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作者:繁华锦世   皇后卷哭了整个后宫最新章节     
    陈鱼容恭维道:“你怕什么,在陛下心里,你是谁都比不了的,只要你开口,陛下什么都能答应你,陛下要是答应了,燕宁要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啊,这样既能让燕宁出丑,也能让宴会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杨千悦似笑非笑的吃着葡萄,心里却在想着,我看上去长的傻吗,被你当剑去使,得罪燕宁不说,还要得罪横元哥哥。
    燕宁在齐横元心里到底有多重要,杨千悦还不太清楚,但不管重要还是不重要,燕宁对齐横元都是极有用的。
    杨千悦确实对自已很自信,她自认这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够超过她,占据齐横元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她不嫉妒燕宁,也不讨厌燕宁。
    但比起燕宁,她肯定更愿意跟陈鱼容交好。
    燕宁只是进宫为燕家谋出路,等九关九城收复,她应该就会离开的。
    一个不会在后宫长久停留之人,她在意她干什么?
    她既不跟她交恶,也不跟她交好。
    凭燕家人的身份,燕宁也不够格,让她降下身份去交好。
    陈鱼容就不一样了,一来陈家和杨家是世交,她和陈鱼容也算好朋友,如今进宫了,同时伺候君王,少不得以后要以姐妹相称的。
    诚然,如今横元哥哥因为一心一意想要收复失地,没心情理会后宫女人,但等失地收复,江山一统,横元哥哥肯定要雨露均沾,她和陈鱼容说不定会因为争夺横元哥哥的宠爱,闹成脸红的仇人。
    但现在,她们还算是世交朋友。
    而且杨千悦坚信,谁都抢不走君王对她的爱,所以,她也没把陈鱼容放在心上。
    只不过,她拿陈鱼容当朋友,陈鱼容却拿她当枪使,这让她很不高兴。
    本来晚上的宫宴,也是陈鱼容提议的,杨千悦其实没想那么多,以往的三年,也没有回宫的第一天,为君王摆宴席,庆祝过年的。
    当然了,那个时候,先皇战死,齐国战败,割地千里,整个皇宫都笼罩在阴影里,谁敢在宫里办宴会过年呢?
    没人敢。
    今年也是因为刚刚三连胜,大家心里都高兴,胆子也便大了。
    杨千悦问了齐横元的意见,齐横元准了之后,杨千悦这才敢在宫里设宴的。
    但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是陈鱼容。
    陈鱼容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燕宁。
    杨千悦吐出葡萄籽,看着陈鱼容说:“你跟燕宁计较什么呢,她总归是要离宫的,往后是我们伺候陛下,你就算吃醋嫉妒,对象应该是我和刘宝罗才对。”
    她这话说的轻轻柔柔,并没有恶想陈鱼容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但还是让陈鱼容内心一惊。
    陈鱼容目光沉了沉,笑着说道:“我跟你和刘宝罗,虽然不是一起长大,但也是经常在一起玩的,凭我们三家的关系,凭我们三家的背景,哪里有谁吃醋谁、谁嫉妒谁的道理,能跟你们一起伺候陛下,是我的荣幸呢,我除了高兴,不会有别的情绪了。”
    杨千悦笑了笑,看上去纯真毫无城府,话却犀利如针芒:“既如此,你连我们这两个最大的眼中钉都能忍受,又如何忍受不了燕宁呢?依我看啊,晚上的宴会就以快乐为主,不要弄那些有的没的,少不得惹横元哥哥不高兴,这宴会也算白办了。”
    宴会办在她的凤罗宫,如果君王不满意,丢的是她的脸面。
    陈鱼容以为杨千悦是个缺心眼的,没想到这姑娘也深藏不露,这么多年,一直在扮猪吃虎吧?
