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眼神未免也太光明正大了吧,就算是死对头的人,也不能这样小瞧他吧。
顾远侯无语地看向那些隐晦又不知收敛的眼神。
结果就对上了五六双眼睛,哦,都是普通平民,还有铺子老板。
只是那些人和他一对视,立马就收回了目光,他一转头,又都看了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衣着不妥?还是发冠乱了?
顾远侯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衣着没问题,摸了摸头发,嗯,发冠没乱。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顾远侯百思不得其解时,门外又进来了一个人。
他的同僚,也是他的对头之一,同为军侯的魏旬。
平日,两人碰到都是装作没看见对方的,所以今日他也打算照常。
只是没想到,往日看见他,鼻子朝天,鸟都不鸟他的人,今日居然主动朝他走来。
甚至,还主动开口,像是要说什么,顾远侯有点惊讶和犹疑。
一年都不说几句话,只在朝堂争论的人,居然也会主动跟他说话?
难道他做的事,被他发觉了?
刚想到这里,顾远侯心中一紧。又立马否定,不,不可能,那件事他做的极其隐蔽,而且还涉及皇子,更加不可能被发现。
还没等顾远侯想明白,人已经走到他面前,甚至还撞了撞他的肩。
只听见对方用着打趣又猥琐的语气,对着他说:“哎,听说你改邪归正了?”
听着魏旬的话,顾远侯一脸疑惑,“什么?”
看着人满脸疑惑,魏旬习惯性的下意识把他往坏处想,
“哎,这就没意思了啊,疼闺女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必要藏着掖着吗,再说了,也不是只有你有闺女,我也有啊,又不抢你的,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魏旬一脸鄙夷,还亏是上过战场的人,居然敢做不敢当,切。
看着魏旬鄙视的眼神,顾远侯气不打一处来,脑门青筋暴起,觉得魏旬在故意找茬。
“什么意思,要打架直说。”
魏旬看顾远侯一脸要打架的神情,顿时也气了。
“嘿,好你个顾漆,我看你好不容易改邪归正,想着来关心下你,教教你疼闺女的方式。你可倒好,不实好赖人!来啊!打啊!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不识好人心的家伙!”
魏旬还想说什么,就被抓住重点的顾远侯打断了。“你什么意思,什么改邪归正,什么疼闺女的方式?”
看着顾远侯像是真的不清楚的样子,魏旬犹疑的开口,“你真不清楚?”
这个时候,顾远侯倒是开始着急了,“什么清不清楚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看人急了,魏旬心情舒畅了,也没藏着掖着,
“今早整个燕京都在传,你可疼你那刚找回来的嫡长女了,为了她甚至放下公务,赶急赶忙的去京兆尹领人,就是怕人在京兆尹受了委屈,听说你还为此下了梁国公的面子?”
“你现在也是来给你那嫡长女买糕点的?”
听完魏旬的话,顾远侯总算是知道,今天那些偷看的眼神是因为什么了。皱眉道,“谁传的?有多少人知道?”
魏旬也实话实说,“全燕京都知道了,我还是听我家夫人说的。都不用打听,随便问个人都知道。至于谁传的,就你昨天那火急火燎的样,是个人都懂了啊,用的着传吗。”
咦,居然还怀疑有人故意传,他谁啊他。
魏旬最看不得顾远侯这样,还以为自己是银子呢,谁都关注,谁都觊觎,也不想想自己算哪根葱。
再说了,要故意传也是传我啊。
满燕京谁不知道,论疼闺女,我魏旬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就他,有什么好传的,搞的多风光一样,切。
魏旬实在没忍住,嫉妒地看了顾远侯一眼。
看着魏旬的眼神,顾远侯脑门直跳。
他昨天那么急,只是怕那逆女惹出大麻烦,怎么就传成这样了。
但是顾远侯也知道,这是个博好名声的时候。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勾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小女离京多年,很多事都不懂,做父亲的得多多关心。”
这话算是激起了魏旬的欲望,说到疼闺女,那他可就有的说了。
“可不是吗,闺女就像是精贵的牡丹,得娇养着,可不能受了委屈。今日遇见了,我便好好跟你说道说道,这可是我十几年来的养女心得,我可从来不外传的,今日倒是便宜你了。”
这便宜谁想要了,但是为了这个送上门来的好名声,顾远侯还是忍了,甚至还主动请教。
然后,两人就在糕点铺子里,就养女心得,聊了大半个时辰。
听得顾远侯脸色都僵的不能再僵了,他是真的不想再听了,听这些没用的废话,对他来说,简直比让他背书都难受。
但是接了这个好名声,他也只能咽下这个苦头。
看着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顾远侯觉得效果够了,主动打断还在长篇大论的魏旬,“魏兄,要不就到这吧,今日多谢魏兄的心得,下次沐休,我请魏兄你喝茶如何?”
被打断的魏旬,看了眼周围的人群,意犹未尽,“行啊,我这还有独家心得呢,下次一起教你。”
“对了,你还得给你闺女买糕点吧,我也得给我闺女买,我闺女可喜欢吃桂花糕了。你闺女喜欢吃什么啊?”
顾远侯脸僵了僵,随即快速反应道,“决儿刚回来,也不是很清楚燕京糕点的种类,我想着她还未尝过这些糕点,便打算来买点带回去。”
看顾远侯的脸色,魏旬自以为他是为难,以及不好意思,想讨好女儿,便主动帮忙挑了起来。
“这我熟,我家夫人,闺女都爱吃这家的糕点,我跟你说,这个桂花糕啊。。。。”
被人硬拉着挑完,提着七八种糕点的顾远侯,带着如风沐雨的假笑,回了府。
回到府里,二话不说便吩咐人,“让大小姐来趟前厅,本侯有事问她。”
“是,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