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说并不确定,但北郡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实在太不该了,娜提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若是无事,她起码会想方设法让我知道的,也算答了我那日把她拉出去倾囊相告之情。”余荔荔脸上一派认真:
“战场之上我们虽是敌人,但战场之下,无论是你,还是娜提,我觉得能算得上半个朋友,这才想着出此下策。”
看他并没有招呼穆行重动手的意思,孜吾站定了,问道:“那你为何会想要把事情告诉我?”
“我觉得,相比起你们北戎王和克尔,你对娜提而言,才算得上是亲人。”余荔荔平静答道。
孜吾抿了唇——这他不得不承认,余荔荔说的是对的,无论是把他当妹妹看也好,亦或者是其他的,娜提对他而言,总归是重要的。
想了想后孜吾开口道:“可你们为何会相信我?难道不怕我把消息透出去以让北郡加强戒备,或者等我逃出戎城后,指挥外边的北戎军把你们抓了?”
“我们准备拉你一起的。”余荔荔笑眯眯,完全不觉得这是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孜吾果然瞪大了眼:“拉我……一起?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毕竟虽比不得戎城,但北郡你也是熟悉的,好歹算个带路的。”
孜吾沉默了下:“你们不怕我半路反悔?或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递了消息让我弟兄们将你们捉了?”
“怕,不过我可不是克尔,”余荔荔淡然开口,又指着穆行重,“他也不是你。”
“并且,我不相信你会对娜提视若无睹。自然,安然无恙是最好的,可若她真的身有不测,而只你一人去了北郡,只怕难以应对。”余荔荔补道。
孜吾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俩人都不是任人宰割之人,并且如今的身手也都足以自保,而他,也确实无法对娜提坐视不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若北戎王知道他们一同前往北郡,只怕……会疑心他们之间有勾结。所以,若真要与他们一起,那还真的不能拿到明面上,如若不然,只怕还没得到娜提的消息,他便要因着君王疑心而身陷囹圄了。
片刻,他看着穆行重,又奇道:“瑜王殿下来我北戎谈判已许久了,还不归去,难道不怕你们皇帝生疑?”
“已经递了消息回京城了,”穆行重开口道,“瑜王因为克尔的出尔反尔,伤着了,要在沙图修养些时日,只让其他随行使臣将谈判所得的金银珠宝和马匹带回就是。”
孜吾闻言,看向了余荔荔:“他倒当真能为着你做到此地步,那可蒙?”
“你不已经猜到了吗?”余荔荔想了想,半真半假道,“他一个人在明面上我不放心,这才扮了你们一戎城百姓,也好暗中护着他。”
孜吾点了点头:“看来是我们克尔殿下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我可不觉得他算聪明。”余荔荔无情补道。
“之前克尔殿下说有查过可蒙此人,与你所说的相同,那……真的可蒙呢?莫不是被你们杀了?”孜吾眯了眼睛,仿佛他敢回“是”,便会一拳飞去。
“咳……”余荔荔摸了摸鼻子,“他去沙图边郡学手艺,被我绑了,在沙图被我们萧洺珏萧统领看着呢。”
“萧洺珏?孤狼将军萧山之子?”
“不错。”
“北周当真是人才辈出。”似乎是感叹于如今两军实力比之半年多前的对调,他仰头顿了下,随后接着道:
“我愿意跟你们一起前往北郡,若娜提有恙,我将拼死救之,若她无恙……”
余荔荔指了穆行重:“那你们便打一架,若你赢了,便放你出城,若你输了,就乖乖被抓回去。”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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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北郡。
余荔荔看着戒严的公主府,暗道只怕看不成孜吾与穆行重那一战了。
孜吾很明显也感觉到了,拉了两人便往一旁站了些许,以避过森严的守卫。
“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还是先找地方探听下消息吧。”余荔荔冲他们二人道。
孜吾顶着一张粗汉脸,皱了皱眉头:“我在北郡的府邸多我们王上的人,倒不适合去住,先去寻了附近的客栈吧,晚上再来看。”
见二人点头,他便带他们去了城中客栈,甫一进去,便听到有人在低声议论:“那谁知道,听说公主殿下找我们王上大闹了一通,把他气的不轻,这才被关了起来。”
“到底为什么找王上闹,到现在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吗?我听说好像是因为克尔殿下想把妻妹许给孜吾大将军?”另一人接道。
“也这么久了,公主真是痴心不改啊,你说说,公主也是顶好看的,大将军怎么就不动心呢,那北周的林一叶就这么迷人?”之前说话之人接道。
余荔荔没想到跑这么远还能听到自家母亲那点风流外债,忙轻咳一声加入了进去:“因着不想大将军与克尔殿下妻妹成婚就被王上关了禁闭,这么严重?”
“那谁知道,都这么说的,听说孜吾将军为了护着克尔殿下,都被北周抓去做人质了,这样看来他们感情深厚,倒真的甚于将军跟公主啊,公主会去闹倒也合乎常理。”最初说话那人应道。
余荔荔暗自瞄了眼听到那句“感情深厚”后黑了脸的孜吾,幸灾乐祸着轻笑了下,又跟人浑聊了两句看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撤了。
“看来是故意散出的消息说娜提是为着你才被关的。”要了两间上房后,穆行重冲孜吾道。
孜吾阴着脸点了点头。
“那只怕,我们的推测是真的,”余荔荔亦是沉了目,“今天晚上便去她府上探个究竟吧。”
看孜吾点头拿了房牌进了他自己房间,余荔荔也冲穆行重伸手:“我房牌呢?”
穆行重笑眯眯地拿出余下一个:“自然是跟你相公一间。”
余荔荔白了他一眼,一把夺了过去:“别逼我在这陌生的城镇揍你一顿。”
随后推门而入。
穆行重:……所以有什么区别?不还是一间?
“区别就是我掌握了主动权,”余荔荔背着身晃了晃手中的房牌和钥匙,“要某人惹我生气了我可以一脚把他踹出去。”
穆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