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耀门首徒面色一沉,望着清秀少年他心中忽然惧了,因为事到如今,看见对方出手后,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故而不敢上前。
但是他的硬气没有多少,计谋却是不差,就在苏平说完,话音未落的瞬间,这位首徒也大声开口。
“大家一起上,不要再讲江湖道义了,既然苏军士亲口言语,要一人独挑我们,那我们也不能让军士失望,只是我们人数众多,若一拥而上,军士你未必能有机会换气,到时乱了气机,刀剑无眼……”
“行了,要打就打!”苏平露出个毫不在意的轻蔑神色,“反正刚才的长刀利剑,哪个不是真的招呼上来,如今才说怕是晚了。”
恒耀门首徒面色不变,哼哼两声,前冲而去,只是眼看其他人也在同列,他却放缓了速度,默默退后几步。
苏平当然察觉得到这一点,不过也没有再开口戳穿,反正打时要么被打飞出庭院,要么瘫倒在地,区别不大。
面对顷刻间已至身前,手上兵器各异的六人,苏平双手作拳,出拳之际,威势凛凛。
那些首徒身手的确有一些,只不过自小练起的腾挪身法,却是不如苏平这个半道出家的,毕竟那机关阵可不是闹着玩的小玩意儿。
只见接连六拳之后,六人中有四人飞出老远,或是狠狠撞在院墙上,或是被同门弟子接住,皆是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而后又有二十四人组合,各自以不同人数杀出,四面八方,眼前耳后都是杀机,稍有不慎,免不得会重伤倒地。
但这种攻势,在如今的苏平眼里,甚至不如曾经遇上的那三个杀手厉害,可能是他今时不同往日,也或许这些首徒就是这般孱弱。
拳招腿法交错使出之间,一个又一个首徒倒下,瘫软在地,至此苏平再破二十四人。
他轻轻一吐,刚才击倒六人之前的气这才吐出,换了一口新气,气息绵长源远,一气败三十人。
苏平至此,一气败三十人。
而最后剩下的四人,包括恒耀门金龙门在内,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若是还犹豫不决,那就真的一点机会没有了。
“趁他旧力刚去,新力之际,赶紧上!”恒耀门首徒,手持一杆长枪,拖地猛冲。
金龙门替补首徒,是武馆中罕见的女子,她中人相貌并不惊艳,手持双剑并出,锋芒毕露。
余下两位首徒,却是两手空空,用的拳脚功夫,见有人冲锋在前,当下顾不得许多,也拔腿跟上,一拳一腿,随之递出。
苏平面色淡然,双腿微屈瞬间飞跃而起,过了那女子首徒的双剑,接着一脚蹬在其背上,借力再起。
他再一次身在空中,那名女子却是趴伏在地,口中传出沉闷哼声,接着眉头紧锁,翻身仰面朝天,双剑再齐出,却是不见刚刚还在空中的人影。
女子首徒惊骇,她刚刚翻身之前虽说做足了功夫,但也不过一瞬之间罢了,可那人竟然已不在空中,而在别处。
就在刚刚,苏平借女子后背再一脚蹬起后,伸手抓住那杆扎来的长枪,接着迅速落地,伸出右腿便踹。
一连三下,三人倒飞而出,即便刚刚有所提防的恒耀门首徒亦是抵挡不住,此时瘫软在地,有气无力。
踢飞三人,手里握住枪杆之后,苏平也没有就此收手,而是骤然转身,枪随身动,红缨枪枪杆霎时横扫中弯曲,犹如水中蛟龙翻滚,势不可挡。
砰!
一击得中,扫在那位女子首徒身上,连人带剑一起飞出,被金龙门馆主飞身接住,往后落去。
苏平则是丢了那杆红缨枪,依旧站在原地,不屈不挠,不卑不亢,似等着这帮人反应。
可惜没等来些什么话,苏平只好自己开口,朗声说道:“首徒打过了,要不要馆主们也一起来好了?”
“军士你即便再强,但想一人独挑我等三十七位馆主,未免有些托大了吧!”不知名馆主起身,面色坚定。
苏平双手环抱着,淡淡说道:“是不是托大,手底下见真章,早些来早些完工吧,我回去还有事情的。”
事到如今,苏平也懒得再客气,人也打了,气势也有了,该讨的东西讨到了,若是这些馆主有些头脑,大多不会应战。
毕竟苏平一人对首徒三十七,赢了已然说明许多,再就算他今天输了,但此等阵容武馆方面也是胜之不武。
今日无论如何,武馆方面的脸面是被按在地上踩了,他们不甘心,但知晓再打下去毫无意义,因为失了先机。
一众馆主可都是活了小半辈子的精明人,做得出险事,也懂得见好就收及时止损。
“军士说的哪里话,方才您一番比试,气机已然不妥再比,还是就此结束?”又一位不知名馆主开口,只是虽然满脸堆笑,说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可却是暗藏玄机。
苏平扯了扯嘴角,呵呵一笑,这人胃口十分巨大,就算那三十七首徒输了,也想挣点面子回去,说他如今气机不可再比。
这不就是再说,别看他赢了三十七位首徒,但是自身也有受损,云淡风轻只不过是表象,实际不知如何艰苦呢?
