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冯家的宴会是晚上才开始,但是下午三点开始就有人陆陆续续来了。
沈锌在二楼的房间里换好周媚桦给他准备好的白色西装,就听见楼下有汽车鸣笛的声音,把窗帘拉开一个缝隙往前院看去,一辆加长版的豪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五六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一家是二姥爷家,走在最前面那个就是二姥爷,是外公的亲弟弟。”冯渊从后面靠过来,和沈锌一起看着前院,帮他认人。“他后面那个戴眼镜的是他儿子,母亲的堂兄,我们直接叫舅舅,旁边的是他老婆,走在最后的是他们的儿子和女儿,年龄都比你大。”
“嗯,我记下了。”沈锌默默把人和称呼记下来。
接着又有好几辆车陆续驶入前院,冯渊依旧把人一个个介绍给沈锌,告诉他哪个人最需要注意,哪个就算惹了也没事。
“如果惹到最难搞的那个人了,怎么办啊?”昨天还没感觉,今天看到这些人后他突然有点打退堂鼓了。
“你知道今天晚上在场的所有人中,最难搞的是谁吗?”冯渊从后面搂住沈锌的腰,把下巴放到爱人头顶,问。
“谁?”
男人把下巴从沈锌头顶挪开,低头凑到他耳边,特地把声音放得低沉:“就是你老公我啊。”
说完在沈锌耳垂上轻轻抿了一下。
沈锌挣脱男人的怀抱,捂着那只热热的耳朵,转过身来瞪着男人:“说着正事,你怎么又开始了!”
冯渊把窗帘拉拢,房间里面的光线就暗了下来,他把人抵在窗户上,拉开沈锌捂住耳朵的手,继续对着那只微红的耳朵吐热气:“你穿这身太好看了,真想现在就扒了直接上你。”
沈锌听到这话面红耳赤地开始推人,最近男人已经不能说是不正经了,完全可以用“下流”来形容。
冯渊嘴角擎着笑意放松了禁锢爱人的双手,满意地看着沈锌惊慌的样子。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管家来催他们下去了。
冯渊握住沈锌推他的双手,语气轻柔地哄:“好了,不闹了,咱们该下去了。”
沈锌这才敢抬头看男人的脸,发现他神色如常,就知道刚刚是逗他玩的。虽然有些生气,但是经过男人这么一打岔,他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
“好,走吧。”沈锌平复了一下心情,认真地点头。
走到门口男人看着站在他旁边的爱人,叮嘱道:“跟着我,不用怕,没有人敢欺负你。”
“嗯!”沈锌用力点头,用充满信赖的眼神看着男人。
冯渊拉开门,曹管家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对他说:“二爷,宾客们都来得差不多了,家主叫您和小锌下去。”
自从冯家老头被气死后,冯遇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冯家家主,佣人们也把对冯渊的称呼改成了“二爷”,沈锌觉得这个称呼虽然听起来比“三少爷”要舒服,但是感觉把男人叫老了。
所以轮到他的时候他坚决拒绝这个称呼,直接让管家喊他的名字。
“嗯。”冯渊冷漠地点头,带着沈锌下楼。
楼下播放着舒缓的乐曲,这次晚宴采取的是自助式用餐,分为聊天区和用餐区。
虽然现在是正月,外面的温度都已经零下了,但是屋子里面暖气开得足,宾客们大多穿着单衣,女宾们则是穿着裙子。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有说有笑,气氛活络。
沈锌跟着男人走下来,他不禁想,这些人到底是真的都这么热情,还是装得这么熟悉呢?
冯遇被几个长辈包围着,看到弟弟和沈锌下来,高声对他们喊道:“阿渊,小锌,快来。”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吸引众人的注意力,所以大家都纷纷停下交谈看向楼梯。
沈锌被几十道目光注视着,这些目光有的审视,有的探究,更多的是冷漠和冰冷。他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又看到男人走在他前面坚毅的背影,暗暗给自己打气。
沈锌,淡定一点,不能给渊哥丢人。你是一名演员,可以把这场戏演好的。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的青年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用好奇的目光回看向众人。
冯渊则是一贯的一脸冷漠,步伐坚定地下楼,众人都默默给他让路,有的讨好地和他打招呼,他仍然保持着沉默,只是点头示意。
“这几个长辈你还记得吧?”冯意还是一贯的态度温和,“大家有好几年都没见你了,怪挂念你的。”
“还记得,二姥爷、叔公、舅舅、大伯、二伯。”冯渊挨个和长辈们打招呼。
他们都笑着回应。
“确实是有好几年没看到阿渊了,现在一切都落实下来了,你也该安心回来帮帮你大哥了。”满头白发但是依然精神矍铄的二姥爷用手杖敲了敲地面,摆明自己的态度。“如果有哪个不识相的给你暗中使绊子泼脏水,老头子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和冯渊的外公是亲兄弟,感情一直很好,自己只有一个儿子,一直把周媚桦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自然是爱屋及乌,对这个流落在外十几年的外孙特别照顾。他又是周家这边最年长的长辈,所以周家大部分人都是非常支持冯遇和冯渊俩兄弟的。
“谢谢二姥爷,不过我这几年重心还是会放在b市,冯氏的事还是得大哥来打理,我只能帮忙打打下手。”冯渊礼貌地笑着,说出接下来的打算。
“这是为什么?b市那边有什么是比冯氏更加重要的?”另一个个子较高的老人开口问,他是冯家兄弟的叔公,在冯家这边也是比较年长的长辈。
冯渊抬手拍了拍一直站在他斜后方的沈锌的后背,示意他向前一步,长辈们这才注意到这个和冯渊穿着同款西装但是颜色不同的青年。
“这是小锌,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现在在b市读书。”冯渊介绍着,然后又温声对沈锌说:“小锌,这是二姥爷,这是叔公,这是舅舅,这是大伯,这是二伯。”
男人每介绍一个,沈锌就喊一个人,直到等他把这些长辈都挨个喊到了,冯渊才又继续说:“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想这两年等他毕业了再一起回帝都。”
几个长辈都皱起了眉,表情严肃地打量着沈锌。
沈锌没想到男人会这么直接地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和直接出柜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