    难怪陛下那么喜欢她,被她牢牢掌控在手掌心里。
    陈鱼容觉得自已小瞧了杨千悦,她确实是在利用杨千悦,先前的事情让她看明白了,收拾燕宁,不能自己出手,少不得又惹陛下不开心,没有把燕宁怎么着,反而还让自己在陛下心中一落千丈。
    杨千悦是陛下放在心尖上的人物,利用杨千悦去对付燕宁,一来牵扯不到她,二来就算陛下不高兴,也会看在杨千悦的面子上,不会发作,这样就皆大欢喜了,既对付了燕宁,自己还不暴露,杨千悦也不会有任何损失,简直一箭三雕啊。
    原本她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杨千悦心里明镜儿似的。
    她还说,她和刘宝罗才是她的眼中钉,燕宁不是。
    这是在对她释放敌意,还是在故意试探她呢?
    陈鱼容眯着眼审视了杨千悦很大一会儿,妥协道:“好吧,听你的,不弄那些有的没的,咱们就以快乐为主。”
    虽然没有达到自已的目地,把宴会规则改了,除了歌舞,不能表演别的,但陈鱼容还是要在杨千悦心里给燕宁上上眼药。
    陈鱼容继续道:“你也不要觉得我非要针对燕宁,就她那一身本事,你不担心吗?圣心莫测啊,谁知道她经常跟着陛下,助陛下收复收地,不会让陛下对她生出不一样的感情呢?
    我们锁在宫里,不能出去,燕宁在外面跟陛下如何相处的,我们也不知道,就是他二人在外面定了情,我们也会被蒙在鼓里的。
    先前过年陛下都是在皇太妃府上,一有空闲时间就会与你一起出去走走,可今年,陛下除了年三十和元宵十五那天,就没再陪你了吧?
    但是初一那天,陛下却是陪燕宁去了宁家,还在宁家用了午膳,这得是多大的恩宠,才能让陛下屈尊降贵,去宁府那样一个小小的府门里过年呢?还不是因为燕宁。
    我总觉得,陛下对燕宁格外的不一样,那种不一样不是因为燕宁有用,而是陛下打心底里开始喜欢燕宁了。
    我倒是没什么,毕竟,我对陛下而言,只有亲戚关系,没有男女之情,我虽然也想得到陛下的宠爱,但我也不强求,反正我和陛下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脉呢,不管怎么说,我和陛下是实打实的亲戚关系,这是怎么都动摇不了的,发生天大的事情,不管陛下最后喜欢谁,爱上谁,封谁为后,我们的这层关系也不会变,更不会断。
    但你就不一样了,你跟陛下虽然打小一起长大,但没任何亲戚关系,陛下爱你,你就是掌上明珠,他的心头宝,陛下不爱你了,那你还剩什么了呢?充其量就是一个弃妃了呀。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让燕宁有机会夺取陛下的心,趁她还没有彻底构成威胁之前,先把她铲除了,我知道,如今燕宁对陛下有用,我们不能真的伤害了她,但不伤害她,不代表不能打压打压她。
    如今后宫没有一宫之主,你在陛下心中最有份量,理应担当起管理后宫的职责,有事没事就把燕宁喊过来训训话,告戒她,别妄想狐媚勾引陛下,但凡她表现出了一点儿想要争宠的心思,你就应该当场打消掉她的气焰,让她认清楚自已是个什么东西,再也不敢对陛下心生旁的心思。”
    杨千悦原本很爱吃葡萄的,虽然这个季节不是吃葡萄的季节,但杨家有权有势,陛下又宠爱她,过年的时候,杨家会收到一些下面官员送过来的贺礼,宫里自然也会收到地方上的贡礼,虽然葡萄难得,但宫里和杨家还是有的。
    这些葡萄都是极新鲜的葡萄,又大又甜,吃起来当真令人心情愉悦,可陈鱼容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的话,杨千悦越听越糟心。
    最刺耳的莫过于陈鱼容说的‘亲戚’‘弃妃’‘定情’这样的字眼。
    陈鱼容得不到陛下的爱,就拿亲戚来彰显身份,变相的也是在贬低她的身份。
    而用弃妃一词,无非是告诉她,她除了陛下的爱外,什么都没有,若不抓牢,竹篮打水一场空。
    又说陛下和燕宁私下定情,真是字字句句往她心上戳呢。
    杨千悦伸手将装着葡萄的盘子推开,表情略带不满的看着陈鱼容:“你说完了吗?”