这样的话术,要是一般的热血少年,多半就趁机应付,苏平则不然,商人对于话语间的每个字,可是抓得很重,抓得很严。
此人话出如此,那他自然不能忍气吞声,所以苏平当即摆了拳势,散开属于自己的气势,轰然震动全场,话语一字一句传出,掷地有声。
“你们,一起上吧!”
恒耀门馆主一瞪那名挑事的馆主,目光冷厉,可眼看再战此事推脱不开,只好先忍住着,日后再清算。
他双手一抱拳,属于真正习武之人的内力激荡,让他口中声音响起之际,洪亮如钟,回荡周边。
“苏军士勇猛无比,既提出再战我等自非怯弱之辈,战即是战了,可刀剑无眼的确事实,我等是无碍,但苏军士有个万一……”
话语未完,苏平一声轻笑打断,随即他的双目一闭一睁,气势忽然不同,刚猛凌厉之余更刚正不阿。
“我身为千岩军,受伤更是家常便饭,比试之事本就不是必定安全,伤了怪不得你们,我自己担着就是!”
“好,有苏军士此言,我等便冒犯了。”恒耀门馆主双手自然下垂,接着忽然起身,一抽身后弟子的长枪,飞身杀至场中。
苏平闭口不言,握拳与恒耀门馆主一战,双拳对枪,腿脚相交,空手竟与一杆长枪,打得势均力敌。
其余馆主见此,自知不能等待,必须趁着此时击落清秀少年,否则等形势再变,取胜更难。
迟则生变,一众馆主飞身上前,同时房门被推开少许,又被猛然关上,一切未变,没有惊动到其他人。
苏平这边,一臂缠住枪杆不放,接着一拳双脚与那恒耀门馆主对拼,拳风呼啸凌厉迅猛,腿法灵动虚实变换,让人摸不清下一招的路数,不知该防该避该反击。
恒耀门馆主大惊之际,其余馆主也前来助阵,剑光如虹,刀罡威武,棍法灵活,全部招呼而上,苏平难以避开。
但身陷险境的清秀少年,脸上却并无惊慌,只是目光微微一动,然后奋力一拳打飞恒耀门馆主,紧接着抓稳手中长枪,提着枪头稍后处。
下一刻,长枪如棍般横扫,势若可破千军,硬刚万山峰岳,将一众馆主扫飞不说,后面还自卸枪头,一杆无头枪,扎得一众馆主没有招架之力。
三十七位馆主,那是鼻青脸肿,被打得落花流水,瘫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苏平打倒人数越来越多,他们也无可奈何。
春色未至,尚且寂寞的庭院之中,方才一气败三十首徒的苏平,再度一气败二十馆主,若是再给其一段时日历练,这数字绝对还要翻上一翻。
当然这是不用仙术,不攒气运气的情况下,否则这满院子的武夫,就算真的一拥而上,也不是其一合之敌。
余下的一众馆主,虽说极度小心谨慎,在发觉少年破绽之前,绝不出手,可破绽有时也不是破绽,或成突破之点。
反正剩余馆主都抱团取暖,最少五六人站着一起,摆出个御敌阵法,肩膀靠着肩膀,再怎么打也不擅自脱离阵型。
苏平攻其中一方,另外几个摆阵的,便会上前纠缠,然后迅速回归阵型之中,可谓一方有难,八方来援。
战况一时胶着,谁都奈何不了谁。
苏平双目微阖,他看得出这些人的小心思,不过是想以此拖延,让他气机无法流通而落败,但可惜他们遇上的,不是个简单少年。
苏平双手持枪,无头的枪再次扎出,全力以赴,不再留手之下的结果,是其中一方阵型被直接打散,那五六位馆主倒地不起,连挣扎片刻都做不到。
这是苏平所练萍式枪法的霸道之处,无头枪如何?四面八方皆是敌又如何?
任你诡谋异计,我自一枪迅猛破之,凌厉独断,定下乾坤朗朗,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