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孟战京连想也没想,当即就拒绝了。
“我从未歧视过女性,更没有觉得女子不如男,但只要男人还活着,就断然轮不到女人上战场!”
他沉声说道:“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做好你医疗护理的工作,别操闲心!”
周思卿还要说话,却被孟战京堵住了嘴。
“再说不该说的话,信不信我今晚就把你给办了!”
他半真半假说道:“今晚就让你怀孕,到时候你婆婆千里迢迢来接你回川城养胎!”
说着,他作势就要剥周思卿的衣服,惊得她忙不迭捂住自己的衣领。
“孟战京,你不许胡来!”
她很是识趣闭了嘴,也没再提做诱饵的事儿,伏在孟战京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孟战京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甚至好几天都是黑夜白天连轴转。
但局势依然不容乐观。
即使孟战京放出自己已经抵达南疆的消息,甚至多次故意暴露行踪引诱对方上钩,但对方像是水底的王八,半点动静都没有。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三名被俘战友的生命安危也成为大家最牵挂的。
就算敌人善待三名战友,但以我军宁可死也不拖累战友的风格,怕是会想方设法在敌人的战俘营里结束自己的生命。
十有八九是绝食。
算算时间,距离他们被俘已经过去了一星期,人在不吃不喝的状态下,撑不了太久。
这天,孟战京正在会议室里研究地形图,只见一名战士脸色煞白奔了进来。
“孟营长,出事了!”
孟战京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战士是陪同周思卿下山采购日用品的同志,吃过早饭,他亲自送他们上车的。
“周思卿呢?她怎么没回来?”
看到战士一人归来,孟战京的心咯噔一下。
“原本我一直跟在周护士身边的,但经过茅厕时,周护士忽然说她肚子疼,我就在外面等着……结果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
后来他慌了,也不管那是女厕,直接冲进去,只看到周思卿的手提包……
孟战京慌忙起身,打翻了面前的洋瓷缸。
“马上带人和我下山!”
他的声音在颤抖,刚走出帐篷,就被刘南枭拦住了去路。
“我知道周思卿的下落,你马上集结队伍!”
听到这话,孟战京瞪大了眼睛。
他情绪有些失控,一把抓住刘南枭的衣领。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教唆她做诱饵,故意暴露行踪引诱敌人上钩?”
不等刘南枭回答,孟战京咬牙怒吼。
“你踏马疯了是吗?她是个女人,她连防身术都不会,你让她去做诱饵,这和让她送死有什么区别?”
刘南枭的声音冷静。
“这是她提出来的计划,我不过是……配合她的计划而已。”
他看着孟战京愤怒的眼神,说道:“我分析过,敌人的目标是你,所以在抓到你之前,百分之九十不会伤害她!”
“那如果是另外的百分之十呢?如果敌人杀红了眼,就是要杀死我老婆来报复我呢?”
孟战京的声音都在颤抖。
杀死周思卿,比杀死他更为残忍与痛苦,这报复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心底的恐惧在这一刻抵达了顶峰,孟战京挥拳,狠狠砸在了刘南枭脸上。
“王八蛋,等我救出我老婆,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李镇疆等人早已听到动静赶来。
大家当即换了便装,化妆成普通老百姓,将武器藏在衣服里,分批下了山,按照刘南枭给出的信息直奔边境某处三不管的无人荒野。
此时,周思卿被人绑住四肢扔在一辆马车上,他的嘴被人用布条死死堵住,甚至头上还蒙了一层黑布。
身上盖满了稻草与杂物,在颠簸的路上一直往前走。
但她心中没有半点害怕恐惧,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状的信任,她相信刘南枭派来的人能保护好她,也相信孟战京一定会救她。
是的,从那晚孟战京拒绝她要做诱饵的提议后,她就找到了刘南枭。
起初刘南枭也是强烈拒绝,但架不住她的游说与哀求。
“我的命是命,那三个同志的命就不是命了?不能再拖了,他们撑不了几天!”
“对方不敢对孟战京下手,是因为他强悍善战,但我不一样,我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机会的!”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自己行动,反正没人能拦住我!”
……
最终,刘南枭答应了她的要求。
他派人放出孟战京妻子抵达南疆的消息,很快,敌人就浮出了水面。
于是在赶集时,她故意落单给敌人制造抓她的机会……
其实这也是一场没有太大胜算的豪赌,赌赢了,她与三个战友活着回家,赌输了,那……
下辈子还是一条好汉吧!
事已至此,周思卿竟格外平和与冷静,心底竟也不觉得害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周思卿头上蒙着黑布,也看不清身处的环境,但耳边的声音很嘈杂,对方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很快,她被人抬起来,走了大概上百米的路程才算是落了地,头上的黑布撤掉,绑着她四肢的绳子也被解开。
重新恢复光明的周思卿一点点适应眼前的光线。
在短暂的恍惚后,她看到了三个躺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身影。
是我军那三名战士!
孟战京等人的猜测没有错,这三名同志为了不成为拖累战友的累赘,不惜用绝食来了结他们宝贵的生命!
“同志!同志你们怎么样了?”
周思卿不顾酸麻的手脚,一路爬过去,用力摇晃着那三个人。
两个人已经昏迷,只有其中一人虚弱睁开了眼睛。
“你……你是谁?”
周思卿的眼眶有些热,喉咙一阵阵哽塞。
“我是孟战京的妻子,我叫周思卿!”
听到这话,对方涣散的眼神猛然聚焦,自喉咙间挤出嘶哑不堪的声音。
“孟营长的妻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抓了你?”
即使这名同志已经虚弱到极点,但还是用尽全力挣扎着想要起身保护周思卿。
“你别怕,我们保护你!”
周思卿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她踉跄奔到门口,隔着铁栅栏大声喊道:“我要葡萄糖水和生理盐水,我要药品与食物!”
门口的翻译将她的诉求转达给一个看上去是首领的中年男人。
对方起初不以为意,周思卿冷声说道:“你既然绑了我,就该知道我的身份,今时今日我在你手里出了事,后果是什么,你自己好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