    陈鱼容听出来杨千悦是在赶客,她也不恼,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以她对杨千悦的了解,杨千悦不会无动于衷,就算不发难,燕宁这根刺也是扎进了她的心里了。
    早晚她会对付燕宁的。
    她就坐看好戏好了。
    陈鱼容叹道:“你也不要生气,我是真心拿你当姐妹,这才说这么一番肺腑之言的,都说忠言逆耳,这话确实不太好听,谁听了都不会好受,可正因为不好听,才没人敢对你说,我也是冒着与你绝交的危险,才说这么一番话的,你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她上前拉住杨千悦的手,柔声道:“好千悦,别生我的气哦,那我先走了,晚上我再过来。”
    陈鱼容丢开杨千悦的手,带上宫人们,回了凤紫宫。
    香洁对着陈鱼容的方向呸了一口,拉起杨千悦,说道:“娘娘,你别听陈贵妃胡说,在陛下心里,你既是爱人,也是亲人,就算退一万步讲,陛下当真被燕宁勾引了,陛下也不可能让你当弃妃。
    娘娘,奴婢看的清楚,陛下对你又纵容又疼爱,是打心底里把你当成了家人来对待的,你这个家人,跟陈贵妃那个亲戚,可不一样,陈贵妃是搭着皇太妃,这才跟陛下成为亲戚的,可你是陛下亲自认的亲人,你敢在陛下面前任性妄为,这是陛下给你的底气,也是陛下给你的身份,陈贵妃不敢,为什么呢?因为她那个亲戚,充其量只是个空架子罢了。
    还有燕美人那边,你也别信了陈贵妃的话,先不说燕美人会不会成为你和陛下之间的阻碍,就算有一天,陛下当真移情别恋了,这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情,娘娘要做的是跟后宫中的每一个女子都打好关系,不管谁最后获宠,我们都不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这就够了。”
    杨千悦安静的朝着室内走,没有接腔,也没说话。
    香洁拿不定自家娘娘此刻内心的想法,十分焦急,陈贵妃分明在挑拨离间,利用娘娘的手,去对付燕宁,她则是坐收渔翁之利,娘娘可千万别中了陈贵妃的道了呀。
    杨千悦进了内室之后,歪进了榻里,看着外面的风景出神,片刻后,她出声:“香洁,横元哥哥今年没去杨府吃饭,平时也没怎么陪我,这确实不太正常。”
    她垂眸安静了稍许,又问道:“横元哥哥初一的时候,去过宁府吃饭吗?”
    香洁不知道,自然是摇头的。
    杨千悦说:“你派人去查一下,我要知道横元哥哥过年的时候,与燕宁有多少接触。”
    香洁想着,查一下也好,至少心中有数,不至于做个聋子瞎子,若陛下当真变心,娘娘也能早做打算呀。
    香洁说道:“奴婢这就去打听,娘娘你不要多想,还吃葡萄吗?奴婢让人端进来。”
    “不用了,不想吃了。”
    香洁顿了顿,看一眼专心看着窗外出神的自家娘娘,内心里叹口气,径自退下。
    不到晚上,香洁回来,在杨千悦耳边汇报了一些事情。
    香洁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过年期间,陛下竟是多次在燕美人的燕宅留宿,虽然多数都是白天,但也足够让人心惊,而且,燕美人还在皇太妃的宅子里,与陛下同寝一晚。
    那一晚陛下有没有宠幸燕美人呢?
    香洁查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咯噔一跳,她原本想瞒着一些事情,但想想,陛下不是别人,普通男子尚且三妻四妾呢,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未来会有很多女人,不可能只有自家娘娘一人,娘娘早一些知道这个道理,对娘娘是有好处的。
    香洁一五一十的将她调查来的信息全部告诉给了杨千悦。
    杨千悦缩在衣袖里的手一点一点的攥紧,她眼皮垂着,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她黑眸内的神色。
    听完香洁的汇报之后,她久久的坐在那里不动,沉默不言。
    香洁担忧地喊一声:“娘娘?”
