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馨月悄悄跑出小院,发现周围没人看守,好奇的问二蛋:“怎么回事?不是听大娘子说要禁足吗?为何这院外无人?”
二蛋笑了笑说道:“李阿嬷前两日来,悄悄遣散了他们,让他们跟着老爷去城外赴宴了,老爷整天都很忙,要么就是在外打仗,要么就是回来赴宴,总之很忙。”
狗蛋点了点头道:“李阿嬷真好,对了,三蛋在哪里,我们去看看他,我也想走走,哦,对了,哪条路能看不到那些让我讨厌的人。”
二蛋笑着说道:“放心,她们要被禁足三月,你不用担心会遇见她们。”
周馨月开心的拉着二蛋说:“走吧,带我去看看三蛋,呵呵,我有几天没看到他了,怪想他的。走吧,走吧,呵呵!”
二蛋急忙说道:“慢点,慢点,我这手里还有蜜桃酥呢!慢点,别给弄撒了,可惜了,蛋丫头。”
周馨月被关了许久,似被放出的鸟儿一般,开心到飞起,这銆府其实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是特别小,瓦舍都非常朴实低调,院里种的花草也非常少,基本上全种上了蔬菜,仆人们都在院里院外除草施肥。
只要稍微宽阔一点的地方都是绿油油的白菜,只有偶尔房舍前狭隘的地方偶尔能看见一些不知知名的小白花,不是特别出众。
周馨月好奇的问:“为何这院里所有可以种花的地方全是农作物呢?”
二蛋小声回答说道:“大娘子非常朴实,持家一向秉着俭朴的理念,府里大家的吃食中,有一半的蔬菜都是府里大家自家种的呢,为府里省下一笔开销。但是大娘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眼睛那个病也越来越严重,越来越没有精力去操持这些,毕竟年纪大了,所以才放手让四姨娘去管家,但是四姨娘与大娘子管家方式完全不一样,虽然保留一部分大娘子的想法,其实私下早就是另外一套。”
周馨月点了点头说道:“看她们珠圆玉润的模样我便知道她们的伙食必定不错。哎,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大娘子操持一生攒下的家底倒是便宜了她们了。”
在说话间,在穿过一个小院走廊时,有个穿棕色衣服,背着一背柴火的男人不小心撞上了周馨月,周馨月差点被撞倒,这个男人约莫五十多岁,两鬓有白发,他抬眼一看是周馨月,眼神里充满震惊,突然小声说道:“你怎么来这里呢?这里这么脏,莫要脏了你的衣裙。疼吗?有没有事?”
周馨月不认识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只见他左额前有一缕头发死死遮住他左边的脸,显得很是神秘。二蛋也是震惊,这人从不与他们说话,平时都是在厨房外院帮忙,那个地方柴火,府里泔水粪水脏活都是他在忙,从不与人多说话交流,如今突然小声说这么多话,让二蛋也非常震惊。
此男子感受到了她们两个异样的眼神,可能他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出格了,行为举止不对了,赶紧低头,不语,拨弄了一下凌乱的额前发,急忙走了。
周馨月看着那个人离开转头说道:“这人认识我吗?言语间仿佛认识我一般。”
二蛋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他,他平常在外院帮忙,做一些倒泔水粪水之类的,也不喜和人打交道,甚少说话,方才他说那几句,也让我很震惊呢?”
她们都看着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一头问号,看了眼又继续便离开了。
穿过了一个又一个院,终于走到了左庭后下院,这个院里明显要脏乱一点,堆了很多废旧坏了的家具,府里不要的东西,堆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个院不大只有一间房间,窗户都还漏风,满地的杂物,勉强能下脚。
周馨月看着这个院心里很揪心,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自己住的那个小院虽然谈不上多好,至少啥都是好的,可是这个院,这么荒凉,这么脏乱,三蛋就是住在这里,周馨月心里真是说不上来的难过。
二蛋说:“你等我会,我去叫他,看他在里面不?”
周馨月急忙说道:“不,我和你一起进去。”
说完周馨月和二蛋一起走进去,里面没有床,没有任何桌椅板凳,只有半个屋子的废弃烂家具,烂木头,占了半屋,只有房间左侧有小半空间,角落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稻草,稻草上有一床棉絮被子,是那种破了五六个洞的棉被。
二蛋习惯性的看了圈说道:“没有,他不在,应该是在厨房帮忙,要么就是去打水了。”
周馨月眼睛红红的说:“三蛋就是住这里啊?他夜晚冷吗?怕不怕?”
二蛋捂着嘴笑着说道:“怎么会呢?他都习惯了。”
周馨月红着眼说道:“那你呢?你住哪儿?”
二蛋笑着说:“我住这边。”
周馨月跟着二蛋往这房间里面走,从这些废弃家具木头一侧,斜着身子侧身从缝隙里往右后面角落里有小块地方,面积不大,也是铺了许多稻草,似床一般,稻草上有一床大棉被,上方有一套多余仆人衣服应该是二蛋用来换洗的,小小的地方收拾的很是干净,还有一张破桌子上有一些残缺的梳妆用具,只有半边的梳子,半块铜镜。
周馨月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流下来。
二蛋惊讶的说道:“狗蛋,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周馨月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说道:“阿姐,你怎么会和三蛋住在这样的地方,我这心里真是……”
周馨月哽咽不再说话。
二蛋替周馨月擦了擦眼泪说道:“狗蛋,这样的地方已经很好了,真的,我们有多开心多幸运能拥有这样的地方居住,这是我们都不敢想的。能有瓦片遮风避雨,还有温暖的棉被,还能独门独院安静生活,不饿肚子有口饭吃,安全安稳的成长,狗蛋,这些都是托你的福,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不会拥有这样的幸福生活,我也特别谢谢大娘子特意照顾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很感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