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察觉到儿子的情况不对,一改方才凶神恶煞的模样,着急询问,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姚显扬苦着脸差点就要哭出来,
“娘,你得帮我!
不能让表妹被别人抢走。”
邹氏一听急了!
让姚显扬把话一五一十说了。
姚显扬时不时地皱着眉,吸吸鼻子,一脸委屈的模样,将自以为的事实绘声绘色地全讲给邹氏听,
末了还补了一句,
“表妹生我气了!
冷着脸,同我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
还帮着那位大人说话!”
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就是这么个意思!
邹氏听后急了,
“还有这事儿!”
她的儿子,只能由着她甩脸子,怎么能让别人欺负!
再说,欺负儿子的还是连翘!
那位大人,她惹不起,动不了。
可连翘还是能管管的。
要是现在不管教由着她张狂,以后过了门还不得把儿子捏得死死的。
扯了嗓子一把将姚显扬拉起来,
“走,娘陪着你找她去,
我就不信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要反了天了,居然敢这么跟你说话!
你放心,我肯定要她好看!”
说完,拉着姚显扬就往连家赶。
连家那边,大夫来诊断,说连翘是因为过度疲劳牵连先前的伤引发的症状,需得好好保养身体,否则会落下病根。
另外,饮食上也许得注意,得要按时进餐。
茯苓在一边听着可心疼了。
自从扬州下了这场大雪,小姐帮助戚大人救灾,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到了夜里,最多才睡两个时辰。
用餐也不时常不规律。
连翘在缓和了一会儿后感觉好多了。
大夫开安神补气的药方,连家的人去拿了药,将药煎好了送过来。
连翘尝了一口是苦的。
但为了身体,还是强忍着喝完了。
这次,茯苓提早将蜜饯备下了,见连翘将药喝完,赶忙往连翘嘴里送一颗,嘴上还多念叨了两句,
“还好大人送来的风干的青梅饯容易保存,放多久都不成问题。”
连翘含着吃了一颗,感觉苦意退去不少,头枕在枕头上,道了句,
“我有些累了,先歇歇,
你别在这里守着了,也去歇息吧,
这几日你跟着我,你也辛苦。”
茯苓看到自己小姐辛苦的模样,很是心疼,摇头,
“小姐睡吧,奴婢不累,
奴婢就在这守着,哪都不去。”
连翘还想再说什么,可实在是太困了只得合上眼沉沉睡去。
本来一切好好的,可连翘睡了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房门就被敲响了。
茯苓听到敲门声开门去看,
“怎么了?”
来的是府上的小丫鬟,看到茯苓很着急,
“茯苓姐姐,是舅夫人来了!就在门口呢,指明要见小姐!
哦,对了,表少爷也一同来了。”
茯苓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怂包的表少爷找张狂的舅夫人告状了!
问了句,“人呢?已经请进来了?”
小丫鬟战战兢兢,是被邹氏吓出来的,
“还没,方才从门缝里悄悄看了一眼,
见舅夫人来势汹汹,就没敢开门,
想着过来先找小姐这边给拿个主意!”
比如,要不要避一避之类的。
毕竟,舅夫人不好惹。
茯苓一听这话儿不赞同,
“小姐累了好些天,才喝下药歇着,怎么能这时候出去见人。”
小丫鬟也心疼连翘,可也为难,
“可舅夫人那里怎么办?”
除了小姐,谁能对付得了舅夫人!
茯苓挺身而出,
“我去!”
小丫鬟:“……”
茯苓把人推进房间里去,果断吩咐,
“你在这里守着,看顾小姐,
任谁都不能打扰到小姐休息。”
“是,”小丫鬟担忧地看向她,“茯苓姐姐,你也要小心啊!”
茯苓:“放心!”
茯苓往前院去了。
而邹氏看着紧闭的大门撸起袖子就是急急地拍门,嘴上还在喊,
“连翘,你给我出来!
我知道你在家!你舅母来了,你躲在家里不见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这样当小辈孝敬长辈的!
你快给我出来,别在里面躲着!”
姚显扬没想到邹氏来了居然是这样的撒泼相,眼见这连家门口人来人往有人看过来,赶忙拉拉邹氏的袖子,面容尴尬苦色,
“娘,您这是做什么!
为什么要喊表妹!
您这样做,表妹岂不是更要生气!”
邹氏在气头上,一把将姚显扬甩开,
“不喊她喊谁!
她既然敢朝着你喊话,还有没有体统了!
我一个做长辈的,难不成还管不了她了!”
说完,继续拍门,掌心都给拍红了也不见面前的大门开。
邹氏喘着粗气,眼睛里喷火,落下手,也不拍门了,转头就朝着大街上吆喝,
“大家都过来瞧一瞧,看一看,给我这个妇道人家评评理啊,
我跟我相公就这么一个外甥女,知道这外甥女丧了亲,我们这一家是千里迢迢从渝州过来啊,
这长途跋涉的,路上有多辛苦就不说了,
可没想到,到了这扬州城,居然连个家门都不让进,直接用客栈就把我们一家给打发了,
苍天啊,这可真是没天理,
什么时候长辈在小辈面前都得这么低三下四求人!
想见见外甥女,多些关怀都不能够了!”
说完,直接往地上盘腿一坐,眼睛挤了挤,眼泪一颗一颗地就往外面掉。
姚显扬一看这架势,拦不住,赶紧躲开了。
但他又不敢躲远,只能躲在连家门口其中一个石狮子身后探头看情况。
眼见连家门口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邹氏哭得也越来越起劲,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我这外甥女啊,我跟她舅舅从小就疼啊,
这是因为离得远,来的不勤,但这份心意是做不得假啊,
都说姑娘大了自有心思,可没想到竟然这样不体谅人!”
邹氏哭得凄惨,声音也大,围在连家门口也纷纷因为邹氏的话对连家指指点点。
“这妇人说的外甥女,该不会就是连小姐吧!”
“应该是吧!要不然,谁能在这院子里当家做主地住着!”
“没想到连小姐扶困济贫,竟然还有这一面。”
“是啊是啊,
皇上还有几门草鞋亲呢,
要真是如这妇人所说,连小姐的事情就做的有些不体面了,到底是长辈,又是远道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