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完全没想到他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能做出来。
    鲛人最常用的床就是之前他放在池子里那种普通的贝壳床。
    而这种华丽的公主床只有王族的公主和皇子才有资格使用，整张床嵌在极其稀有的天然巨型绵羊同心蛤贝壳里，优雅华美。
    她撩起长睫，看向抱着自己落入贝壳床的男人。
    鲛人在水中完全可以自由呼吸和对话，但是闻聿辞此刻耳边应该是模糊的水声，甚至连自己的样子也看不分明。
    虞卿心念一动，轻摆鱼尾，水里是她的地盘，她可以轻而易举掌控主动权。
    周身的水骤然袭来一股力，闻聿辞察觉到她的意图，瞬间收了所有力道，任由自己被小鲛人推进了贝壳床。
    鱼尾荡着水波一下又一下轻摆着，尾尖似有若无地拂过他的皮肤。
    虞卿伸手摸着男人的面颊，正对上他眉梢眼角笑意潋滟。
    寂静无声的水中，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闻聿辞姿态有些慵懒地支在床上，一副任由她作为的样子。
    他原本就是潜水高手，水肺潜水和自由潜都破过记录。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而已，他还有的是精力陪她再玩一会儿。
    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月银色的鳞片，引起鱼尾轻颤微抖。
    男人眸色暗了下来，轻滚喉结，蜷了蜷指尖。
    虞卿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意识到了什么，仓皇移开视线。
    但是为时已晚。
    男人的手臂骤然发力，两人之间顿时没了丝毫的间隙。
    “……”
    鲛人的鱼尾最是敏感，她只一瞬间就察觉到了。
    嗔怨地睨了他一眼，这种情况下也敢乱来，不要命了吗？
    闻聿辞接收到小姑娘隐含担忧的眸色，长睫微颤，轻轻动了动身子。
    划过层层叠叠的鳞片，细微不平的表面带来了区别于细腻肌肤滑腻触感的轻微刺激。
    掐着她柔韧腰肢的大手忍不住失了力道。
    薄唇边倏地吐出一颗硕大的气泡。
    他的心乱了，闭气的节奏也完全乱了。
    虞卿也察觉到男人的状态变化，纤臂勾住他的臂弯迅速带着他回到水面。
    屋里的水位不算深，不需要缓冲水压。
    几息间两人就回到了水池边，虞卿直接拉着他上了池边的晒台。
    闻聿辞到底只是凡人之躯，耗费了一整晚的体力，刚刚又缠着她在水下闭气胡闹，甫一回到岸边，就忍不住急促地喘息着。
    “你还好吗？”
    气恼他不顾自己的身体在那胡闹，但更多的是担忧。
    男人气息渐匀 ，眉眼染上了几分倦怠，长腿舒展着靠坐在晒台上。
    虞卿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这男人，赤身裸体的，怎么能这么淡定地躺在那！？
    “乖乖。”
    “嗯？”
    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与平日无异，虞卿暗自感慨他这惊人的恢复力。
    闻聿辞抬起一只手，冲她伸过来，“过来抱抱。”
    虞卿听见他这话，侧过脸和他对视，极力控制着视线不要看不该看的地方。
    男人眼角泛起微红，更显眉眼秾丽。
    “好不好？”
    她不应声，他也不急不恼，大掌一直摊在她面前，耐心十足，好像不管她什么时候想要过来，都有温热的怀抱在等待着。
    虞卿半垂着长睫，微微用了些力，小幅度扭了扭鱼尾，挪到了他身边。
    她的身子刚刚挪到他掌边时，他倏地用力，长臂一勾，将人直接带进怀里牢牢箍住。
    这是第一次，她以鲛人的形态坐在他的怀里，鳞片和肌肤在空气中接触，带来另一种别样的触感。
    闻聿辞环着她细韧的腰肢，薄唇贴着她泛红的耳廓，嗓音又低又哑：“满意吗？我的小公主？”
    我为你所准备的一切。
    以及今晚，我所有的表现。
    我的公主殿下，可还满意？
    虞卿湿漉漉的乌瞳闪过一丝讶异。
    像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叫她。
    原主确实是南海鲛人一族的公主，只不过是被抛弃的公主。
    她几乎都要忘记王宫里的模样。
    记忆中也没有人称过她“公主殿下”。
    眼前的小姑娘肉眼可见的有些低落，半垂着的羽睫微颤，掩去了眸底的复杂情绪。
    闻聿辞却敏锐地捕捉到她一瞬间的情绪转变。
    掌心拢了拢她的腰肢，温热的唇瓣贴上她的眉心，“谁惹我们家小公主了？嗯？”
    虞卿在他怀里低着头，沉默着玩自己的手指，听见他的话，小声咕哝：“你别这样叫我呀——”
    她的声线原本就甜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折腾了一整夜，此刻已经染上了几分靡艳，短短几个字从喉间溢出，说不出的慵懒缠绵。
    男人极有耐心，不紧不慢地缓声问她：“为什么呢？”
    他查不到卿卿在鲛人族的身份，但是他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该是南海鲛人族里最尊贵最美丽的小公主。
    现在，也是他捧在手心里，甘愿俯首称臣的小公主。
    “我、我不是的。”
    她只是被早早丢弃的王族弃女，无人关心，无人在意。
    “怎么不是？”
    “我——”
    嫣红的唇瓣刚刚翘起，就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抵住。
    “嘘——”
    “卿卿先听我说好不好？”
    长指还抵着她的唇瓣，她只好点了点头。
    真乖。
    忍不住想欺负。
    闻聿辞展开掌心，抚着她细嫩的面颊，柔声开口：“我不知道卿卿从前是什么身份，不过看你刚才的反应，也能大概猜到。”
    湿漉漉的乌瞳黯淡了几分。
    “不过，那都不重要。”
    “因为从我把你带回家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公主殿下了。”
    “我唯一的，小公主。”
    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于我而言，日月星辉之中，你是第四种难得。
    （出自余光中《绝色》）
    虞卿呆滞住，唇瓣微启，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
    闻聿辞没有着急，给了她足够的时间缓和情绪。
    几息后，小姑娘掀起眼睫，乌瞳潋滟着水光，定定望着他。
    “我是你的公主，那你是什么？”
    ps：自由潜水静态闭气之前的最高记录大概是九分钟左右。专业训练过的人七八分钟是可以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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