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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齐迁寻了过来。
他牵着马车,美名其曰说是来接郡主回府,可一双眼睛,却是落在祁樾的身上。
宋知意懒得戳破他这点小心思。
而祁樾似乎也有什么事情,要回府衙一趟。
宋知意看着时间还早,便是上了马车,跟着他一起回去了。
只不过,她看出了他有心事,
“从姜姑娘家出来,你似乎就有点不太对劲,怎么回事儿?”
祁樾沉默片刻,问宋知意,
“你有没有感觉,姜姑娘家里的那位公子,与我长得有些相像?”
宋知意听着愣了一下,
“是有些像,你是怀疑......”
“没错。”
祁樾眼底满是沉思,声音很轻,
“我在想,如果我和他有血缘关系,他的身份是什么,而我的身份,又是什么?”
马车里,祁樾轻声开口,为宋知意讲解着如今皇室的情形,
“当今圣上萧临渊,是冀州寒门出身。”
“七十年前,大周皇势衰微,九州陷入无休止的混战之中,地方军阀割据,世家林立,甚至出现过一日杀三帝的混乱之举。”
“直到二十年前,萧临渊乘势而起,在冀北集结军队,一路势如破竹,联世家,灭军阀,打到汴水,称帝。”
“混战时期,联姻是政治合作的基本手段。当今圣上的后宫,除却他同是寒门出身的结发妻子容皇后之外,能叫的出名来的,还有国公府的秦贵妃,西南世家江德妃,清河崔家崔淑妃。”
“其中,江德妃与崔淑妃并无子嗣,而以他们背后世家的势力,就算是有子嗣,也不会流落在外。”
“秦贵妃育有一子一女,二皇子名唤陆珵,已封恪王。三公主封嘉禾公主。”
“容皇后育有三子,长子早夭,次子为太子,一年前赴往江州治理水患,回程路上遭到截杀,生死不明。”
“第三子,是四皇子,如今刚满十二,年纪尚小。”
祁樾抬眸,看向宋知意,
“没看到姜月见院子里的那位公子之前,我其实不确定我的身份。”
他说着,从颈间拿出一块玉玦,递到了宋知意的手上,
“这玉玦,他也有一块,与我这块,一模一样。”
宋知意接过玉佩,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是普通的青玉,不算太珍贵玉料,但纹路像是亲手刻的,是一对......”
看这质地温润,应该是养了不少的年头了。
祁樾看向宋知意,眸色晦暗,
“你说,如果说他是太子,我是谁?”
一时间,他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许多细节,许多他早就忽视掉的细节。
比如,将他带来祁家的老仆罗叔。
自他记事起,他便是教他读书,习武。
读的是治国经,而习武的路数,也与后来的祈安有这些许类似的地方。
不同的是,他的内力,似乎更加浑厚。
在他十二岁那年,罗叔去世,他把他葬了。
可后来,官府占地,他去罗叔的坟前想给他迁坟,可外开之后,里面没人。
当时他年纪尚小,没有细想。
可如今想来,处处透着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