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川安府去到丽乐府的道路其实相较与从平州到川安还算近的,但也绝对说不上很近。
再从川安往西北方走去,山脉更为陡峻,行路更加艰险。
此番小厮们也不敢再走近路,而是老老实实的走官道,老老实实的走人多的地方。
在路过一处乡镇的时候,齐梓恒竟然花钱雇了不少会武术的镖师与他们一行人随行。
卢晓骏有些不明白。
既然之前都一路走过来了,怎么反而快要要结束了反而还找上镖师了呢?
陈丹宁和齐梓川对这一决定还是非常的赞同。
上次的夜袭事件,已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现在还是要以保护自己为重。
而齐梓恒自然有他的考量。
就他心中认为的王黎绝对不是一个善茬。
他们三番四次的坏了他的大事,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都能答应齐子衡那个冒牌货出死侍来追杀他们,也就能直接来对付他们。
他可不觉得王黎会轻易放过他们几个。
即便是请了镖师,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连每次驿站的住宿,都把他们一行人排在了一个房间。
虽然挤了点,但是大家并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感觉大家这么挤着,感情好像又更近了一步。
不过大家都体谅着陈丹宁倒是再也不跟他讲鬼故事了。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竟然开始讲起小时候的糗事来。
大家被卢晓骏去别人家帮工结果被当成了下人使唤了一天而开怀大笑。
又讲到齐梓川小时候逃课玩耍被齐大老爷痛揍屁股从此痛改前非。
陈丹宁小时候谁也不怕,就是怕祖父吹胡子瞪眼。小时候经常被家里的两个哥哥轮番欺负。
大家都兴致勃勃的看着梁钰。
梁钰挥挥手。
“我可没什么糗事,本少爷从小到大都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我知道!”
齐梓川举手,跳到中间。
梁钰瞬间变了脸色,慌张的很,要按住他的即将发言的嘴。
这下搞的大家更是好奇,纷纷上前把梁钰扯开。
梁钰被扯得衣衫都有些凌乱不整,整张玉白一般的面庞竟然都有些微微红涨。
“阿川!”
“钰哥小时候,只要出门都被人当做女扮男装的女孩,别人都叫他梁小姐!还给他换女装!”
大家的嘴都张成了o型。
梁钰被当成女孩子,这种画面他们都想象不出来。
更别说看到钰哥穿裙子的画面。
陈丹宁第一个憋不住的笑出声来。
梁钰也是忍无可忍的又夹着陈丹宁两人扭打在一起。
待两人疯闹完,大家又把视线聚焦到了齐梓恒的身上。
齐梓恒摆摆手。
有什么好说的,种田娃每天就跟老牛为伴,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
他倒是没说错,齐梓恒刚来齐府那会,黑的的确跟个煤球一样。
卢晓骏来了精神,撑着脑袋看他。
“那梓恒兄你从沂临来青阳,你的朋友们都没有舍不得你吗?”
齐梓恒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我不爱说话,没有朋友。”
这话听得大家都愣了。
一开始与齐梓恒接触的时候,确实是话少。
也因此闹出了许多误会和矛盾,不过在大家都接触之后,才发现其实大家都是好孩子。
要说没什么朋友,卢晓骏和陈丹宁二人才是深有体会。
陈丹宁还好些,起码家室条件摆在这里,一群苍蝇闻着味道都飞过来了,他做什么都不少会有人追捧。
但他也瞧不上这些势利眼的人,在书院中向来是我行我素。
卢晓骏就惨淡些,自从进了惠来书院,这接触之人就越来越少了。
没遇到齐梓恒之前更是形单影只。
卢晓骏和陈丹宁两人都更能明白没有朋友的难处,也相互更加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光。
听到齐梓恒自白的梁钰还是有些吃惊。
他就从来没觉得齐梓恒话少,或者性格差。
他安慰的搂着齐梓恒的肩膀。
“他们不跟你做朋友不是还有我们?他们没眼光,跟我玩不到一起不奇怪。”
齐梓恒虽然对之前没有朋友的事,毫不在意,但是看到梁钰对自己笨拙模样的安慰,还是觉得心里忍不住暖暖的。
齐梓川也过来捏了捏他的手心。
这些日子他也想了许多,从小到大他对这个弟弟的关心实在是甚少。
他自己也能想通,一个私生子就算在乡间从未有亲人探望,也定然是过不上什么好日子,更别说还可能被其他的孩子给欺负。
如今独立又自决的齐梓恒,让齐梓川才是心疼又自豪。
齐梓恒失笑。
“没事的,真的没事!”
看着大家同情的眼神,齐梓恒真是无奈了,只能催着大家赶紧去睡觉。
不是每日的风景和笑话都是那么的印象深刻。
赶路路上实在是无聊,平时爱咋咋呼呼的陈丹宁此刻也蔫巴了。
齐梓恒就下了马车,让镖局那些镖师教他骑马。
陈丹宁从小被家里棍棒打出来的,他是会的。
当下一拍胸脯,就说要教齐梓恒。
车内的其他伙伴们都拉开了帘子饶有兴趣的看齐梓恒学马。
“脚跟下压,脚尖微翘。”
陈丹宁此时宛如一位严师,教起学生来还挺像这么回事。
齐梓恒被指出错漏了,脸上微微泛红。
“好的,丹宁先生。”
齐梓恒还是个有天赋的,上马没多久就慢慢能找到感觉了,从学会到上马都没花上几日。
陈丹宁在旁边满意的点头。
只要敢上马不怕被摔,就已经成功了大半。
心里忍不住感叹,自己真是太会带学生啦。
齐梓川戳穿他。
“那是我弟聪明,跟你没什么关系。”
齐梓恒手上握紧缰绳面上带笑。
“没有,还是要多谢丹宁先生指导,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学会。”
陈丹宁听到夸赞,尾巴又翘到天上去。
“怎么突然想学骑马了?”
梁钰笑着问,顺手递上一条干帕子给他擦汗。
齐梓恒喘着气,坐进马车,骑马半日颠的他屁股都疼的龇牙咧嘴。
将帕子擦汗后收好,齐梓恒握拳说道。
“男儿自然要骑最烈的马,喝最烈的酒!”
“好!”
陈丹宁在隔壁马车中鼓掌,掌声传到他们的耳中。
齐梓川的脑袋从窗户探出来,瞪着他道。
“你还小,不宜饮酒!”
齐梓恒哪里说自己要喝酒了,他又不敢多说,只能又委屈巴巴的把脑袋低了下来。
记不清翻过几座山了,少年们所行之路愈发的艰难。
道路两边的景色也愈发的荒凉。
连驿站客栈和山民也不常见到了。
在野外入睡,做好保温工作就是常态了。
好在他们雇的这群镖师们走镖经验充分,连夜间如何值夜,如何防备野外动物都做的十分周到。
齐梓恒也会用他们在沿路抓到的野味来给大家做一顿好吃的。
这一路上还算比较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