    杨千悦慢慢抬起头,苦笑着扯了扯唇角:“看来横元哥哥确实对燕宁不一样,陈鱼容没有危言耸听。”
    香洁立马道:“陛下也是男人,也是肉体凡胎,受不了七情六欲的影响很正常,娘娘不要因为陛下与燕美人亲近了,就去恼陛下,正好晚上在宫里设宴,陛下也会来,娘娘你把陛下留住,晚上成为陛下的女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与其去嫉妒别人,不如把陛下紧紧抓在手心里,娘娘你觉得呢?”
    杨千悦漆黑的瞳孔内闪出一丝冰凉的光,她的横元哥哥已经与燕宁有肌肤之亲了吗?
    她不能相信,她也不能忍受。
    但是,生气发火是没用的,若横元哥哥当真碰了燕宁,她这个时候去哭去闹,只会惹横元哥哥厌烦。
    若没有,那就让她当横元哥哥的第一个女人。
    杨千悦敛起眸内的冰冷之色,望了一眼屋内的香炉:“去买香,晚上我会留横元哥哥宿下。”
    香洁眼眸一动,立马听明白了自家娘娘的意思,身为贵妃,各种用度都十分充足,凤悦宫里的熏香也很多,但娘娘还让她去买,这就不是买普通的香了。
    香洁意会,点头嗯了一声,亲自出宫,买了迷迭香,这种熏香是供有家室的人们乐趣所用,增进床上和谐、夫妻美满的,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普通人家,需要的时候都会来买。
    香洁买好东西后回宫,放好东西,去了琴室,杨千悦正在练琴,香洁安静的候着。
    杨千悦练完一曲,侧头问她:“熏香点着了吗?”
    问的是熏香有没有点着,其实变相的在问,熏香买到了没有。
    香洁答道:“奴婢还没点,想着等晚些时候再点。”
    杨千悦听懂了,东西买到了,她点点头:“这个时候点,确实有些早了。”
    她起身,不再弹琴,又去作画。
    凤悦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燕宁不知道,燕宁用过午饭,又将两个大箱子弄到自己的房间里之后,就去午睡了。
    睡一觉起来,喊念蝶拿笔墨纸砚,别的宫人们以为她是在为晚上的才艺拼命训练,可锁上房门,一主一仆在清点两个大箱子里的钱财。
    一个从箱子里拿东西出来往床底下放,一个坐在那里,在册子上一项一项的记着。
    两个人一直忙到晚上酉时,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极晚了,虽然到了元月份,但天气还极冷,晚上天黑的特别快,晚上宫宴的时间是酉时三刻,这个时候就该准备着出发了。
    好在两个人忙了好几个时辰,已经将那两个大箱子里的东西搬完,也统计完,如今就只剩下了两个空箱子。
    念蝶洗把手,连忙说道:“美人,奴婢伺候你更衣吧?一会儿就得走了呢!”
