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一种假设，仇杀，对，仇杀！”
    波卡因似乎为了表明自己的猜测，连连重复了遍。
    “这个刚刚说过了，谁会一下子仇恨上好几个不同地方的人啊？仇富吗？也不对吧。”
    凛算是知道自己白期待了一场。
    “嗯…仇杀也分为好几种，其实我也有些思路，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和这个虫子的来源有关？”
    卡莉白倒是有了点想法。
    而她的话，得到了波卡因的赞许。
    “没错，如果杀人的人不止一个，那就很好解释了，不是吗？”
    “啊…这么说…”
    听到此，凛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
    是啊，谁说这些事情就一定是一个人干的了？
    “如果是多人行动，那么仇杀也确实是有可能，不过这虫子的来源估计是唯一的，有一个人在统一发刀，而想报复的人会接过刀挥向与他们有仇恨的人。”
    但这，也不对，菲妮摇摇头，说出了她的想法，“可是这样只要找到与这些人有仇的人就能查到线索，顺藤摸瓜，找到提供虫子的人，这前提是建立在真有人与他们有仇的基础上的。
    据可靠的消息，这些无非就是政治犯还有经济犯，能让人做下杀了他们的决心的事情，他们可没犯过。”
    “的确需要考虑。”
    菲妮的观点并无问题，卡莉白也正是在这上面思考。
    几起死亡事件的联系很明显就是那虫子的来源，可是，杀他们的理由，是个问题。
    似乎忽略了什么。
    “你们是在聊干尸案吗？”
    在一旁稍微听了一会儿的凯特茵疑惑道。
    四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她。
    “啊…我就是好奇，你们继续…”
    凯特茵连忙摆摆手。
    “你也了解这个？”
    但她的表现，让卡莉白有所察觉，“如果知道什么的话，请务必和我们说一下。”
    “这样啊…”凯特茵又看了一眼众人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几位死者，其实都来过我这里喝酒。”
    “啊？”
    凛惊讶出声，其他三人脸上的神色也微微变化。
    “你这里生意不景气不会是因为这个吧？”波卡因酒也清醒了些，她看向四周，“我还以为这里是新店。”
    “也不全是这点原因，毕竟我们是魅魔…总有人以为我们是做情色生意的…”
    凯特茵有些无奈。
    她的这话，也是让几人理解了。
    “那你知道细节吗？”
    卡莉白只想得到更多的，有关这些事件的信息。
    “算是有些，他们过来喝酒的时候，都会…嗯…”
    她纠结的模样，让卡莉白微微皱眉。
    似乎，事情的牵扯有些严重了。
    而波卡因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低眸思索起来。
    犹豫了片刻，凯特茵还是告诉了她们。
    本还能泰然对待这几起事件的众人，也随之不淡定起来。
    “他们都会带非常年轻的女孩过来喝酒，我能闻到那些女孩身上，独特的味道，嗯，对魅魔来说很敏感的味道。”
    “啊…”
    凛的情绪已经从惊讶，变成了迷茫，随后，她很快理解了凯特茵的意思，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非常年轻…是…什么意思？”
    波卡因有些愣，但还是一字一顿地问道。
    “如果用人的标准来算的话。”凯特茵低声道，“估计，不超过十二岁吧。”
    “畜生！”
    拳头锤击在吧台上的声音。
    是愤怒的菲妮。
    波卡因抓住了她的手，这位s级的猎人才没有更糟糕的举动。
    而卡莉白的表情依旧平静。
    同样残酷的事情还有，她并非不曾听闻，原来的世界亦有这样的人，要她做出多么感动的表情，她也做不到。
    “那些孩子呢？”
    所以，她无比冷静。
    “在叶格尔城的南边，有一处被称为平民避难区的地方，那儿，估计是那些孩子的来源，因为我还是能看出来她们虽然打扮得很干净，但是举止还是有些落魄的痕迹。”
    凯特茵说着，擦拭起了酒杯，“所以我觉得，那些人的死，或许是因为谁的怒火吧。”
    魅魔的价值观念告诉凯特茵，那些女孩儿的经历并不算什么，这对魅魔而言，不值一提，甚至相当平常。
    没有人会因为年龄怜惜魅魔。
    但她不一样，她没有用那种方式来作践自己，她有自己爱的人，她才选择脱离了糟糕的族群，和蔓菁来到这个城市，开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酒吧过日子。
    不过那种淫靡的生活似乎还在追她，尽管她没有成为亲历者。
    族人的欢愉场面她见过许多，内心毫无波澜。
    可是，在接触了其他族的人后，她也算是逐渐接受了别的价值观。
    啊…
    那些女孩，究竟是自愿的，还是，因为被强迫，还是……
    嗯，她也开始关心这些，但她没有行动。
    漠视等不等同犯罪她不知道，她只清楚自己不想让现有的生活被打扰。
    将那些人的事情透露给眼前这些人。
    估计是心底的某些愧疚在作祟吧。
    没人会怪凯特茵。
    但凡理智的人都不会怪一个酒吧的老板不见义勇为。
    更别说，这是一位魅魔老板。
    为这种事动手，说不准就会被扣上一顶又当又立的帽子，尽管她不曾做过什么错事。
    在短暂的愤怒之后，酒吧里沉默下来，因为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只是，菲妮似乎对波卡因阻止她发泄愤怒感到生气，不想搭理她了。
    “凛，晚些我们去那儿看看情况，怎么样？”
    “姐姐…”
    “你说过，这片大地有许多你见过的糟糕的事情。”
    卡莉白轻声道，“那就陪我一起去看看有多糟糕吧。”
    “嗯。”
    凛也不太明白卡莉白此刻是什么心情，她的这位姐姐面色依旧平静，可给她的感觉就是，卡莉白在思考。
    思考着如何对待那些“正义人”？
    思考着如何帮助那些孩子？
    还是…
    单纯就在思考，怎么解决幻觉频发的这件事，怎么处理那些吸血的魔物？
    她不知道。
    她其实一直不知道卡莉白究竟在想什么，究竟会做什么，她所有的猜测，所有的配合，都是基于卡莉白展现给她的那一面。
    而她有一件事非常清楚。
    卡莉白，从她见到时起，对周围人的一切，给予的是她最高的善意与温柔了。
    这是她在建立契约至今，唯一能够确定的结论。
    正如瓦达布当时说的一样。
    她的姐姐，有一面疯子一般的内在。
    这一面什么时候会出现，她不会期待，她要做的，就是避免那一面的出现，信任她，配合她。
    两人一起去了城市以南，而波卡因与菲妮则还在酒吧里，她们又各自要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