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个自称管家的人来调查周思卿的身份。
“狄蓉!我叫狄蓉!”
周思卿毫不犹豫答道。
她知道以玉慈这种人的谨慎与警惕,肯定要想方设法调查她的来路,所以坚决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名。
但也不能随意捏造,否则一旦穿帮就会更容易让对方怀疑。
“狄蓉”这个人是确实存在的,是从川城赶赴南疆的热血女青年,前段日子一直都在医疗队里帮忙救治伤员。
不论是从口音还是年龄来历,只要不是与狄蓉面对面对峙,她都能蒙混过关。
“狄小姐,往后你就住在这里,如果有需要,您直接找我就是!”
管家是个年约五十来岁的妇女,胖乎乎的,看上去很是和善,但那眼底流露出的肃杀之气还是让周思卿微微有些紧张。
这个管家,不是等闲之辈!
“需要?我要自由,可以吗?”
周思卿没有给女管家好脸,冷冰冰反问道。
女管家摇了摇头。
“除了自由之外,你可以随意提条件,衣服,首饰,金钱……由你开口!”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我就当是救了一条白眼狼!”
周思卿冷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与愤怒。
这是玉慈的卧室,典型的男性风格,黑白系的冷色调,偌大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再无其他杂物。
甚至连柜子也没有。
专业医生已经替玉慈处理好伤口,而这男人的生命力似乎格外旺盛,在经历了那样的折磨之后,他竟然还醒着。
“这位小姐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幸亏她的及时救助,你才能转危为安!”
医生年约四十来岁,典型的南疆当地人样貌,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
比起那位女管家的威严和戾气,这个医生看上去倒是和蔼。
“你这处理方式……有点像是部队医院的风格!”
医生脸色温和,说出的话却分分钟能置周思卿于死地。
果不其然,玉慈的脸色微微严肃,连同身边的人也变得警惕,甚至有人端起了枪。
“山下有个医疗队,我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
周思卿神色平静回答,面对玉慈的注视,她也始终保持着镇定。
片刻,玉慈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甚至没有回避周思卿,他对身边的人吩咐。
“去她说的那个医疗队,打听一下是否有狄蓉这个人!”
对方领命而去,玉慈冲周思卿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太脏了,我不想坐在那里!”
周思卿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神色厌恶扫过玉慈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
“早知道你是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就不该救你,让你死在荒山野地,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这话当着玉慈的面说出口,着实有些大不敬。
其他下属都变了脸色,可玉慈却笑了笑,心情看上去很是不错。
“你当时救我的样子很美,很勇敢!”
周思卿嗤笑。
“所以你就用枪口抵着我的脖子?这就是你报答恩人的方式?”
“留在我身边,乖乖听我的话,我让你做南疆最尊贵的女人!”
玉慈说出这番话,屋里一阵死寂,尤其是站在他身边的那几个人,表情皆是很复杂。
“我不稀罕!”
周思卿佯装没看到那些人怪异的脸色,转身就往外走。
门口的人用枪拦住了她,周思卿回头望向半靠在床上的玉慈。
“我连走出这个房门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当然有!但你现在的活动范围最好在这个院子里,等时局缓和之后,我会亲自带你出去看看!”
玉慈一挥手,那两个下属便收回枪,放周思卿出了门。
从始至终,周思卿始终保持着冷静与不屑的姿态,带着微微的愤怒表情,俨然就是“好心好意救人却没好报”的心态。
待她走到院子里,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歇息,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恐惧与紧张终于涌上心头。
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心跳如雷,以至于她的腿脚都在发抖。
玉慈派人去医疗队打听“狄蓉”这个人了,希望医疗队的伙伴们能见机行事,不要露出破绽!
她想活着离开这里,她想孟战京,想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白头偕老!
孟战京应该已经知道她失踪的消息了吧?
那个看着坚强实则脆弱的男人,一定因为她失踪的事难过到快要活不下去了吧?
想到孟战京失魂落魄的可怜模样,周思卿的心一阵一阵绞着疼。
不行,她的想办法和孟战京联系上,起码把自己平安的消息传递给孟战京。
她相信他一定有办法救她出去,相信他与他的战友一定能荡平这南疆所有的邪恶势力,还南疆百姓一片朗朗晴天……
正在发着呆,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动静。
周思卿抬头看,只见几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站在外面,纷纷伸长脖子往里瞧,像是在寻找什么。
有人眼尖,看到了坐在亭子里的周思卿。
“那里!那个女人就是玉爷带回来的小贱……女人!”
正准备说出“小贱人”这三个字,在看到门口的哨兵时,女人忙不迭改口。
“一脸苦瓜相,又脏又臭,不知道玉爷看中她什么!”
其中一个穿着白色奥黛、身材纤细姣好的女人愤愤然开口,眼底是掩不住的嫉妒。
她们都是玉慈的女人,可不管如何受宠爱,都没有资格踏入玉慈的院子里。
因此在这里有个众人心照不宣的说法,就是谁能踏入这个院子,谁就是玉慈的正室妻子,如果玉慈能打败齐家成为远定县的新族长,那未来这个女人就是族长夫人!
她们还在为了谁能先踏入这个院子而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玉慈时,这个女人却捷足先登,生生断了她们做族长的美梦。
谁能不恨?
“哼,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一名穿着南疆特色服饰的女人嗤笑,眼底带着冷意。
“玉爷身边那几位,可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大功臣,不说别的,阮先生的独生女儿至今没有嫁人,就是等着嫁给玉爷呢!”
“阮小姐对玉爷的心意谁人不知?那位姑奶奶折磨人的手段可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