    燕宁没推辞,既是宫宴,她自然不能去迟到了,她点头:“好,随便穿一套衣服就行了,不要挑漂亮的,艳丽的,我不想出风头。”
    念蝶正把手伸向其中一套又漂亮又艳丽的裙子上面,听到燕宁这样吩咐,不甘不愿的移开手,选了一套颜色和款式都不怎么显眼的裙子。
    燕宁穿好,又穿了一件领口带毛的麾衣,这麾衣的颜色也老气横秋,好在极保暖。
    燕宁刚收拾好,刘宝罗就来了,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姑娘,燕宁仔细看了几眼,这才发现,是元宵节那天跟在付黄贺身边的黄靖琴。
    燕宁心想,那天黄靖琴穿着戎衣,她父亲和大伯都是武侯,如今她的大伯黄旭荣,又镇守兰州关,而她即将要嫁到兰州关,想必她也是一个习武之人,武艺应该还不错。
    原来刘宝罗请的高人,是这个姑娘啊。
    燕宁笑着先跟刘宝罗打招呼,又跟黄靖琴打招呼,之后一行人去了凤悦宫。
    这个时候凤悦宫里已经有很多人了,但君王还没来,也还有少数的嫔妃没到。
    大家都来这里参加宫宴,晚膳自然也在这里吃。
    齐国陛下的后宫虽然没有几十号人物,但十几个人物还是有的,全是大臣家的女儿,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君王来了之后,杨千悦拉着君王一起进了膳堂,大家陆陆续续跟上。
    吃完晚膳,所有人又移到偏殿,那里早已布置好。
    君王落座,杨千悦、陈鱼容,刘宝罗是贵妃,坐在离君王最近的位置,再往后是嫔仪们,之后是美人们,最后是才人们。
    燕宁坐在不近不远的位置,齐横元抬头就能看见她。
    齐横元的视线从她的脸上身上扫过,端起茶杯坐在那里缓慢喝茶。
    杨千悦给香洁使了个眼色,香洁立马退出去,回到卧室里,将迷迭香点着,这才又回来。
    杨千悦笑着说:“从陛下登基到现在,我们大家都没有在宫里过年,身为后宫嫔妃,也从没为陛下庆过年乐,好在去年三场战役的胜利,让我们齐国有了希望,陛下带着将士们收复失地,我们不能帮什么忙,却可以为陛下庆祝一回,早上就通知下去了,想必姐妹们都已经准备好了,那就现在开始吧,从最后一个才人开始,按顺序往前,一直到三个贵妃表演完,这个宫宴也算结束了。”
    她又看向上位的齐横元:“陛下,这样安排可以吗?”
    齐横元嗯一声:“你举办的宫宴,自然你安排,从哪里开始,你说了算。”
    燕宁默默的想,还真的对杨千悦有求必应呀……
    杨千悦笑着说:“那就从最后一个才人开始吧。”
    坐在最后面的一个才人听了后,连忙走上前,对着君王和三个贵妃行了礼,之后表演了一个舞蹈。
    她结束下去后,另一个才人上去。
    齐横元端着茶杯坐在那里看着,不发表意见,也不说话,眼睛落在那些表演的女子们身上,好像在看她们,又好像没有。
    后宫难得有这样的热闹,燕宁还是挺喜欢的。
    她这个人吧,骨子里虽然冷淡,不与别人交心,但本人却极喜欢热闹。
    有热闹看,不管在哪里,她都是高兴的。
    燕宁看的津津有味,直到一波又一波的人下去,眼看着要轮到她了,她开始有些紧张了。
    刚刚那么多人表演,多数都是舞蹈,也有弹琴的,但就是没有作诗的,但转念一想,那些人之所以表演舞蹈,是想让君王看到她们的盈盈纤姿,也是想获得青睐,而她不想,好像也不必在意哦,于是她又不紧张了。
    终于,前面的人都表演完,轮到她了。
    她离开座位,走到正前方,先向君王和三位贵妃见礼,之后拿出一张纸出来。
    齐横元中午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她要表演作诗,见她拿出一张纸,也没什么奇怪,倒是陈鱼容,看到燕宁拿出一张纸,忍不住笑了一声:“燕美人,你拿一张纸出来干什么?”
    燕宁眨巴着眼,看着陈鱼容,说道:“妾不才,没什么能表演的,只能写一首诗,送给陛下。”
    陈鱼容眼中含着讥俏,问道:“除了写诗,你不会别的了吗?”
    燕宁老实回答:“不会。”
    陈鱼容眼中的嘲笑之意更明显了。
    齐横元转头看了陈鱼容一眼,那一眼有些冷,但陈鱼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燕宁的身上,并没有发现,杨千悦却是发现了。
    杨千悦自然要在齐横元心里留下好印象的,就为燕宁说话:“诗艺也是才艺之一,琴棋书画是公认的四才,而诗艺就包含在书艺里面,燕美人要表演作诗,很符合今天的宴会,就是不知道,燕美人要写什么诗呢?”
