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也死了？”
    “为什么，是接受不了爸爸死亡的消息吗？”
    “这大过年的，噩耗一个接着一个。”
    “有点可怜......”
    楚白松开门把手，爬回到床上。
    客厅外。
    只见一名警察拿着一根小铁丝插入门把手的钥匙缝里，然后轻轻扭动几下。
    咔嚓！
    不到五秒钟，门口轻而易举地被他打开。
    过程容易到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副业。
    打开门，看到里面的景象后妈妈差点昏厥过去。
    和她猜想的一样，奶奶上吊自杀了。
    只见她被一条粗绳勒着脖子悬挂在卧室半空，下面是被倒的椅子，
    奶奶的皮肤变成了苍白铁青，眼睛凸出，一条血红的长舌垂到下巴处，模样看起来狰狞可怖。
    或许是诡异没有那么容易死亡，只见她嘴里不知道含着什么，暗紫色的泡沫从嘴角滴落在地。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命迹象。
    “妈......”
    妈妈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泪从她那惨白绝望的脸颊流下，身体抖得厉害。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彻底崩溃。
    她想要放声哭泣，释放压抑的情绪，可又害怕吵醒自己的两个女儿。
    害怕她们知道家里所发生的不幸。
    卧室里，一名警察抱着奶奶的双腿往上抬，一名则是将踢倒的椅子扶起来，然后踩到上面解着勒住奶奶脖子的绳。
    经过两三分钟，两名警察将奶奶放下。
    因为怀疑是他杀，然后制造自杀的可能，警察只能将奶奶送到警局进行解剖检验。
    ......
    第二天。
    天才刚刚亮，楚白就早早起了床。
    打开卧室的门，只见妈妈憔悴地坐在沙发上。
    她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原本灵动的眼睛如今变得苍凉空洞，在昏暗的光线下，她那身影照得更加纤薄凄凉。
    “妈妈......”
    “啊？”妈妈身体一颤，回过神，转头望向楚白。
    “宝贝，今天怎么醒来那么早，你是不是饿了？”
    “妈妈这就去帮你把饭菜热一热。”
    妈妈的声音沙哑无力，听着像是一个即将垂死的病人，让人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怜惜之情。
    她一只手撑着沙发，昏呼呼地站起来。
    左腿刚挪动一小步，她整个人突然摇晃几下，最后重新跌回沙发上。
    “妈妈......”
    楚白小跑过去，双手扶住她的胳膊。
    “没事。”妈妈虚弱一笑。
    “我现在一点也不饿，妈妈不用给我热菜。”楚白看着她那憔悴惨白的脸说道：“妈妈还是先回房间里休息吧。”
    “不然累垮了，爸爸......回来看到会心疼的。”
    妈妈的神色有一瞬间茫然，她看着楚白那奶乎乎的小脸，然后浅浅一笑，“妈妈真的没事。”
    说着，她又从沙发上起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摇摇晃晃往厨房走去。
    楚白看着妈妈的背影暗叹一口气，最后走到卫生间洗漱。
    厨房里，妈妈端起昨天的剩菜凑近鼻子嗅了嗅，然后放下。
    “已经馊了......”
    她离开厨房，虚弱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爸爸昨天在墙上留下的抓痕。
    回忆袭来，她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下。
    她走到墙前，伸出手抚摸着上面的抓痕，心里一阵阵抽痛。
    “等女儿都长大了......”妈妈额头贴在抓痕上，眼泪如珍珠般滴落在地，“有自己的家庭，我就去陪你......”
    ...
    过了几分钟，妈妈抬起头，抹了抹眼泪，然后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自己的小包。
    拉开拉链，里面只有一张10诡币，连买包子都不够。
    她把包挂在肩上，然后从旁边拿出一个装月饼的生锈铁盒子。
    打开。
    里面是她和爸爸结婚时候的彩礼。
    只有两枚用纸折成的戒子，以及一根银发簪。
    妈妈想了想，最后从铁盒子里面拿出银发簪。
    她还清晰记得，这发簪是爸爸省吃俭用两个月，买来向她求婚用的。
    虽然不舍，但是为了女儿，她不得不卖掉......
    妈妈把发簪放入小包中，然后将铁盒子重新放回柜子里面。
    她拨了几下刘海，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然后走出自己的卧室。
    这时，楚白也刚好从卫生间里面出来。
    “妈妈，你要出门吗？”
    “嗯，昨天的菜都馊了，妈妈出去买点回来。”
    “要不我去吧，妈妈在家休息就好了。”
    说着，楚白小手在衣服上抹了几下，擦干手上的水渍，然后跑到妈妈的身边。
    反正她也要出门打听毛绒玩具老板的下落。
    妈妈宠溺地捏了捏楚白那奶乎乎的小脸，虚弱地笑道：“不用，妈妈自己去就好了，你在家里陪妹妹吧，不然等一下她醒来看不到你又要哭了。”
    “那我陪妈妈去吧。”
    说着，楚白牵起妈妈的手。
    大过年的，这一家那么坎坷，她是真的担心妈妈出去后，再也回不来了。
    虽然不是真正的一家人，但是楚白也不想看到她们那么惨。
    要是连妈妈都没了，那这个家就只剩下妹妹一个人了。
    她还那么小。
    “那好吧。”
    看到楚白那么坚持，妈妈也只能点头答应。
    ......
    俩母女行走到集市。
    小贩的吆喝声、行人的欢笑声，以及新年的歌曲不断在整条街上回荡。
    大年初二，大街小巷、各个门店都挂着红灯笼，每个赶集的人脸上都挂着欢笑，喜气洋洋的，看起来十分热闹。
    可楚白和妈妈却与这一景象格格不入。
    别人的世界是彩色的，而妈妈的世界是灰色的。
    “宝贝，你先在这里等着妈妈。”
    说完，她便朝一家当铺里走去。
    看着妈妈那单薄的背影，楚白有些心酸。
    可是她也帮不上任何的帮，她也没有诡币。
    莫约过了十分钟，妈妈把银发簪当掉，然后从当铺里走了出来。
    “走吧，宝贝。”
    妈妈牵起楚白的小手，往菜场市场走去。
    来到菜市场。
    妈妈直接路过肉区，来到菜区。
    她挑选了一捆青菜，然后问道：“请问，这青菜多少诡币一捆呀？”
    中年妇女低头剥着玉米粒，“30。”
    妈妈犹豫片刻，然后道：“可以少一点吗？”
    妇女抬眸，“不是吧，30诡币也要讲价？”
    “25可以吗？”
    “不可以，你去别的地方问吧。”
    说完，妇女直接从妈妈的手中夺过青菜，放回摊位上，嘴里不知道叨叨着些什么。
    “宝贝，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嗯。”楚白转头，将妇女的脸刻入脑海中。
    这时，一道粗犷又略显猥琐的声音从楚白她们旁边传来。
    “哟，这不是昨天的美女少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