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确实有去过万书阁。”
    听见秋野承认，跪着的人有的人微微错愕，有的则是暗自高兴。
    “哦？”
    皇帝有点好奇，他的丞相一直是敢作敢当之人，只是不知道他会如何化解此事。
    “陛下，臣也是听闻万书阁的与众不同，才因好奇去了万书阁。”
    “万书阁内有千本书，且都可以买卖，普通书店里有的书，万书阁卖的价格更低，让更多想读书又没有银子买书的人，有了读书的机会。”
    “万书阁内还有很多臣也未曾见过的书籍，这些书虽价格比四书五经高，但是却也是卖的。”
    “最重要的是，万书阁允许书生在店内看书，那些穷苦人家里想读书的人，买不起书，也可以交付二十文，便可在店内看一天的书。”
    “敢问诸位，万书阁的行为是否无私，是否有利大燕？”
    不等其他人反驳，秋野又接着说道，“诸位大臣家里，哪家没有几本未现世的书，只是，让诸位拿出来买卖，诸位愿意吗？”
    “读书的重要性，在场的诸位比我更清楚吧，敢问诸位，若是你们有那么多书，你们能做到万书阁的地步吗？”
    “再者，诸位所说的买卖历届春闱考卷，也确有此事。”
    “徐大人，严大人，你们作为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对于大燕律是再清楚不过的。”
    “我有点好奇，万书阁买卖历届春闱考卷，真的有违反大燕律吗？大燕律有规定不能买卖历届春闱考卷吗？”
    秋野说着，看向了同样站着的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脸上满是好奇的询问，眼神却异常严肃与认真。
    闻言，两人看了皇帝一眼，沉思后才道。
    “大燕律并未规定不能买卖历届春闱考卷。”
    “是，大燕律并未规定。”
    见状，跪着的人立马抢先说道，“陛下，虽说大燕律并未明确规定，但是若是这样放任不管，迟早会破坏科举制度，破坏国体啊。”
    “陛下，万书阁迟早会破坏大燕朝堂秩序，请陛下决断，查封万书阁。”
    “请陛下查封万书阁。”
    “请陛下查封万书阁。”
    听见众位大臣的话，皇帝眼神都没变一下，眼睛却看向了秋野。
    只见秋野缓缓行礼，“陛下，臣以为查封万书阁并不妥当。”
    “如今万书阁已然获得大燕学子的认可，甚至很受大燕学子追捧，若是随意查封，恐会伤了大燕学子们的心。”
    “臣以为万书阁买卖历届春闱考卷，并不是只有坏处，唐大人说的那些，暂时还未发生，也不一定会发生。”
    “可是，眼下，万书阁所体现出来的好处，那是别国都不曾有的。”
    “万书阁买卖历届春闱考卷，既可以提升入围学子的能力，又可带动大燕全体民众对学习的渴望，对科举的渴望。更能提高各位考官的积极性。”
    “陛下，现今还没有哪国有万书阁这般的魄力，能拿出收藏的书籍出来买卖，甚至让大燕学子每人都能看到书，就算是穷苦人家亦可。”
    “这样下去，好处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届时，不仅能扩大大燕学子的范围，更能提高大燕朝臣的能力，从而增强大燕的国力。”
    “更何况，万书阁书籍的珍贵程度，相信张老、永安伯深有体会。”
    “如此珍贵的书，万书阁说拿出来就拿出来，甚至不是一两本，几十本，而是上百本。”
    “这般魄力，若是不鼓励甚至还去打压，届时，还有谁敢拿书出来？那时才是真正的扰乱大燕秩序，破坏大燕国体。”
    闻言，皇帝看向张老，问道，“大学士与永安伯？你们也曾去过万书阁？”
    见状，永安伯心中怒骂一声，面上却笑眯眯的回答。
    “陛下，臣家中有两个爱书至极的小家伙，确实如丞相所言，万书阁里的书珍贵至极，很多都不曾见过，臣的两个儿女也甚是崇尚万书阁。”
    “回禀陛下，臣看过万书阁的书，确实不常见，有些书就连臣也未曾见过，但书的内容、质量却是极好。臣看过一本《余勤游记》，虽只看了上册，却翻阅数次，不论是文笔还是其所见所闻，都值得反复阅读。”
    张老与永安伯已经不能不如实回答了。
    秋野拖他们下水，可是却真的有此事。他们此时若是撇清关系，恐怕接下来就是秋野对他们的反击了。
    想到昨天家里小崽子犯的事，想到那两千五百两银子，两人心头都一阵憋屈与冒火。
    此时，朝堂也因为张老与永安伯的加入，隐隐有了胜负已分的趋势。
    见两人并未反驳，更未撇清关系，秋野心中有了成算。
    果然如她所言，张老与永安伯一定会站在他这边，既然已经被拖下水，已经在一个水池里。
    那么，他就不客气了。
    “陛下，万书阁的作用会越来越大，对大燕也只会有好处。至于买卖历届春闱考卷，陛下，历届春闱考卷本就已经考过，便不会再出现，既如此，留着的效果也不大，何不卖给书生以此来增强科举的竞争性？”
    “再者，陛下亦可通过对春闱考卷多加管制，来达到预防扰乱科举的效果。”
    听了秋野的话，皇帝暗自点头，心中满是认可，面上却是一副好奇姿态。
    “哦？丞相以为该如何抑制为好？”
    听到皇帝的问话，跪着的众人纷纷暗道：不好。
    “陛下，臣以为，可以规定几家特定的书楼，能够买卖春闱考卷外，其他书楼均不可买卖春闱考卷。”
    “亦或者只允许万书阁一家书楼可以买卖春闱考卷，但需要与大燕合作，陛下可派官员进行与万书阁买卖春闱考卷的合作”
    “由朝中规定的书楼买卖，其他书楼便不敢再轻易买卖历届科举考卷，也就不会造成混乱，有朝臣与之合作管理科举考卷的买卖，也就不会出现扰乱科举秩序一说。”
    秋野的话听的在座的人一愣一愣的，他们都快要忍不住赞成了。
    只是，想到万书阁对他们这些世家的影响，心又都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不会被说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