    “陛下心系失地,我便为陛下作一诗收复河山的诗词。”
    齐横元忽然开口:“写出来给朕。”
    她既忘记给他送礼物,那她亲手写的诗,就当作她送给他的礼物吧。
    杨千悦原本要说些什么的,见齐横元开口了,她便不说了,笑着让人搬了桌子过来,又备了笔墨。
    燕宁将她带来的纸张平铺在桌面上,提起墨笔,低头认真书写。
    写完,她将纸张拿起来。
    齐横元给王公公使了个眼色,王公公立马下去,从燕宁手中接过纸张,没敢看纸上写了什么,立马呈给君王。
    齐横元接过纸,放在眼下观看。
    在他观看燕宁写的诗的时候,底下的众人也目露好奇,紧紧盯着齐横元手中的那张纸。
    所有人都想让陛下读出燕宁写的诗,但又不敢说。
    刘宝罗虽然也好奇,但她想着,等会儿离开的时候,她问问燕宁,燕宁会对她说的,也就不好奇了。
    杨千悦缓缓站起来,那动作像是要走到君王身边,跟君王一起看那首诗,君王却忽然将纸张收了起来。
    杨千悦脸上的神情一疆,人又跟着坐下。
    齐横元都不给杨千悦看,自然也不会给陈鱼容看,好在杨千悦刚刚要起身的动作很浅,并没被别人瞧见,也就不算失脸。
    陈鱼容有时候聪明,有时候愚笨,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愚笨的时候又喜欢耍小聪明,也大概是因为她每时每刻都想给燕宁找点麻烦,这才看不清形式,常常出其不意,惹君王厌烦。
    这不,所有人都知道君王不想把燕宁写的诗读出来,也就不敢开那个口,可她却开口了。
    也大概是她仗着跟齐横元有那么一层亲戚关系在,觉得不管她做了什么,到最后除了受一些处罚,根本不会伤筋动骨,这才肆无忌惮。
    她笑着说:“陛下,燕美人写了什么诗?每个人的才艺表演都给大家看了,不能燕美人的不给我们看啊,她独独只给陛下看,是何心思?”
    其言真是诛心。
    在这么多后宫女子面前,意有所指燕宁想独占君王,是想让燕宁成为后宫公敌呢!
    齐横元从来没觉得陈鱼容恶毒,如今却觉得她越来越恶毒了。
    在这一刻,齐横元下定了决心,要把陈鱼容剔除出宫。
    他眯了眯眼,说道:“燕美人下去吧,另一个人上来。”
    完全无视了陈鱼容的话,这比打陈鱼容一巴掌还让她难堪。
    陈鱼容面色扭曲,却不敢发作。
    她把这笔帐又记在了燕宁的头上。
    燕宁真是冤啊,关她什么事?她写完诗,第一个要呈现的人,当然是君王啊,君王不读,也没让她读,她也不敢擅作主张的。
    燕宁并不知道陈鱼容又给她记了一笔仇恨,听到君王说退下,她立马行礼退下,安静坐回自已的位置上。
    才人、美人、嫔仪们表演完,就是三个贵妃了。
    杨千悦要做压轴的那一个,自然不会第一个上场,陈鱼容也不想,显得她位低一分似的。
    见杨千悦和陈鱼容都坐在那里不动,刘宝罗站了出来,说道:“陛下,妾献丑了,妾今天要表演的是剑舞。”
    齐横元眉梢微挑,似乎挺感兴趣,刘宝罗开始表演的时候,他很认真的看着。
    刘宝罗表演完,齐横元对她道:“你过来。”
    刘宝罗立马提起裙摆,走到他跟前。
    齐横元拿起她手中的剑,给她比了几个招式,都是她刚刚跳剑舞的时候,用过的招式,齐横元在教刘宝罗,如何将剑舞表现的更加传神,之后又将剑还给她,说道:“虽然有不足之处,但对你而言,已经算跳的很好了。”
    齐横元挥手,让她下去了。
    这么多人表演,就连燕宁,都没得到齐横元的夸赞,刘宝罗却得到了君王的夸赞,除了夸赞,君王还亲自为她指导了几招,真是羡慕死了下面的一众嫔妃们。
    嫔妃们想,早知道她们也表演剑舞好了。
    刘宝罗下去之后,陈鱼容自觉的走出来,她表演的是琴,因为她知道,杨千悦要表演舞蹈,她就不跟着再表演舞蹈了。
    虽然陈鱼容身上的戾气重,但她的琴音却十分温婉,跟她本人真不相符。
    齐横元也夸赞了陈鱼容,陈鱼容在退下的时候,又给齐横元献上了一个礼物:“陛下,这是妾送给你的新年贺礼,希望陛下能够收下。”
    齐横元没在这个地方给陈鱼容难堪,让王公公下去拿了。
    陈鱼容见君王收了她的礼物,脸上露出笑容,很开心的回到了座位。
    最后一个表演的人是杨千悦。
    杨千悦表演的是凤舞九天,这是高难度的舞蹈,但杨千悦却跳的十分完美,整个人像天女下凡一般美丽。
    跳完,齐横元也夸赞了她。
    杨千悦也给齐横元准备了新年礼物,她呈上礼物,齐横元也让王公公接了。
    看到陈鱼容和杨千悦都给君王准备了礼物,刘宝罗远远地看了燕宁一眼,想着,她们好像也该给个礼物?
