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仙楼,顶层雅间。
一身华服的胡浩斌与一名年约四十多的儒生,点了琴仙楼最红的头牌姑娘,为他们奏唱歌曲。
奏唱的是这几年在南方这边普通民众中,比较受欢迎并传唱较广的口水歌谣。
但是中年儒生听了,却是眉头皱起,似乎对这些歌曲不太满意。
“这两首歌曲虽然旋律悠扬,情感细腻,能动人之心弦,但比起古乐之雅正,似乎有过分柔靡之嫌。”
“《大鱼》曲中幻想绮丽,遨游四海之志,虽寓含逍遥之意,却少了些世人应当秉持的经世致用之念。
《小小》一曲,言情述怀,纯真可爱,若以诗书礼乐之教衡量,则其浅白直露,未免显得轻浮。
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方为音律之美德,应追求中和之道,使心性得以纯正,而非沉溺于儿女私情或虚幻之境。俗套,难登大雅之堂,这所谓的玉大家,名不符实了。”
世人公认,能登大雅之堂的传世佳作只有乐,弹奏出来的乐,能引人无限遐思,其中的思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乐一旦配了歌词,意境就被限制了,成了曲,就落了下乘了。
“我觉得挺好的,青楼女子本就只爱儿女情长的戏码,先生以圣贤之道的要求审视青楼女子所作的曲子,这要求高了,古往今来,能有几个女子能达到此种高度?”
胡浩斌对先生的评价,有不同的看法。
文人有个特点,过于追求经典、圣贤、传世、高雅。
但万丈红尘有好有坏,芸芸众生千姿百态,青楼女子不沉溺儿女私情,沉溺什么?难道要让她们操心国事吗?
“是灵珊技艺不好,扫了二位的雅兴,灵珊自罚三杯……”
傅灵珊盈盈一笑,对着李贤表示歉意。
看得出来,出钱的主虽然是贵家公子,但讨好的却是宾客李贤,是个有学之士,所以贵家公子对他是一口一个先生。
“灵珊姑娘的琴技已有上品之姿,自是不差,不足的只是曲子而已!”
“李先生谬赞了!灵珊走开一下,一会回来!”
目送傅灵珊的倩影走后,李贤转过头来问胡浩斌:
“事情进展如何?”
“目前一切顺利!”
“越是顺利,越要防范于未然,不可粗心大意,知道吗?”
“明白!”
胡浩斌应了一声,对于这位父亲给他安排的谋士,他保持了足够的尊敬,也确实帮他出谋划策,解决了不少的事情。
飞信堂,杨峰让罗思思守着柜台,自己在后面玩飞剑。
飞剑由于融合了自己神魂凝聚的剑心,可以比一般的御物做出更多灵活的动作,从各种角度刺、砍、削、斩、挑、转、截、点……
还能施展出各种手持长剑难以施展出来的各种剑招,主打一个花里胡哨、花样百出、花枝招展、花开富贵……
重点是要如何把飞剑练得更快、更准、更稳、力量更强、更灵活。
只要飞剑够快,别人就挡不住你的剑招,敌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你用飞剑抹了脖子,那得多可怕。
除了快,还要准,要练到能刺苍蝇、砍蚊子,飞过的苍蝇蚊子,你要砍它的左腿,就绝不能砍它的右腿,要横劈就绝不能竖着劈它。
若是不准,速度快了控制不住,打不到人,也没有意义。
罗思思守着柜台,看着铺子的账本,学着整理记录每日登记物件的变动。
收了哪些件,送了哪些件,没送的滞留件有没有,摆卖的东西存库有多少,要不要提前备货,都要清清楚楚。
此时有两名穿着城防军服的官兵,走进了飞信堂的铺子大门。
“欢迎贵客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请问两位客官来我们飞信堂需要什么服务?”
罗思思主动站了起来,笑脸相迎。
师兄说对待客人要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态度。
“有一封军务信件,十万火急,需要送往燕州五胡山军营里,最快什么时候可以送到?”
“燕州吗?请客官稍候,我查一下……”
罗思思翻出杨峰之前写好的册子,翻找上面的配送时效和收费标准,看看能不能找到燕州的,但是她翻来翻去,硬是没看到关于燕州的收费标准和送件时效需要多久。
“对了,你说的五胡山军营,离这里有多远啊?”
罗思思翻到有一个按距离收费的页面,因为地方太多,杨峰没办法把所有地方都列出来,在册子上记下按距离计算的收费标准,更直观一些。
“八百里左右的路程!”
“八百里……最快要五个时辰,这种最快的加急,路程还这么远,要三十两……”
城防官兵听到罗思思的话,首先闪过的念头,就是快,因为就算是他们朝廷的驿站,八百里加急,驿站与驿站之间日夜不停的换人换马跑,也得要一天的时间,他们飞信堂凭什么,可以在五个时辰内就能送达?
其实罗思思还把时间说多了,师兄说过,接信件不要把时间说得太死,免得给自己下了套,要预留一些时间处理突发情况,能一个时辰到的,就说两个时辰,能四个时辰送到的,就说六个时辰,时间要往多里说,加急的价格要往贵的报。
“为什么这么贵?”城防官兵第二个念头就是贵,很贵。
“呃~没错,就是这么贵的!”
罗思思看到城防官兵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报价报高了,但是师兄说过,加急的就是要报高价,就算报贵了也不能改口,随便降价会让别人以为你赚了很多,有砍价的余地。
这个时候客户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给钱解决他的燃眉之急,要么选择更便宜又没那么急的。
毕竟时效这种东西,讲究起来也是很贵的。
不然客户还有最后一个选择,那就是放弃,不投寄了。
“好,我们给!”
城防官兵一咬牙,决定出了。
还以为交给他的那笔钱他能剩一半下来分的,现在看来剩不了多少了!
城防官兵把银票和信件都掏了出来,放在了柜台桌面上。
“这封信请务必第一时间亲自交给军营中的路青虎路大人,军中机密,切勿打开偷看,军情重大,不可延误……”
“对了,你把你的信息告诉我一下,我需要留册记录下来……还有这个路青虎路大人,是到军营里就能找到他了吗?他有什么特征?这个也要给我说一下!”
罗思思把册子拿了出来,执笔记录。
……
“师兄,你出来一下!”
罗思思的声音突然在杨峰的脑子里响起,是她用传心术给他传话。
“怎么了?”
“刚才有一位城防官兵说有一份急件,需要我们飞信堂帮忙送!我已经接下了,还收了三十两呢,嘻嘻……我还以为价格报高了,他不投送了呢,谁知道最后还是给银票了,是送到燕州五胡山的军营里的,你准备一下,拿信去送吧……”
罗思思说着,还有点小得意,终于她也亲自接到了一笔生意,做了足足三十两的营业额!
“什么?官兵的急件?他们朝廷不是有朝廷的驿站吗?找我们飞信堂做什么?”
杨峰把飞剑收回手中,出来看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