把食盐，像撒烧烤调料一样撒在小杨的伤口上。
    这一次伤口传来的刺痛感将本就昏迷的小杨再疼醒了。
    小杨刚睁开眼，就看到云无殇阴恻恻的冲他笑着，那笑容有些诡异，眼神极其阴冷。
    小杨在这一瞬间从云无殇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种漠视，对生命的漠视，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和死亡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他知道，云无殇一定会让他死，而且一定不会让他轻轻松松的死。
    只是他不知道，云无殇之所以想让他死，是不想留下这个随时可能攀咬出闭月楼的祸根。
    既然决定要将闭月楼洗白，那就不能留下把柄，至少不能明面上留下落人口舌的把柄。
    看着云无殇的表情，小杨本体本能的颤抖着。
    云无殇并没有管这些，是抽出一根铜针。
    举着铜针对一旁的捕快问：“这个比较细的铜针干嘛用的。”
    一旁的捕快解释着：“从指缝中插入，横着贯穿手掌。”
    听着那捕快的解释，云无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随后看向小杨：“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了，可以少遭点罪。”
    那小杨还是嘴硬着说自己是冤枉的。
    云无殇阴恻恻的说：“那你可要遭老罪了。”
    随即云无殇抽出怀中的短剑，一边说这真还是有点太粗了，一边用手中短剑将铜针削的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