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谁是你姨母!”
李金氏满脸厌恶地用力踹开正在哭泣的小翠,心中充满了愤恨和不满。
她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是她姨母,但当初她教唆李父殴打自己时,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亲情呢!
此刻,李父沉默不语,神情有些呆滞,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自从小翠声称怀孕以来,她就不再与自己亲近,如此一想,原来是为了掩盖她日益隆起的肚子。
要不是赵家的人提醒,自己恐怕还会稀里糊涂地养育着不知是谁的野种吧?
李父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癫狂。
这场景实在是太讽刺了,他已经年过半百,居然被一个女人如此愚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可笑至极。
李金氏从未见过李父这般失态,不禁有些焦急地轻声问道。
\"富贵爹,你……你怎么了?\"
然而,李父并未理会李金氏,他径直走到小翠身旁,收起了刚才的暴戾之气,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柔无比,仿佛生怕惊吓到了小翠一般。
“小翠,这孩子是谁的,是不是咱们村子里的”
此时的小翠胆战心惊,不过瞧见李父似乎是消气,赶紧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使劲的摇摇头。
“当家的,对不起啊!我不该欺骗您的。您也知道,我一个弱女子逃荒是多么艰难啊!我这实在是迫不得已啊!您放心,我马上就去打掉这个孩子,只求您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只要李父能够原谅自己,小翠便有信心,用不了多久,自己依然可以重新获得他的欢心。
尽管打掉孩子可能会让她从此无法再生育,但事已至此,还是先度过眼前这一关再说吧。
小翠心中暗自思忖着:哼,死老头子,等时机一到,看我怎么收拾你,一定要让你为我那还没出生的孩子偿命!到那时,我再卷走你的家产,远走高飞,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李父听了小翠的话后,喃喃自语道。
“如此说来,那就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种了……”
既然不是村子里男人的,那么也没有人会为小翠肚子里的孩子出头了,自己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
李父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在小翠不解的目光中,猛的抬起腿,对着小翠微微隆起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脚。
这一脚力道极大,小翠的身体几乎是被踹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到了身后的墙上才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小翠面色苍白如纸,眼睛瞪得老大,震惊无比地看着李父那张绝情绝意的脸庞。
她做梦都想不到,这个不久前还与自己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的男人,竟然会变得如此凶狠残忍。
与此同时,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从小翠的下腹传来,她低头一看,一股鲜血已经浸透了她的裤子,并慢慢流淌到地面上,将地面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痛,好痛……”
小翠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地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艰难而又痛苦地哭喊了几声。然而,也许是因为实在太疼了,她的眼睛突然一翻,便晕厥了过去。
李金氏看到地上有斑斑血迹,有些害怕了,赶紧凑上前去,摸了摸小翠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虽然妾室的地位等同于牛羊,不过不管如何那也是一条命,普通人家还真的没勇气随意杀人。
“当家的,她不会这样死了吧!”
不同于李金氏的紧张,李父却冷哼一声,冷冷留下一句。
“死了算便宜她了!”
险些让自己喜当爹,这个仇李父怎么可能忍得了!他暗自思忖,如果小翠今天真的死了,那么他一定要将对方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倘若小翠侥幸活下来,那他日后也绝对有法子让她生不如死!
小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才缓缓转醒过来。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一般,毫无血色可言。
此刻的她正静静地躺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之上,双眼紧闭,手臂则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
曾经圆润饱满的脸颊如今也深深凹陷了下去,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的生气与活力。
之前被李父狠狠踹了一脚之后,小翠排出了一个已经能看出人形轮廓的胎儿。
然而这并没有得到丝毫怜悯,而是被盛怒之下的李父无情地扔给了村里的那群野狗。
经历过这番惨痛遭遇的小翠,仿佛整个人的生命力都被抽空了一般。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着,却发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唯有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证明着她还尚存一息。
冰冷的地气穿透了她单薄的衣物,丝丝缕缕地渗入到她的体内,令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哗啦!”
一盆冷水对着她就泼了下来,冷的她一阵发抖,同时也不得不睁开了眼睛,眼中所见是李金氏手里端着一个空的盆子。
“小贱人!你还装死!这地都被你弄脏了,赶紧给我擦干净!”
小翠因为刚流过产,此时连爬都爬不起来,又被泼了冷水,冷的瑟瑟发抖,却满眼不服输,怒怼李金氏。
“我是小贱人!你就是大贱人,你装什么好人,你比我高尚多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也是先珠胎暗结后成的亲吗!”
李金氏做梦也没有料到,都到了这般田地,小翠居然还敢公然揭露她的丑事,顿时怒火中烧,紧紧握住手中的盆子,仿佛下一刻就要狠狠地朝小翠砸过去。
恰在这时,李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并大声喝止道。
“住手!”
李金氏的手举在半空之中,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扭过头去,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丈夫,心中暗自思忖,莫非直到此刻,他仍然想要袒护这个女人不成?!
小翠眼看着李父出面阻拦李金氏对自己动手,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难道说这个老家伙心中依然有她,已经决定要原谅她了吗!
于是,她连忙装出一副柔弱不堪、楚楚可怜的模样。
“当家的,我就晓得您心里头还是疼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