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亮在游戏行业闯荡了十余年，虽然并没有混出个什么名堂来。
    但他好歹是三十几岁的人，经验、阅历、人脉和其他综合能力等，都要比唐亦这个初出茅庐的高中生要强得多。
    因此，对于现处于孤立无援阶段的唐亦来说，碰到与事业有关的难题时，他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可以为他提供帮助的人就是周海亮。
    毕竟之前他在被唐雪之否定和贬低的时候，只有周海亮在持续性的向他示好，认可他的才华与能力。
    也是周海亮对他唯命是从，从不会质疑他的任何决定。
    在唐亦心目中，早就将周海亮当成了他的狗腿子。
    所以在这一次需要筹备颁奖典礼这件事上，他本能的想到了周海亮。
    听到电话中周海亮面对他的吩咐，如同受到赏识一般，语气中透着一股兴奋。
    唐亦心中舒坦了不少。
    这个周海亮虽然没什么出息，但眼光还挺不错。
    看来唐卓那小子现如今的成绩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根本就靠不住。
    非常明智的选择了来抱紧他的大腿。
    唐亦微微勾起嘴角，回答道：“上百号人太多了，只要二三十个人就行。”
    “我可以给他们开双倍工价，但他们的嘴巴必须要严实，绝对不能向外透露他们的群演身份。”
    “另外在颁奖典礼期间，他们不能携带手机入场拍照，以免留下证据，四处传播。”
    周海亮没想到唐亦会如此的谨慎。
    还好刚才先一步录了音，不然这么有力的证据就错失了。
    “行，包在我身上，我来给您安排！”
    “不过唐总，到时候得颁奖典礼您要亲自出席吗？”周海亮问。
    这个问题唐亦之前并没有思考过。
    现如今被周海亮提及，他的心头猛地一颤，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
    昔日的他皮肤白皙、面容清秀，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有不少女同学都暗恋他。
    可现在他的这张脸被周婉华给毁了。
    被钻戒划破的皮，现在已经结成了一条一条褐色的痂。
    看起来就像蚯蚓一样，看起来可怕至极。
    再加上他的腿还打着厚厚的石膏，在没有拐杖的情况下，根本就没办法站立。
    这样糟糕的形象，让他如何站在大众面前。
    唐亦道：“周总，要不你代我出席吧？”
    知道唐卓准备了后手等着唐亦的周海亮，听到这话，吓得连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他代唐亦出席，那等唐卓回击的时候，挨骂的人不就是他了吗？
    这可不行！
    “唐总，这不合适！”
    “我和您的公司只是合作关系，并且现在合作已经终止了，怎么能代表您出席呢？”
    “万一网友将我给扒了出来，发现我跟你们公司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那岂不是会让大众怀疑整件事情的真实性？”
    “我觉得唐总您还是亲自出席最好，这样一来既让大家看到《tiger tribe》的诚意，也能顺势扩大您的知名度！”
    “现在是流量为王的时代，很多企业家都已经从幕后走到了人前，还为自己立下各种各样的传奇人设，为的就是能将流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唐总，您才十八岁就已经手握千万资金，做出了一款如此爆火的游戏，这是多么傲人的成绩！”
    “根本都不需要立人设，因为你就是传奇本身。”
    “您若是现身颁奖现场的话，不仅可以让这次颁奖达到最好的宣传效果，还可以让您一炮而红，年少成名！”
    “这么好的机会，唐总，您可得把握住啊。”
    自从认识了唐亦之后，周海亮拍马屁的功夫与日俱增。
    这一番恭维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太浮夸。
    可唐亦偏偏就吃这一套。
    周海亮的这一番话，让原本不打算出席颁奖现场的唐亦，心动不已。
    年少成名、一炮而红，成为传奇。
    这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挂断电话之后，他来到了卫生间的镜子面前，望着破了相的脸，熊熊怒火再次冒上了头顶。
    周婉华！
    你这个贱人！
    给我等着，我迟早让你付出代价！
    ……
    ***
    不用上学、也不用打工做兼职的日子，唐卓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结果一起床就收到了周海亮发来的通话录音。
    本来上一次的录音筹码对唐卓来说就已经足够让《tiger tribe》这款游戏永无出头之日。
    如今再加上这一条，唐亦本人恐怕都会受到巨大影响，短时间内很难替自己洗白了。
    快速洗漱完，点了份猪脚面外卖后，唐卓就窝在沙发上刷起了微博，观察着舆论的走势。
    没想到他给唐亦出的这一招还真起了效果。
    从刚开始网友一边倒的认为《tiger tribe》这款游戏存在骗局，到现在评论区已经出现了两极分化。
    有很大一部分人眼馋那一百万，开始替游戏方说起了所谓的公道话。
    不过这种两极分化的局面对唐卓来说，完全是一桩喜事。
    有争议就有讨论度，有讨论度才会将事情越闹越大。
    闹得越大，唐亦才会摔的越惨。
    至于现在，他什么都不用做，安安心心的等唐亦表演就好。
    但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唐卓只想看两集动漫，吃个午饭而已，结果陌生电话一个又一个的响起。
    短短十分钟，唐卓就拉黑了六个号码。
    可对方好像有用不完的电话号码似的，依旧在不停地给他打，根本拉黑不完。
    能如此坚持不懈之人，唐卓用脚指头也能猜到。
    除了唐家之外，没别人。
    彻底失去耐心的唐卓，本想选择关机。
    但又担心周海亮那边会有关于唐亦的新情况。
    最终被骚扰的实在没办法的唐卓，只好妥协的接通了电话。
    “喂，是小卓弟弟吗？”
    听到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唐卓的脾气瞬间涌了上来。
    “唐雪茹，你特么是不是有病！”
    “一直不停地打什么电话！老子没话跟你说！”
    电话那头的唐雪茹听到唐卓的吼声后，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小卓，你别生气，二姐不是故意想打扰你！”
    “二姐只是想为昨天的事情，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小卓，昨天是二姐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