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爷印象中，自从认识马老板以来，很少见过他讲这么多话的。
在党校上课时，好像有个老师讲过。
一个人，如果聊到了他熟悉的话题，他的话就会多点，会热衷于与他人分享。
这时候，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听就行了。
现在，四爷就在听，很少说话，安安静静。
只不过，他只是表面安安静静，其实内心惶恐至极，后悔却又毫无办法。
马老板做这些事轻车熟路，肯定已经参与过很多次，一点都不在乎。
四爷是第一次，前景的不确定性，让他内心顾虑重重。
晚上，四爷和马老板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旅店，直接进了订好的房间。
停车时，四爷看了看，院子里已经停了好多车。
这些车，和马老板的车一样，用写着百年好合的红纸遮挡住车牌，伪装出办喜事的样子。
吃过饭，四爷住的房间里进来了很多人。
这些人，高低胖瘦，各有不同，但是个个眼神不善，一看就不是甘于寂寞的人。
四爷数了一下，连自己和马老板在内，正好三十人，年龄也都不大，除了马老板，基本都是年轻小伙子。
马老板看人到齐了，关上房门，对四周拱拱手，清了清嗓子，开始训话：“各路朋友，大家都是道中人，能走到一起，是我们的缘分。”
“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大家今天聚到一起，目标都是赚钱。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这么多人，一定得凝聚起来，所以，对这次行动，我主要强调几点。”
“一：互相不要打听姓名，不要打听从哪里来，万一出事了，我们谁都不连累其他人，这点大家都懂，不多讲。”
“二：我刚接到老板电话，他和对方约好，明天早上六点，我们要和对方决斗，地点到时候再通知。”
“今晚大家谁都不准外出，避免不必要麻烦，也好好休息一下。”
“三：决斗时，大家注意，我不动手，大家都别动，我只要往前冲，大家就紧跟在我后边，一起往前，记住，别乱跑，别落单，只管跟着我就行。”
“四：大家动手时有个分寸，千万别出人命。我们是求财的，把对方冲散就算完成任务，不要引火烧身，惊动警方，惹上大麻烦。”
“五：行动前，每人拣一块砖头什么的，藏在身后。冲之前，听我号令，一起向对方人多的地方扔，扔过后就随我冲，木棍什么的自备，提前都准备好。”
“六：这次我们来的人都不熟悉，明天早上大家统一左胳膊缠个白毛巾。”
“以前，在你自己的地盘，不管你是做什么的，有多高的威望，这次行动，必须服从大局，不要单干，蛮干，合作共赢，最后我们拿钱走人”
“我出道早一点，年龄也大一点，对这次行动，我也有周密的计划，大家要统一听我指挥。”
“我们这些人，一会自由组合，分成十组，每组三人，一起来的，尽量分在一组，也好互相照应。每组中挑一个身体强壮的，和我组成十个小组长。”
“行动时，小组长要紧跟在我身边，其他每两个人认准一个小组长，正好三十个人。”
“七：明天早上，大家都看我行事，我计划打头阵，把第一个冲向我的人用匕首扎翻。”
“当然，我扎的都不是要害，你们不要打这个人，趁对方其他人没反应过来，和我一起往前冲就行了。”
“可以给大家透露一点，我扎伤的这个人是派到对方的卧底，自己人，苦肉计，目的是先下手为强，扰乱对方军心，造成对方的恐慌。”
“按我的计划，大家这次行动没多大难度，像过家家一样简单，总之，就是行动听指挥，下手有分寸，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絮絮叨叨，马老板讲完了，众人都点头同意，马老板把人分成十组，四爷主动要求和马老板分在了一组。
看着马老板意气风发的样子，四爷的心里有些害怕，身子不由自主又抖动起来。
可上了贼船，怎么能轻易下来，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四爷想着，睁大眼睛睡不着，刚有点睡意，就被马老板叫起来。
四爷穿好衣服，几个小组长也进了屋，马老板轻轻说：“都准备好了吗？”几个小组长一起点头。
“好，你们各自带上自己的人，都跟着我的车，出发。”
随着马老板一声令下，车队打开车灯，像一条长龙，蜿蜒曲折开出旅社的院子。
旅社值班的青年抬头看了一眼，又躺在吧台后面的躺椅上，继续睡觉去了。
这么多人，是怎么组织起来的？
对方会有多少人，约这么多人打群架，得花多少钱？
有人伤了，谁负责看病，要是失手打死人了，又该怎么办？
真打赢了，我会分到多少钱？
带着太多的疑问，四爷握紧了手中的伸缩警棍，又摸了摸口袋中的魔术匕首。
马老板开车在前边开道，到了一个远离城区的地方，停在路边。
大家下了车，马老板指挥所有车子都靠边停好，按约定左胳膊缠上白毛巾，统一右手拿棍。
小组长又让每人在附近捡块砖头，没砖头的土疙瘩也行，拿在左手里。
“现在统一整理服装，系好鞋带，小组长跟着我，其他人紧跟小组长，不要跟乱了。”
“到地方了一定听我指挥，记住同进同退，千万别落单，不要走散了，跟着大部队走。”
马老板刚讲完，手机响了。
“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再检查一下装备，准备战斗。”说着，马老板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四爷也把衣服鞋子检查了一下，把魔术匕首别在了身后的腰带上。
天空刚漏出一丝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凉气，想到马上就要打架了，四爷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深吸一口气，原地跳了几下，四爷的心情才稍稍缓了下来。
马老板在一边招招手，示意四爷过去。
其他人都在原地等待，互相小声叮嘱着什么，四爷看看没人注意他，就走到马老板身边。
“情况有变化。”马老板低低的对四爷说，“我们碰上硬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