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张玉麟这样，张家多的是文学方面的书。
像这种非文学类的书籍，世家都是不会收藏的。这些书在世家眼里，没什么值得传承的价值，毕竟这些书不像文学，可以永垂不朽。
所以，即便张玉麟有这方面的天赋，却找不到这方面的书籍，市井上也找不到。
他总不能让工部的人教他吧，那和脱了裤子光着站在众人面前有什么区别。
他家里仅有的水利相关的书都已经被他翻烂、背下了。
乍一听到有这方面的书籍，他怎么可能不激动，他心里激动的都快要疯了！
“那些书是我花费很长时间，很多精力与价格，才收集到的。不卖！”
“不过，你可以常来万书阁二楼看书，半天仅需付一两银子，随意翻看。”城城说着指了指周围的房间。
“那些包厢，可以供你看书，学习，甚至画图，记笔记。”
“但是，都不可以带出万书阁，你能带出的只有你脑子里的知识，一旦违背约定，万书阁将不再欢迎与你相关的人。”
这些规定，张玉麟还是挺能理解的。
说白了就是，你可以看我的书，但是不能抄写复制。
也就是，万书阁想要独家，这些书永远只属于万书阁。
不过，张玉麟理解，如果是他的书，他估计得藏着不给任何人看的。
“可以，那我现在付钱的话，现在就可以看书吗？”
张玉麟比较好奇这个，他迫不及待想看那些吸引他至极的书。
“还不可以，今日万书阁只卖考卷，不做其他生意。”城城微笑着提醒。
见状，张玉麟想了想，便决定买一整套卷子。
就在张玉麟刚出万书阁时，万书阁的管事突然出来对着还在排队的众人说道。
“各位，由于天色不早了，本店决定，不再采用排队的形式，直接在门口卖书。”
说着，便陆陆续续的有人抬着一摞摞的书，放在了大门内。
站在门口的护卫也多了起来，原本在楼外维持秩序的人也都站在了大门口。
管事拿起薄薄的三本书，把封面对着门外的众人。
“各位也知道已经有很多人在二楼买了东西，至于买的什么，请看这里。”
说着，管事拿出三本书，一一展示。
“‘景耀二十年卷’，‘景耀十七年卷’，‘景耀十四年卷’。”
“这些便是他们买走的书。历年春闱考卷。七两银子一本，每人最多可以买三本。诸位想要买的请上前购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话落，整个街道都安静了下来，下一秒‘哗’的一声，万书阁门前便挤满了人。
“我要！”
“我要三本！”
“我，这是银子，我要卷子！”
“我要三本！”
万书阁大门口瞬间被挤爆。
每个人手中都拿着银子，挥舞着，激动着，满脸通红的拼命往前挤。
整个街道瞬间乱成一团。
京兆尹的人都看呆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一瞬间，整个街道便沸腾了起来。
人人都喊着‘我要。’‘我要三本。’。
整个街道吵闹的不得了，就连原本已经各回各店铺的老板们也都出来看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什么情况？”
“突然就这样，发生了什么？那群书生怎么这么疯狂？”
就连京兆尹的人也一脸茫然。
“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都跑了，全都往万书阁门口挤？”
“不知道啊，我没听清，你听清了吗？”
“没有啊，到底说了什么啊？怎么突然都激动的不行？”
“怎么回事？这万书阁到底做了什么？”
李立也满脸奇怪的看着万书阁的大门口。
不过，想到万书阁的关系，李立决定暂时不动。万书阁没有求救，他就不动。
万一得罪了万书阁背后的人，丞相，张老，两个朝中重臣，权势滔天，他这种小人物根本惹不起。
于此同时，已经出了这条街的张玉麟，正一脸惊呆的看着，突然就挤满人的万书阁门前的街道，错愕之至。
二楼，
看着底下疯狂的书生，城城嘴角抽了抽。
“这样真的不会出乱子吗？其实可以留住张玉麟，不让他离开的。”
顾决喝了一口茶，抱着手炉漫不经心的暖着手。
“没事。”
“不会出乱子，我们没有理由留住张玉麟，他想走就让他走。”
“为了那些书，他不会和任何人讲万书阁在卖什么，只是，再这样慢慢排队，会不会出意外还不好说。”
“既然如此，何不把水彻底搅浑，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呢。”
“确实，只有把水搅浑，把所有人拉下水，我们才能无事，这件事才不会往糟糕的方向发展。而且，过不了多久，全燕京的书生都人手一本历年考卷。皇帝要追究，也不太可能。”城城接过顾决的话，分析完还得意的看着顾决，等待表扬。
看着一脸期待的城城，顾决轻笑一声，“是，你都分析对了，很棒。”
“皇帝不仅不会追究，还会赞成。大燕需要改变，不止是民间，朝堂也需要。”
“如今万书阁做的事，便是在把大燕往好的方向改变。没有哪家愿意拿出藏书，只有万书阁能做到，甚至书籍非常全面。”
“皇帝只会乐于用这种方式改变大燕，这是最好的方式，既能抑制世家的势力，又能增强大燕国力，与朝臣的能力。”
“对于皇帝来说，一箭三雕，正中他的心思。”
“所以，他一定不会管，不仅不会管，甚至还会有意放任。”
城城明白是明白了，“既然皇帝不会管这件事，那为什么还要丞相当后台啊？”
顾决淡定的喝了口茶。
“这大燕又不是皇帝一人说了算，就算皇帝同意，还有世家呢。那些人不会同意的。”
也是，世家的势力不可小觑。
“那，那些世家会不会联手来对付我们啊？”城城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