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悦微微颔首,主动将阿瑾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帮他分担一部分身体的重量。
只是赵希悦比他矮了不少,这样的姿势显得有些怪异,阿瑾轻声咳嗽一下,试图把胳膊从赵希悦肩头移开。
“别逞能,快点走吧,一会就要下雨了。”
阿瑾见赵希悦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索性就老老实实地任由她搀扶着自己。
二人略显狼狈地赶在下雨前一刻,终于回到了姑姑家,此时家中众人都已经醒来,正在疑惑赵希悦与阿瑾怎么没在家中。
看到赵希悦与阿瑾那暧昧的姿势,一个个神情怪异,最终还是年龄最大的尹氏打破了沉默,她那诧异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两个陌生人。
“咱们挤一挤,腾出一间房,要下雨了,你们三个也不能在外面打地铺了”
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别说有屋檐遮风挡雨,逃荒路上也没少就地休息的,所以大家都没什么太讲究的。
然而,赵希悦却在此刻突然开口。
“不,阿瑾住柴房去吧,他得了风寒,别传染了旁人,特别是大妞和谦儿都还小,姑姑还有着身子。”
说完,她又想了想,面色莫名带着一丝不自然,仿佛像是被火烤过的纸张,微微蜷缩着。
“我……我去柴房照顾他。”
话音刚落,赵三头一个就不同意了,他这个侄女今天这是怎么了,如此不知礼数,就连嗓门都拔高了几分,如铜锣一般响亮。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小小年纪与男子共处一室呢!要不这样,三叔去照顾阿瑾。”
赵希悦自然明白,自己与阿瑾共处一室是多么不合礼数,简直就是不知羞耻,但只有她心里清楚,阿瑾受伤了。
同时,她也不敢让别人照顾他,万一他再次吐血,肯定会吓坏家人的。
所以左思右想,也只有自己能亲自照顾了。
高氏一反常态,反对赵希悦的提议,叹了口气,拉住赵希悦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你三叔说得对,你照顾阿瑾确实多有不便。希悦啊,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应该也明白娘的意思,对吧?”
虽然身在农村,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哪怕只是个村姑,也不能在还没成亲的时候就如此肆无忌惮地和心上人在一起啊。
这种事情,女孩子总是要吃些亏的。
高氏实在不想女儿年纪轻轻就丢了名节,以后说不定还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就连一向心直口快的孟氏都忍不住开口劝说。
“是啊,悦丫头,咱可不能贪图这一时的爽快啊。”
只是这句话一出,赵三面色一沉,狠狠瞪了一眼,孟氏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委屈地低下头,小声嘟囔着。
“我也没错啊”
眼见众人劝说,而且这话里话外越来越暧昧不清,阿瑾赶紧咳嗽一声,打断众人的话。
“我,,我就是得了风寒,赵姑娘担心我而已,没事,我自己住在柴房就好,别传染给了大家”
赵希悦还想开口,却被阿瑾眼神示意,他了解自己的身体,虽然伤重,不过毕竟也没有到没人看护就要有生命危险的程度。
赵希悦还是有一些不放心,不过瞧见自己被一群人围着,说什么也不许她与阿瑾共度一夜,只能松口说道。
“那,那好吧,你自己注意点身体”
阿瑾微微颔首,回给她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
然而赵希悦心里却很清楚,阿瑾刚才受伤吐血,情况不容乐观,她忧心忡忡,只能抱着两床被子送了过去。
刚想多嘱咐几句,孟氏就急忙把她拉进了屋里。
“下着雨还往外跑,你啊你,怎么关心则乱到这种程度,阿瑾一个大男人,不过是得了个小小的风寒,能有多严重啊!”
赵希悦沉默不语,心中有苦难言,不过她暗自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带阿瑾去镇上找个大夫好好看看。
也不知道那神婆子用了什么阴险恶毒的手段,竟然把阿瑾伤得如此之重,就这样轻易地死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悲催的神婆子多么想给自己证明清白,我就是推了他一下!他的伤跟我没关系啊!
一夜大雨过后,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
一股混杂着青草香与泥土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云层,洒在被雨水洗刷过的大地上。
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水墨画。
翠绿的树叶上,晶莹剔透的雨珠不时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希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担忧,迫不及待地跳下床,冲出房间。
身后的姑姑婶婶们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她们心里暗暗嘀咕。
“这阿瑾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我们家希悦如此痴迷?虽然说他长得的确英俊非凡,但那单薄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躯,真的能够成为希悦的依靠吗?”
赵希悦轻手轻脚地走到柴房前,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破旧的门。
由于柴房没有窗户,里面光线昏暗,空间也十分狭窄。阿瑾只能勉强蜷缩着身体,躺在冰冷的地上。
赵希悦慢慢地靠近阿瑾,当听到他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时,她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还好,他还活着!”
她暗自庆幸道。
紧接着,她伸出一双小手,轻柔地抚摸着阿瑾的额头,想检查一下他是否有发热的迹象。
然而,正在熟睡中的阿瑾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自己,出于本能反应,他猛地伸手抓住那个靠近的物体,并用力一扯。
赵希悦毫无防备,突然被阿瑾拉住手,还被用力拉扯,她的身体本就单薄,自然毫无还手之力。
瞬间,她就因惯性摔倒下去,但这并没有让她感到疼痛,因为身下有阿瑾这个人肉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