    也是在这一刻,燕宁忽然想到,她先前出宫,好像答应过齐国陛下,进宫的时候,带给他一件礼物的。
    昨天他眼巴巴的看着她,是在等她的礼物?
    燕宁在无意识中爽约了君王,心里直打鼓,一时心虚,也不敢抬头。
    陈鱼容和杨千悦送了礼物后,别的女子们自然也要送,她们可以没想到,却不能装作不知道。
    宴会散场之后,后宫女子们都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想给君王送什么礼物,才能入了君王的眼。
    刘宝罗和燕宁一起往凤罗宫回,刘宝罗先问燕宁:“你给陛下写的诗,是什么?大家都很好奇,我也很好奇,你快跟我说说。”
    燕宁凑过去,悄悄的在她耳边说出了那首诗。
    刘宝罗眨巴着眼睛,轻啊一声:“我以为你的诗肯定别出新裁,却没想到,你是抄了古人的诗,借花献佛给了陛下,但是,为什么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跟收复河山有什么关系呢?”
    刘宝罗可没忘记,燕宁在写诗之前,说要为陛下作一首收复河山的诗词。
    燕宁笑着说:“刚好看到了这一首,就写了这一首,我个人觉得,锄禾与收复江山,没什么区别。”
    刘宝罗:“……”
    她额头抽了抽,嘴角抽了抽,好半天之后才长长的叹一声:“……好,好吧,我接受了你的诡辩……难怪刚刚陛下死活不把你写的诗念出来,搁我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念啊。”
    刘宝罗伸手戳了一下燕宁的脑袋:“下次可别这么胡来了。”
    在刘宝罗看来,燕宁就是随随便便写了一首诗,但她非要把这首诗牵强到收复河山上面去。
    事实上,那也确实是一首很普通的诗,没任何玄机,燕宁只是为了应付这件事情而已。
    燕宁笑了笑,点头答应,这个话题也就这么揭了过去。
    刘宝罗又问燕宁,打算给陛下送什么礼物,燕宁反问她:“你想送什么?”
    刘宝罗说:“还没想好啊,不过,应该会送一副画。”她又解释:“先前说过了,陛下什么都不缺,我也没打算争宠,也就不想弄什么花样,送画最稳妥。”
    燕宁觉得刘宝罗说的对,点了点头:“那我也送画吧。”
    两个人说着话,也回到了凤罗宫,燕宁和刘宝罗分别,各自回去休息。
    齐横元被杨千悦留在了凤悦宫,因为时间有些晚了,齐横元也就没再做别的,跟着杨千悦进了内殿。
    内殿分内室和外室,杨千悦睡内室,齐横元睡外室,只有一个屏风之隔。
    刚踏进内殿的大门,齐横元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熏香。
    他眉头皱了皱,看了杨千悦一眼。
    杨千悦笑着说:“横元哥哥,怎么了?”
    齐横元闻出这室内的香味有问题,但一时也不能确定会有什么问题,只觉得这香味十分古怪,以前从没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