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儿帮忙换完药,顾决却坚持要起床,去阁楼。
柳儿无奈,只能帮忙穿好衣服,让揽星背起顾决,带着顾决前往阁楼。
到了房门口,顾决才从揽星背上下来。理理自己的衣服,才推门进入房间。
阿十看到顾决,有一瞬的惊讶,立马又转变成了担心。显然,昨天的事虽然他没有在场,但是他也是听说了。
现在一走近,还能闻到浓重的药味。
然而顾决对于阿十想来扶住她的行为,摆了摆手,制止了。
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沈灼的不远处。
看着低头看书的沈灼,顾决眼里闪过一抹温柔,以及浓厚的歉意与愧疚。
过了好一会儿,沈灼才意识到有人来了,他刚刚看书有点入迷。
抬起头便看到了离他三四步远的顾决。
沈灼心中一阵奇怪,今日怎么离他这么远?
往日都是在他伸手就能触及的地方,今日却离的这么远。
还有,怎么感觉她今日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见沈灼放下书,顾决才认真的开口说话,只是声音却因为痛意而微微颤抖沙哑,“对不起,”
还想说什么,可是喉咙涌上一股一股的血腥味。
顾决压了压翻涌的气血,停顿了很久,抬起头,便对上了沈灼疑惑的眼神。
“我现在放你回家。之前的种种,对不起。”
说完,就像被什么追赶一样,快速的吩咐,“阿十,解开他脚上的锁链。让阿七那边把他的影卫送到城门外。”
说完,便低下了头,低声说道,“我会让影夜把你送到王府。”
不等沈灼和阿十反应,顾决就快步出了房门,一出房门,顾决就用袖子捂住了嘴,也遮住了控制不住流出的大量鲜血。
等在门外的揽星看到顾决就上去扶住了人,立刻便感受到了异样。
不等揽星说话,顾决就迷蒙着眼说道:“揽星,让影夜送他回王府,擦干净痕迹,他的影卫在阿七那里。处理好,要快!”
说完,便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揽星飞快的抱住顾决,把顾决送回房间,吩咐人喊柳儿和阿元过来,等人过来后,揽星便去处理顾决交代的事情了。
顾决的意思,他自然是懂的,之所以要快,也是担心自己会后悔。
而另一边,
听完顾决的话,不仅沈灼不敢相信,就连阿十也不敢相信。
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打开锁链。
等了很久,果然没有任何动静,阿十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做对了。
而沈灼久久等不到结果,自然也明白那只是说说,并不会真的要放他走。
之前那样求她都不放他走,怎么可能就突然要放他走呢?
果然是玩笑。沈灼满眼冰冷的,继续低头看着手中被捏紧的书。
然而,过了很久,突然,阿一进来了。
沈灼的眼睛上再次被蒙上了一条带子。视线再次受阻。
就在沈灼准备询问时,突然被喂进了一颗东西,直到东西被吞进肚子里,沈灼才气急败坏的问,“这是什么?又要干什”
没等沈灼说完,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下一秒,沈灼便失去了意识。
等沈灼再次醒来时,睁开眼,对上的却不再是阁楼的床。
“长安,长安,你醒啦,周老,周老。”
一阵声响,当手腕被触碰时,沈灼才回过神来,转过头便看见了眼泪汪汪的父亲与母亲,以及这熟悉的房间。
沈灼一阵恍惚,是在做梦吗?又发热了吗?
“周老,如何?”母亲的声音。
“世子感染风寒还未痊愈,前段时间应该一直在发热,身体有些虚弱,风寒好后,身体也会慢慢恢复。”
“至于其他方面,世子身体健康,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周老太医的声音,小时候他经常在皇宫玩捉迷藏,总是会躲到周老的地方去。
“有劳周老,多谢,等长安身体痊愈,本王必定带着长安亲自登门道谢。”他父亲的声音。
沈灼看着王爷王妃,眼睛都不敢眨,生怕是一场梦,眨了眼睛,梦就醒了。
直到眼睛生疼,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脸上被轻轻擦拭,是他母亲的手。
很暖。
“长安,怎么了?怎么就哭了?是在外受了委屈吗?和父王母妃说说,母妃让你父王去给你出气。”
“对,父王给你出气!”
沈灼坐起身,才发现身体没有酸软虚弱,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便委屈的说道,“我以前都是叫你母亲的。你和父王为什么还不来接我回家?”
可怜巴巴的模样,襄王和王妃心痛的要命,连忙哄道:
“是母亲的错,是母亲的错。都怪母亲和你父王没用,这么久都没有找到长安。长安乖,不哭。”
“长安,都怪父王,要是父王再强一点,也不会让你在外受苦这么久,都怪父王。”襄王抹了抹眼泪,长安早熟,自从长大后,从未这样委屈的哭过。
襄王妃也难受的要命,连忙安慰,“长安现在回家了,以后母亲和父王一定保护好长安,不会再让长安经历这些了。”
三人抱作一团狂哭,各种委屈愧疚齐上心头,一边诉说想念,一边安慰。
许久过后,三人才冷静下来。
只是,当沈灼冷静下来时,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他哭了这么久,居然还未醒,所以这不是梦?
想着,便急忙问襄王,“父王,我是怎么回来的?”
说到这里,襄王责怪的看了沈灼一眼,“是你雇的车夫送你回来的,还好这个车夫心不坏,不然就你昏迷的状态,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可不能再这样了,如此没有警惕心。”
“让人给王府递个消息也好啊,怎么就自个回来了?还昏迷了。你的影卫呢?这段时间究竟怎么了?”
“你在哪?到底出了什么事?信号呢?怎么不用?”
“我和你母亲还有皇兄都担心的不行,派出去的人也找不到你任何消息。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着父亲一连串的疑问,沈灼这才确定,自己已经回到了王府,她终于,说话算数了。
所以昏迷前那声清脆的声响是锁链被解开的声音,吃进去的药丸也是解药吗。
感受了下身体的状况,沈灼才有了回到王府的实感。
看着满脸疑惑担心的父亲和母亲,沈灼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隐瞒。
“没事,就是处理一点事情去了。”
襄王显然不信,“处理什么事还搞暗杀,还这么久找不到人。对了,暗杀你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暗杀你?”
听到襄王说暗杀,沈灼有一瞬间的懵,什么暗杀?面上却一副淡定,安慰道:
“已经没事了,之后不会再发生了,父王,母亲,是长安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不说还好,一说襄王夫妇又忍不住抹眼泪,然后场面就变成了,沈灼安慰襄王夫妇。
只是,沈灼的身体并未恢复,精力大不如前,再加上本来就重病未愈。更是支撑不住,没一会儿,就在襄王妃的怀中睡着了。
把沈灼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两人对视一眼,便悄咪咪的出了房门。
门外,
两人声音很小。
“长安肯定隐瞒了什么,长安已经许久未这样哭过了,想必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王妃放心,我会让人查的。只是长安这里,等他病好后再问他吧。”
“好,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长安的身体。”
“对。王妃放心,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