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荔你等等,”挨了一通蹂躏的赵钰海火急火燎地追上余荔荔,“那钟鹰真会听你的?”
余荔荔闻言,上下审视了他一番。
赵钰海:……忘了这货用的自己的名号了。
“要是不听的话,那晟王殿下要好好反思下自己平日的威信了。”余荔荔说道。
“你是怎么做到用了我的名号还能恬不知耻地让我反思的?”赵钰海微眯着眼睛看他。
“近墨者黑,跟你相处的时间久了,脸皮也厚了。”余荔荔无情反驳。
赵钰海:……
“行了,你们两个一天到晚不吵两句就难受吗?”萧洺珏无奈开口,随后对余荔荔道:
“以霸制霸,你这想法倒是好,怕就怕,制得了一时制不了一世,今天这个算是例外,那位死丁的过往颇为感人肺腑,而欺凌者也算讲道理,最关键的是,用了殿下的名号,他就算迫于威势也会假意屈从的。”
“这也是我担心的阿荔,看那人最初听闻我们是死丁之时的态度,很是鄙夷,若是因着‘晟王’这个名头而不得不服,日后只怕还会再犯。”赵钰海亦是收敛了玩笑,认真道。
“若真如此,那此人便不配为军将了。只是要想从根上改了,需得先改了寻常将士对死丁的看法,但军中怕是有不少人都轻看于他们,要改变人根深蒂固的想法,何其困难,何况这还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需得循序渐进了。”余荔荔目光暗自沉了下,答道。
——————
钟鹰过来找余荔荔时,余荔荔刚收到穆行重寄给他的一支桃花。
这人还未赶上辎重队,倒是回程路上看一株桃花开的正旺,想着西北多荒凉,便折了一支给他寄过来,还在信上慨然写下八个大字: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这人,真把自己当那小媳妇儿看了!
余荔荔不由得在心里笑骂起来,却拿出了那个一直贴身放着的旧钱袋,把花和信悉数装了进去。
“这些就是你搜集到的全部名单了吗?”余荔荔接过钟鹰递给他的名单。
“是,大人。”
“嗯,既是晟王殿下让你把名单交给我,那我也得好生办事儿,他已经回京了,那他交代下来的事便由我全权处理。”余荔荔看着那名单,不时看一眼那钟鹰,“还希望你可以尽力协助我。”
“这是自然,大人有事儿尽管吩咐,我必定是刀山火海在所不辞。”钟鹰信誓旦旦地应道。
能在一众小将士中有些许号召力,这钟鹰确实会来事儿。
余荔荔点头:“这样吧,这些日子一直忙着沙图的重建,大伙儿都辛苦了,明日下午我们便来场比赛,也好让大伙儿略微放些心神。”
“不知是什么比赛?”那钟鹰忙问道。
余荔荔一笑,答道:“拔河比赛。这名单上的人,你须得说服他们,都得参加。”
此时余荔荔自是没有易容的,那小将没怎么见过这么俊美的人,看着他那一笑不由得心颤了下,忙定了心神,应了下来。
这边应的欢,那边却是犯了愁。
这余小大人让他搜集的,都是军中常常欺凌他人的一些为虎作伥者,自认家中有些势力,便经常做那些欺负死丁的事。
钟鹰自认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在这些人面前,却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求爷爷告奶奶地央求了一圈,答应的却是没几个,于是乎只好叫苦不迭地又去寻了余荔荔。
“你没跟他们说是晟王殿下的吩咐吗?”余荔荔问道。
“说了,只是他们说……殿下都回京了,何苦非要拉着他们搞这么个比赛?这几天本来就挺累的……”越说声音越小。
余荔荔微皱了下眉头。
确实。
如果以赵钰海的身份压着他们非让他们参加,倒失了此次比赛的真实目的,反而不好。
点了点头,余荔荔对钟鹰道:“你带我过去吧,我跟他们说。”
——————
“大人就别劝我们了,这不哗众取宠嘛,让老子去那前面拔河逗众人开心,老子可不干。”为首的是一彪形大汉,此刻很是气焰嚣张,说完还故意压了声音补了一句,“那晟王殿下都回京了,你这七品小官,也忒当回事儿了。”
他却是故意没有压的很低,堪堪让余荔荔听了个一清二楚。
余荔荔倒是不恼,笑着应道:“你怕是不知道,七品小官才难做,上要面对晟王殿下给的威压,下要过来说服大家,我也是烦得很呐。”
就这样,余某荔无耻地把此次事情全都推给了赵某海,只道是上位者逼迫,迫不得已。
“知道您难做,只是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应了。”大汉还算给了他些面子,不过依旧是坚持己见。
“那这样,我们俩比试一场,你若赢了,我便答应你个条件,我若赢了,你不但要自己参加,还要喊了你那一帮兄弟们一起,怎么样?”余荔荔依旧是乐呵呵道。
“什么条件都成?”大汉一脸狐疑。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什么都成。”余荔荔笑道。
余荔荔身量不低,只是看着略瘦,那大汉看他这身板儿,加上秀气白净的长相,暗道这不是稳赢了吗,不由得动了些歪心思,哄笑道:“那成,不过……到时候余大人可别反悔。”
众人见他这么笑,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亦是跟着一窝蜂地闷笑。
余荔荔却好似没明白,只一脸郑重道:“放心好了,不反悔。”
那钟鹰看他这样子,以为他不知道大汉想干什么,加上看着余荔荔这身板儿跟那人的差距太大,不由担心道:“大人……”
余荔荔笑眯眯地拍了拍他以示安慰,随后对着大汉便比了个“请”的手势。
大汉也不客气,握紧了拳便飞身而来,却被余荔荔略侧了身形躲过去些许,又一把握住大汉的手肘往下便是一折:
“啊——”
那人的小臂瞬间……脱臼了。
但是还没完,余荔荔又一个旋腿便击中大汉小腿,使其抱着胳膊便摔倒在地,因着一只手扶着另一只脱臼的胳膊,没有多余的手可以给他做些缓冲,摔下去后便整个脸着了地,随后便又是一声痛呼。
余荔荔淡定地走过去,蹲着问他:“怎么样,还能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