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慈终于迎来了人生最风光的时刻。
他出生在贫苦家庭,父亲早逝,母亲一人拉扯他与妹妹,没几年也病重。
临走之前,母亲拉着他的手泪如雨下。
“玉家就靠你传宗接代了,要……要娶个贤惠能干的好女人,要身体好,多生几个孩子!”
当时他跪在母亲的床边发下毒誓。
“我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要光宗耀祖,儿孙满堂让您和父亲瞑目!”
后来,他靠着一身孤胆抢占了齐家半个城池,拥有了今天的身份地位。
现如今迎娶了他满意的女人,玉慈想起自己的新婚妻子,心底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一向最讨厌穿西装的玉慈,破天荒穿上了西装,胸前扎着新郎胸花,在一众下属的簇拥下出了门。
刚准备上车去迎亲,只见齐天理麾下最有话语权的下属冒了出来,拦住了玉慈的去路。
“玉爷!”
对方的态度倒是恭敬,说道:“我家老爷让我来给您贺喜!”
“告诉齐天理,他别打搅我的喜事,就是对我最好的贺礼,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玉慈不耐烦说道:“心意我收到了,你可以滚了!”
“玉爷,我家老爷还让我转告您几句话!”
这人似笑非笑说道:“我们刚得到一个消息,与您那位新婚夫人有关!”
“有传言说,这位新婚夫人是某高级军官的妻子,而那位军官正在谋划攻打定远县!”
这话说出口,玉慈的脸色顿时变了。
“放你的狗屁,狄蓉的身世我调查很仔细,没有任何异常!”
玉慈直接拔枪对准了这人的脑袋。
“别以为我不知道齐天理在打什么主意,他从来都没安好心,虽然不敢对我动兵,却也不想让我好过!”
说到这里,玉慈冷冷一笑。
“你们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玉慈的反应,也不生气,也不害怕。
将那抵住自己额头的枪口挪开,他鞠了个躬,说了声“百年好合”,便转身离开了。
原本热闹的气氛因为这样的变故,忽然就有些凝重沉闷。
没人敢说话,只是用眼角余光偷偷关注着玉慈的表情变化。
玉慈站在原地没有动,有风吹来,将红绸吹到他脸上。
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口子,玉慈抓住那红绸,狠狠一拽,绸花顿时散落开。
“老大,那我们……”
有人终于试探着开口,问道:“不然您先在这边等等,我们把……把她弄来问清楚?”
没人敢叫嫂子,也没人敢直呼“狄蓉”这个名字,大家心照不宣回避着,等待玉慈的表态。
玉慈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了。
“不,婚礼照常,去迎亲!”
此时,周思卿已经收拾好了一切。
不是第一次穿婚服了,可这次她心底满是烦躁与沉闷,即使会有新郎官亲自来迎亲,也没了之前的期待与喜悦。
她终于能真切理解“嫁给爱情”这四个字的意义。
与不喜欢的人结婚,简直比杀死她都难受。
“来了!”
外面传来寇林的提醒,原本还神色凝重的陈静萍忙调整好姿态,依然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周思卿则坐在床上,用红纱蒙住脸。
只听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旋即门被推开,只见玉慈大步流星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他的一众兄弟。
“阿蓉!”
玉慈上前几步,走到床边看着周思卿。
隔着红纱,他看不清楚她的脸,却依然能想到盛装打扮的女人有多美!
如果不是门口的那个变故,此时的他必定春风得意无比喜悦。
“嗯!”
周思卿淡淡“嗯”了声,语气里似乎带着一点娇羞。
玉慈的心有些难以描述的失落,又带着被欺骗的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直接掀开了周思卿头上的红纱,看着她那张娇俏美艳的脸蛋。
“你骗我!”
玉慈单刀直入,直直盯着周思卿的眼睛。
房间里陡然变得一片沉寂。
周思卿的眼神没有躲避,她看着玉慈,不说话,从容镇定。
“然后呢?”
半晌,她皱眉开口。
这样的反应超出玉慈的意料,他以为被拆穿真面目后,这个女人会惊慌失措,或者想办法狡辩解释。
可她没有。
她眼神里带着微微的嘲讽,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这婚,你愿意结就结,不愿意结就别结,是你将我掳来囚禁,是你非要娶我,现在又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玉慈,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样别扭的性格,真是让人讨厌!”
周思卿抬手就要扯掉头上的发饰,却被玉慈抓住了手腕。
“有人告诉我,你是一位军官的妻子,你根本不叫狄蓉!”
这话让周思卿的心中大惊,连旁边椅子上装疯卖傻的陈静萍也屏气凝神,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那告密的人有没有说我真名叫什么?我那位军官丈夫叫什么?”
周思卿盯着玉慈的眼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告密的人是齐家吧?”
她嗤笑。
“那我无话可说了,你放我父母家人走,我由你处置,与其和你这种人煎熬一辈子,倒不如死个痛快!”
她挣脱开玉慈的手,将自己头上的簪花发饰一一拔下来,扔了一地。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喧闹声。
“放开我! 我要见她!”
有人奔进来汇报情况。
“是那天在街上拦住……狄小姐的男人,叫林淮,他不知道怎么摸到这里,闹着非得要进来!”
玉慈的眼神微微一变。
“让他进来!”
周思卿脸上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她拿捏不准林淮的意图,不知道他在离开之后又找来做什么。
甚至,她有点埋怨孟战京。
怎么不将这个碍事的男人给绑起来呢?非得让他到处添乱!
林淮已经快步奔进来。
看到一袭婚服的周思卿,林淮的眼眶忽然就红了。
“你……终究还是要嫁给别的男人了!”
林淮伤心不舍的表情不像是在做戏,他的嘴唇在颤抖,眼眶更是一阵赤红,俨然就是为情所伤的情种。
片刻,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扭头望向玉慈。
“我爱的女人选择了你,我不甘心,我很痛苦,可我爱她,我还是想为她做点什么,当做是新婚贺礼!”
“你们急需的那批物资我可以免费赠送,条件只有一个,你要一辈子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