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姨每说一句,柳姨娘的脸色儿就多白上一分。
等说到破落户的时候,柳姨娘整个人都离了凳子,就又要往下跪。
却被苏大姨看了一眼,她心里一咯噔,就跪不下去了。
“老太太,奴知道错了,可是事已至此,又该怎么办呢?老太太,奴愿意知错就改,求老太太开恩啊!”
苏大姨又接着说,“你来求我,我原跟你们娘俩是没啥情份的。”
“不过看在你这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我倒是愿意跟你们母子俩做个公平交易。”
“这样,公道话我也不是不能说,但要你们用银子或者劳力来换。”
柳姨娘听到这儿,那悬着的心反倒是放了下去。
如果老太太真的不计前嫌,没要啥条件就要为她们母子说话,她没准还会犹豫不信呢。
但既然是公平交易,那倒是更为可信。
毕竟,现如今府里的当家人林钰,也不是老太太亲生的,那纪氏对老太太,也是同样的刻薄。
老太太跟她们这一房联合上一时,也不是不可能。
“不知道老太太要多少银子?或者是什么劳力?”
苏大姨微微一笑,“五百两银子,或者让老二替我办一件事。”
柳姨娘一听五百两银子,差点就要跳起来。
不过又听到办一件事,她又坐了回去。
“老太太想让二爷办什么事儿?老太太是嫡母,有事吩咐老二,他也不敢不办呀!就是老二文不成,武不就的,怕是要耽误了老太太的正经事。”
“既然让老二去做,自然是他能办的。”
“妍娘嫁到了京城的贺国公府,这回老太爷过世,妍娘写了信来,说是病了没法子回娘家,只派人送了奠礼。”
“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亲生的女儿,还是远嫁京城,我如今守孝不能进京城看妍娘,可儿远千里母担忧,我也想知道妍娘在贺国公府里,过得究竟怎么样?”
“所以分完了家,老二替我跑一趟京城,打听妍娘在贺国公府里的情形,这件事情,老二能做得来吧?”
林伯府里这些儿子,就没一个成器的。
尤其是老二,吃喝玩乐,结交损友,他倒是一把好手。
柳姨娘一听是这事,立马应下。
“妍娘是二爷的亲姐姐,去打听打听姐姐的消息,本就是他应该做的,老太太放心,这件事包在二爷身上。”
苏大姨看着柳姨娘,“那行,既然你给老二打包票,我就信你一回,来人!拿笔墨来,让柳姨娘写个欠条。”
柳姨娘都听傻了,“老太太,不是说二爷做这一件事就成?怎地还要写欠条?”
苏大姨微微一笑,“欠条就是个保证,老二给我办好了事,我就把欠条撕了,要是骗我给他说好话,你们娘俩得了好处却给我来虚的,这欠条可不就派上用场了?”
原本苏大姨是觉得林家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可是这些天她也琢磨过味儿来了。
她再撇清,那在外头人的眼里,她苏老太太也是林府的。
与其让这些人拖累她,她不如废物利用一下子了。
柳姨娘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一咬牙,还是在五百两的欠条上按下了手印。
老太太说的也没错。
整个府里,最不缺银子的就是老太太了。
她一个老太太,女儿也出嫁了,她吃的喝的花的都有限,最多再养几个陪房了。
就之前二爷从老太太手里抠出来的那几样古玩,都够五百两了。
所以对老太太来说,重要的不是银子,而是妍娘的消息。
而妍娘要是真过得不好,那不还得兄弟们给撑腰么?
对于老太太来说,五百两完全比不过给女儿撑腰做主,所以应该不会以这欠条为借口,来坑她和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