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了吧,要是被长安知道,长安该生气了。”
“也是。还是不要惹长安生气为好。”
对于马车里两人的小声议论,没人听见。
而另一辆马车内,听到红红耍的小聪明,顾决心中的怒意与黑暗消散了不少,眼中却依旧冰冷暗沉。
时间就在外面的交谈声中一步步走过。
“长安,该进考院了,大部分考生都已经进去了。”徐子林看到考院门前的队伍缩短了不少,便提醒道。
“嗯,那我就先进去了。”
沈灼看了一眼考院门口,对着徐子林说了一声后,便走到了两辆马车中间。
“父王,母妃,门口人已经少了很多,我就先进去了。”
沈灼的声音特意放大了一点,不知是怕襄王夫妇听不见,还是怕谁没听见一样。
车窗被打开,襄王夫妇凑近车窗,叮嘱道。
“好,长安不要紧张,放轻松。不管长安考的如何,父王与母妃都以长安为骄傲。”
闻言,沈灼眼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带着笑意的眼睛,精致至极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圣洁、迷人。
“长安知道。长安去考场了。”
“好。”
襄王夫妇都下了马车,看着沈灼一步一步走向考院。
没人发现,另一辆马车的窗帘被轻轻掀开了一角。
在场的人注意力都在沈灼身上,谁都没有发现另一辆马车内还有一个人。
不过,有一人发现了。
原本已经走出马车十几步远的沈灼,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目光。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父王他们都在,他现在回头,会被发现。
站在考院门前,接受着检查,沈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在进入考院之前,终于鼓起了勇气,看向了那个熟悉的眼神。
太隐秘了,他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了一双隐在马车里的眼睛。对上那双眼睛,沈灼心跳骤然加速,心跳快的像是要跳出来了。
在马车前的几人以为沈灼在看他们,徐子林率先挥了挥手。
看见好友的动作,沈灼收回目光,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眉眼弯弯的看向那辆马车,与那个陷在黑暗中的眼睛对视着,缓缓挥了挥手。
感受到那个视线变得灼热无比,比平常灼热了数百倍的视线落在身上,沈灼的脸微微发红,心慌意乱之下,转身进了考场。
那一天,那一刻,那个人,那个笑容。
惊艳了无数在考院门前的人。
看到过的人对这个场景久久回不过神来,那副场景更是成为了脑海中深刻的回忆。
茂林修竹般的身形,精致的面庞,满含笑意的眉眼,肆意张扬却又温润阳光的神情,柔和的阳光照耀在那道身影上,那个身影整个人像是在发光,如同神明亲临一般,圣洁,柔和,温暖。。。
抬手间的动作,像是在安抚他的信徒,安抚着他的子民,那样的神圣,那样的不可侵犯。
看见过这个场景的人,没人会忘记。
就连离得最近的禁军与官员们,都怔在了原地。
顾决就更不用说了,心直接掉在了那人身上。
久久收不回视线,神情满是怔然与渴望,眼底的情愫藏都藏不住。
顾决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
心脏跳的好快,它会不会因此跳出来?
好热,血液都在沸腾。
他才刚离开,她便已经在想他了。
——
春闱开始,整个燕京都像是陷入了宁静。
万书阁自从春闱开始,虽然少了那些春闱考生,但却吸引了一些少年书生。
这些少年书生无一例外,都是早早便见识了万书阁名声的人。
只是因为之前万书阁一直都被春闱考生霸占着,这些少年书生也是懂事的,并不与之相争,甚至也都默契的不占据万书阁一楼的位置。
只是书还是要买的。
现在考生都去参加春闱了,万书阁自然便空了下来。
这些少年书生也就有了理由来万书阁一楼看书。
他们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好的时机。
如今万书阁空了下来,就都各自奔赴到万书阁来了。
所以,本该是万书阁生意惨淡的日子,万书阁内却依旧人满为患。
而就在春闱的第二天,浮图路上一座茶楼没有任何宣传、预热的开业了。
茶楼名为:百茶香。
对比浮图路上的其他茶楼,赋诗楼,雨竹轩,玉壶春。
百茶香这个名字确实不出彩,就连开业模式也没有这几家的开业模式大,也没有其他家开业时热闹。
整条浮图路,大大小小的茶楼、酒楼,不少。
对于又一家新开的茶楼,很多人也只是看看热闹。
大多数喜茶之人都对茶水的要求很高,基本也都在这有名的三家茶楼里喝茶。
一旦爱上某一种茶,这些人便很难再爱上其他的茶,甚至每日都要喝上一壶。
百茶香与其他茶楼不同,名字非常直白,没有任何韵味,更没有任何含义,没有附庸风雅,甚至极其平淡,没有深意。
很多文人见到这个名字的第一眼,便皱起了眉头,转身便去了自己常去的茶楼。
当然,也有人因为好奇,进去喝茶的。
只是这种少的不能再少。
百茶香只是刚开业,便接连几天都生意惨淡,无人问津。
然而店内的老板却没有任何着急,甚至还在店门口张贴起了招人布告。
此时的百茶香就像是没有存在感一般,店前的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为百茶香而停留。
如今,燕京里经常去茶楼的都是一些书生,文人墨客,以及一些附庸风雅之人。
这些人早就已经认定了自己喜欢的茶楼,更是有常去的茶楼。如今又正值春闱,喝茶的人本就少了很多,见到一个没有客人的新茶楼,自然没有人愿意进去。
对于百茶香的无人问津,顾决倒是不甚在意。
万书阁的事情暂时可以先放一段落,她想趁书生在科考时,先把顾家军营的事情给解决了。
所以,在春闱期间,顾决每天都准时准点的往军营跑。
今天,又是顾决在军营的一天。
只是,顾家军营似乎开始有了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变化。
对于几位校尉的接连离开,以及军中人员的缺少,顾决不甚在意。
自从那日揭穿军营里的一些情况后,军营里直接少了两千九百多人。
九个校尉更是走了三个。
现在军营每天人人自危,也正是她提出这个计划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