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提议通过了,甚至念念还把食宿的门槛给拔高了。
员工的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我和念念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经过我和杨子将近一年的巡查,我们一共切断了28家加盟商的合作,并重新谈定了23家加盟商。
像这种弹加盟商的事情,只要已经不需要大领导出来出面了,我们随便一个销售部门的经理都可以参与签约。
但若是像这样考核不合格的,那肯定是要在大会上公开处刑的。
有批评自然也会有奖励,巡查中不乏有一些做的很好的加盟商,我们也会对谈下那些加盟商的员工做出表扬。
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我感觉偶尔出去走走看看还是挺好的。
员工大会之后,我就跟念念申请从销售部门退了下来,转而接管了新成立的售后跟踪部门。
新成立的部分各项制度都还不完善,但我也已经不是当初摸着石头过河的人了,我现在拥有的东西,可能是别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的。
风风火火地做事业,养男人。
自从杨子辞职以后,他手握公司股份,万事无忧,吃穿用度皆是用的我的钱,身体也越发白胖了起来。
这可不行,跟我当初看上的那个俊的我流口水的男人也差的太远了。
于是我对杨子提出了预警。
“你再这样胖下去小心我去找别的男人养了,你瞅瞅你都什么样了?”
杨子还挺委屈的,他觉得是我不让他工作他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委屈归委屈,减肥锻炼还是必要的,他在健身房开了张开,每天在我下了班之后拉着我一起运动。
毕竟人一旦体重上来了,身体就会出各种各样的毛病,特别是我们这些已经年纪大了的人,动不动就三高,可真是不容易啊。
售后跟踪部门事儿并不是特别多,作为这个部门的分管领导,我只需要时不时去瞅一眼就行了,要是什么事都要我在,下面的主管经理那些人养着他们干什么吃的?
这辈子到这里也算是舒舒服服地快要到头了,唯一要操心的就是两个孩子,贺辉和小青。
贺辉吧,我觉得是不用太担心的,毕竟他年纪还小的时候就知道霸占着人家小秀不放手。
刚开始我还觉得他俩是堂堂兄妹,感情好点也没什么,还可以跟大队长拉近一点关系。
后来小秀的身世我们都知道了,本来我也是没往那方面想的,有一次念念跟大队长谈起小秀的事情时我在旁边听了一嘴。
大队长说小秀毕竟不是他的孩子,但是她娘不要她,他实在是不忍心,就带回家养着,供她生活供她上学,等她成年了就把她的户口脱出去。
当时念念还很不理解,为啥要把孩子户口脱出去,有这一层养育关系在,她的户口本就可以落在大队长那里。
谁知道大队长居然笑了,他说小秀从小跟族里这些优秀的男孩子一起长大,万一长大以后喜欢上了谁,他总不能让小秀被这一纸户口本给绊住了脚。
正是这么个理啊!
这不就是给我们家贺辉提供了机会嘛。
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不比外头找的那些女孩子要靠谱啊?
而且我瞧着,我们家贺辉对小秀有情谊,小秀也不是只接受不回应的,两头都热着呢。
自从我们搬到穗城,贺辉那孩子写了多少封信?看到好看的衣服就想给小秀买了寄过去,还有什么雪花膏之类的护肤品。
要说这样的举动不是把人家当媳妇儿养,那我可不信。
而且小秀那孩子对他也不是无意,小礼物送的有来有回的。
有一次看到小秀给贺辉送了一套自己做的里衣,我就知道,他俩的事稳了。
谁知道见面之后这俩反而开始处不上了,咋回事啊?
贺辉那边我是懒得打听了,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还能不知道他有几分尿性?
借着把小秀喊到家里玩的机会,我好好打听了一下她的想法,跟我猜的差不多,不就是配得上配不上那一套嘛?
现在的小女孩儿啊,心思是真的多,不跟我们以前那会儿,两个人之间的相处都特别敞亮。
我跟小秀说:“秀儿啊,你别怕,婶婶一直都是好相处的,你也认识婶婶这么多年了,说白了咱俩的关系就差你改口喊一声妈了,这么多年,我也就认定了你一个儿媳妇。”
我的话把她说的面红耳赤的。
害羞嘛,我知道,但是我不坦白一下,那小子追媳妇还不知道要追多久呢。
干脆我就把话说明白了,“我们家那小子我清楚,心里头除了你是再没有别人了,他要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你尽管调教,我跟你叔都是没二话的,你放心就是。”
小秀的手段,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基本上也都清楚。
我那个除了赚钱其他方面都傻不愣登的儿子,玩手段根本玩不过她。
可是也没办法,谁让他们俩就是看对眼了,我这个做娘的还能怎么办?帮着撮合呗,实在不行就只能让人小秀轻点虐他了。
本来以为能看一场追妻火葬场的大戏,谁知道小秀那么轻易就原谅他了,还合伙一起赚钱。
有上进心是好事,像我们家,要不是我跟杨子有上进心,能有我们一家现在这么好的生活?
