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厕所的事,医疗队的成员们也渐渐熟悉起来。
等列车再开动时已经天亮,大家睡不着,便坐在一起吃东西聊天。
孟战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热水瓶,里面灌了满满一瓶热水,这对于女队员们来说,简直是最好的礼物。
“小周,今天我们可都是沾了你的光!”
赵碧玉笑着说道:“人家孟副营长本来只是想和你说说私房话,结果你倒好,让堂堂孟副营长领着一帮女人呼啦啦去上厕所……”
不等周思卿开口,又有人大笑说道:“哎,你们瞧见孟副营长的表情没?那叫一个无奈!”
你一言我一语,让周思卿直脸红。
她索性笑着说道:“特殊情况下,不得物尽其用?他对我们医疗队有用,那干嘛不用?”
这话逗得大家都乐不可支。
尤其是几个结了婚的女医生,话题尺度那叫一个大。
“哟,我们可不敢用你家孟副营长,这得你自己用才行!”
“小周,孟副营长用起来如何?尺寸还合适吗?”
“从我多年外科医生的经验来看,你男人体格不错!”
……
到最后,周思卿举手求饶,还贡献出自己包里的蜂蜜老蛋糕,大家这才放过了她。
半夜偷偷哭泣的张吉祥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虽然话很少,但也偶尔插几句,周思卿递来的蛋糕,她也接过来都吃了。
白天,都是正常理智的成年人,那些脆弱的情绪只有在深夜无人时,才敢展露出来。
或许是因为见过张吉祥最脆弱的时刻,周思卿一路上很是照顾她。
甚至她还将珍贵红糖拿出来,给张吉祥泡了一杯甘甜滚烫的红糖水。
列车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中途又停靠了三次,终于在第二个半夜时分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南疆的某县城车站,从赵碧玉得到的消息来看,这里距离前线还有五十多公里。
“天亮之后,我们跟随大部队乘坐卡车出发!”
部队炊事班已经原地扎营生火,准备给辛苦跋涉一天一夜的战士们烧一顿热乎乎的饭菜。
赵碧玉领着队员们一起过来帮炊事班择菜,原本寂静的车站变得格外热闹。
不多会儿,孟战京与一个年轻军官鬼鬼祟祟摸了过来,号称是来帮忙洗菜的。
“孟副营长别添乱了,您就直接说是过来找媳妇儿的!”
赵碧玉笑着打趣道。
孟战京嘿嘿一笑,扔了手中的土豆说道:“那我媳妇儿呢?我找了一圈,没见着呢!”
“喏,帐篷后面洗胡萝卜呢!”
赵碧玉抬手指了指那顶临时搭起来的帐篷,果然,帐篷后面有个熟悉的人影。
“镇疆,走,我给你介绍个美女!”
看到与周思卿腻歪在一起的甘棠,孟战京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与他一起的年轻军官叫李镇疆,是他军校的同学兼室友,之后又分到一个团里。
用团长的话来说,他们二人是狼和狈,一旦合伙就是狼狈为奸。
李镇疆可太了解自己这哥们儿了。
什么叫给他介绍美女?
就是想让他做工具人,帮他把边上那个碍事的小姑娘弄走,好给他们小两口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踏马……
我为兄弟两肋插刀,兄弟转头插我两刀,绝了!
周思卿正在与甘棠蹲在帐篷后面洗胡萝卜,身后忽然多了两个人,吓得周思卿差点趴进水盆里。
孟战京伸手将她捞入怀中,笑得有点大声。
“你……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么讨厌!”
看到孟战京掩不住的笑意,周思卿又羞又恼,抬手就去推他。
但她这点劲儿,哪里推得动他呢?
“哟,这就是嫂子啊,难怪让战京神魂颠倒夜不能寐,果然是千年不遇的美人儿啊!”
李镇疆很有眼力劲儿,上前先是一顿阿谀奉承,油嘴滑舌的模样,让甘棠很是不屑。
“哼,马屁精!”
她撇嘴低声说道,却还是被李镇疆听到了。
李镇疆一手拎着装胡萝卜的袋子,一手抓着甘棠的手腕。
“来,这个小姑娘你过来一下,我感觉你对我有意见,嗯,咱们得单独聊聊!”
甘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李镇疆拽走了。
帐篷后面只剩下孟战京与周思卿二人,气氛忽然就变得有点暧昧。
“走,我们去那边!”
营区虽说在火车站附近,但这里本身就在山脚下,往前走几步就是茂密的树林。
这是一片橡胶树林,打仗以前,这里有个很大的橡胶工厂,附近的居民每天来这里割胶赚钱养家糊口。
现在打起仗了,厂子关闭,这地方便被临时征用,当做部队休整的营地。
孟战京拉着周思卿进了树林里,四下环顾确保没有人看得见,他上前紧紧将周思卿抱在怀中。
他抱得那么紧,勒得周思卿有些疼,可却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你疯了吗?你这样是违反纪律的!”
虽说贪恋孟战京怀抱的温暖,可周思卿还是很快清醒过来。
她推搡着男人,却被他抵在了树上。
后背是坑坑洼洼的橡胶树,前面是男人炙热的胸膛。
热吻铺天盖地袭来,让周思卿瞬间乱了方寸。
她被迫承受着,到后来生涩回应着,任由树叶落在他们的肩头。
一吻毕,二人皆是春意荡漾难以自持。
孟战京埋首在周思卿脖颈间,大口大口呼吸着,声音沙哑到颤抖。
“没关系,我给团长申请了二十分钟的假!”
全团都知道他在出发前一天结了婚,而且新娘子就在后面的车厢里。
因此团长很是通融理解,趁着队伍在这里休整,主动给了他二十分钟的假。
他有些意犹未尽,抬头又寻找着周思卿的红唇。
这次没有之前的急切与粗鲁,他一下一下啄着,原本扶着她细腰的双手也渐渐变得不安分。
“你别胡闹,小心有人过来!”
周思卿紧张到不行。
虽说这儿外人看不到,可毕竟离得很近,她甚至能听到赵碧玉她们的笑声。
她抓住了那双已经探入她衣襟的手,带着一点无奈的纵容,将他推开。
下一刻,孟战京又像是磁铁般黏了上来,却没有再毛手毛脚胡来。
“路上很辛苦吧?”
孟战京摸着周思卿有些肿胀的脸,心疼说道。
这种闷罐车,男兵坐一天一夜都受不了,更别说娇滴滴的女护士了。
但这只是开始,等抵达前线之后,条件更是艰苦到无法想象。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明天有一趟回川城的列车,你要是……”
“闭嘴!”
话没说完,周思卿已经打断他的话。
她眼底带着一点怒气,说道:“你什么意思?你赶我走?你觉得我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吗?孟战京,你太看不起人了!”
说罢,她一把推开孟战京,带着愤怒飞快离开了橡胶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