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洲?”
穆南洲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是那“黄公子”常带的大夫。
她知道那人是皇帝,所以这个……应该是太医。
“怎么了?林大夫。”穆南洲问道。
“是……是我啊,我……是林泰一。”林泰一依旧没改了老毛病,依旧是一紧张就有些……结巴。
穆南洲:????
穆南洲:那皇帝都没自爆身份,你先爆了??
没错,这姐早忘了那“泰山的泰,如一的一”的林泰一,只当他说的是“林太医”。
于是乎轻咳一声:“你是……太医?”
林泰一猛点头,并暗道不愧是旧友,她竟一上来就唤得如此亲昵~
“额……所以黄公子是……”穆南洲硬着头皮低声装作才知道,“陛下?!”
演技浮夸,略显做作。
这是若干年后一个名叫余荔荔的晚辈对她的评价。
不过现在……
林泰一怔住了。
难道……不是她?
于是乎人生第无数次解释自己的名字:“泰山的泰,如一的一,姑娘可是从南疆来的?”
穆南洲一副“你怎么知道的”的表情。
林泰一明白了——
合着这货……咳不是,这位美丽的姑娘,只是纯忘了自己啊!!
于是乎好一通解释——
得嘞,这货还是没想起来。
林泰一:……
“哦哦哦!拼了命揍翻领头胖子那个!”
林泰一无奈转身欲走之时,听到了这令他“绝处逢生”的一句话。
那点这人全然忘了自己的怨气被一冲而散,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不已。
“你怎么……做起这个了?”没有责备,只有心疼。
穆南洲皱了下眉:“穷,不过我当真只卖艺的。”
“可,黄……”
“我打不过他,没办法。”穆南洲拦了他的话,“并且我还要……额,没什么。”
林泰一顿时明白了——她从小就冰雪聪明,许已猜到了“黄公子”的身份,那句“打不过”,是说……碍着皇权,无法抗拒。
或者说,她并没打算反抗——毕竟以她的身手和能力,若想反抗,并非登天之难事。
是因着她口中那没有说完的话?
还要……什么?
他们二人到底算不上熟悉,所以……她没有立场告诉自己吧。
连自己想劝她不要再做这事了都……没有足够的立场。
三个月后。
穆南洲联系了林泰一,说……想要一枚与那去子丸一模一样的保子丸。
“这可是欺君之罪!死罪!”林泰一不信她是想凭借这保子丸以……留下皇子,也不想她犯这个险。
穆南洲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说是你给我的。”
林泰一:……合着你以为我怕连累自己啊?
叹了口气,林泰一还是给她做了出来,然后忍着心中堵塞问道:“你留下孩子,是想……做什么?难不成,你爱黄公子至斯了?竟想着给他留个孩子?”
提到此事,穆南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所爱不可得,但我答应了祖父,要让他后继有人,我想了想,这世间谁的血脉都比不过那位的。”
林泰一明白了——她不爱那黄公子,但她知道黄公子是皇帝,所以,她……只是在借种。
那她爱的是谁?
是战场上横刀卧枪、杀伐果决的将军?还是府院内折扇翩然、侃侃而谈的谋士?亦或者,是如同他一般,行医济世、救死扶伤的医者?
无论是谁,那定是位英俊潇洒的好男儿吧?
不久后,穆南洲假死。
又过了不久,她平安诞下一男孩儿。
再是不久,他见到了那人。
他没想到,自己猜了三个,结果……都中了。
当真是横刀卧枪、折扇翩然,而又……行医济世。
就是……这性别有点不太对啊喂!!!
说好的英俊潇洒的好男儿呢??!
这是位将军,也算得上是……府院内之人,作为自家师兄林双木的徒弟,亦算得上医者。
不过!!
这他娘的是女的啊!!并且!!还是他北周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小苏将军!!!
“……苏红玉?”
于是乎好不容易回一趟流风谷的林泰一,木了。
尤其是一个恍惚想起来,这小苏将军,也是之前……才生了儿子啊……
所以!!!
这两个都当娘的人了!是想干什么!!!
“这人是傻子?”苏红玉跟他招了半天手,也不见他回个只言片语的。
“……小苏将军怎么在这里?”林泰一问的艰难——他当然是知道的,穆南洲给他传了信,请他……来解蛊。
那是穆南洲做出的蛊,名为“付心”。
苏红玉只一挥手:“我在这儿等你来解蛊的。”
穆南洲苦笑道:“嗯,之前跟你说的……所爱不可得,就是她。”
于是乎林泰一那如坠冰窖的心终究是死了个透。
“所以……你把那余德光余爵爷给……绿了?”林泰一说的极为艰难。
“我倒是想,”穆南洲眼中含怨地看了苏红玉一眼,“这人不给我机会,关她了数日,甚至还下了这蛊,她都不从我的,没办法,她师父林双木解不了,说你医术也不错,便想让你回流风谷看看。”
林泰一怔了下,忙点了点头拿出医具,又奇道:“这蛊不是你做的吗?怎么没解蛊之法就敢拿出来用?”
“付心之蛊,原就是为彼此爱慕之人栓心的,让……彼此更为深爱,倘若有了解蛊之法,那还有何意义?”穆南洲神色黯然。
“彼此……爱慕?”林泰一僵住了。
“这人非不承认。我做这蛊,本就是为了心意相通之人更为互相爱慕,若两只被种在了并不是互有情愫的两人身上,那长久下去,蛊虫便会自行死去的。
可这都这么些日子了,我体内那蛊却一点没有死的迹象,那便说明她对我也有情愫。可这人,非不承认她也心慕我。”穆南洲再次眼含怨言地瞪了苏红玉。
苏红玉被她这么明明白白地一说,有点尴尬,干笑道:“我觉得吧,可能是时间太短了,那蛊还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毕竟你也说了,得长久下去啊洲姐。”
某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