以前我们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为啥要读书,虽然也听说过读书好。
自从学会读书之后,才发现“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的含金量。
我们到老都还时不时翻一下书架上的书,只是书里也没教我们怎么去管叛逆期的小女儿啊!
小青上高中之前,一直都乖乖巧巧的,偶尔调皮一下我们都觉得是小孩子的天性,她的成绩又好,我跟她爸几乎一直都是放养状态,想干嘛就干嘛。
高一第一年都还挺好的,她爸还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去她学校进行经验分享了,每一科的授课老师都说这孩子有读书的天赋,还非常努力。
我们本以为她会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读下去,然后高考考个不错的大学,选个不错的工作,一辈子都不用我跟她爸操心。
谁知道在高一下半年突然就来了个大转机,小青处对象了。
要是男孩子也是老实本分人,你俩处上这个对象,我们或许会鼓励他们一起学**同成长。
我见那个男孩第一晚就不喜欢他,一双眼睛不像孩子的清澈,反而浑浊得像经历了世事的大人的双眼。
非但不单纯,还充满了算计。
一开口语气里全是挑衅,“阿姨,我跟裴小青,正常处对象,你该不是看我家里穷,瞧不起穷人吧?”
我要是敢说一句是,这话传出去不只是我,就连公司都会被喷的体无完肤。
所以我上下嘴唇一张,说出来的话更戳人心窝子。
“阿姨呢,从来不会看不起穷人,阿姨也是从穷人过来的,小青小时候还住过茅草屋,阿姨知道穷人里面也有有上进心的,努力的,可是!”
我话锋一转,“阿姨瞧不起拿着助学金还在学院不务正业,一心想处对象欺负女同学的。”
他以为我跟小青她爸会真的什么都不做就跑来了吗?过来之前我们早就把这男孩子的底子查的一干二净了。
是我们集团资助的贫困生,更是从小不学好初中就把女同学肚子搞大了的恶臭男。
这样的人,我已经不想称之为男孩了,他不配,他真的不配,他让我感觉特别恶心。
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球盯着人的时候还带着几分猥琐。
快刀斩乱麻地处理掉他之后,我们本以为小青会慢慢回到正轨,谁知道她竟然越发变本加厉地叛逆了起来。
顶撞老师,穿奇装异服,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
她到底想干嘛?还有没有一点学生样子了?
我每次都被她气的差点昏过去,又不舍得打不舍得骂,只能让杨子去处理。
杨子也是治标不治本,孩子一心想叛逆,我真是无可奈何。
高考也没考好,去了一所大专学校,我们偷偷去看过她,根本也没好好学东西,天天就知道逃课出去玩处对象啥的。
气的我们再没去看过她。
好在大专毕业之后,小青的叛逆期似乎过去了,她静下心来在实习期考了个专升本,接着在实习期结束以后回去又上了两年本科,第二年考了个事业编。
可惜她分配到的那个地方有点远,不在家里附近,好在我跟她爸不是什么穷的车票都买不起的人,也经常去看她。
事业编做了两年,她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了个公务员,分在乡镇做劳保所所长。
我那段时间逢人就说我闺女出息了,现在是国家干部了。
零四年疫情最肆虐的时候,她已经是乡镇党支部副书记了,组织干部们一起采用科学措施抗疫。
当时因为她带领的好,还上了新闻报纸,我心里头真是倍感欣慰。
她也因为的疫情,跟当时与她一起抗疫的上司产生了革命情谊,疫情结束之后就结了婚。
这孩子从小到大风风火火的,一直到一九年的时候,她说要去做抗疫志愿者。
我们那时候已经一把年纪了,劝着她不要去,哪里知道她根本听不进去,说零四年那么严重的疫情她都活下来了,还能怕这个小小时疫?
她的丈夫也支持她,愿意跟她一起前往。
我们劝说无果,只能让他们去,心里却在为他们默默祈福。
噩耗传来的那天,我实在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就看不见了。
杨子说传信的传错地方了,出事的不是我们家小青。
原来是这样啊?
反正我眼睛都看不见了,他说啥就是啥呗。
我死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坐在躺椅上,很是安详,嘴角还带着微笑。
我的小重孙想让我起来赔他玩,却发现喊不动我,等我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就已经没有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