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便下定决心了,一不做二不休,即便……她与自己,有……缘。
危险要扼杀在摇篮中,尤其是现在的那姑娘,已经逐渐长大。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得扼杀!
宴迎春是随着押韵刘太医的队伍走了,但是一直陪着她的李管家,可是姓李。
嫁给了谢知安的她,本就是李家的姑奶奶!
关于那个姑娘的事情。宴迎春知道多少,她就知道多少。
她捏着翠玉盏,摇晃着,看着里面的茶汤,失神了。
当年,她才十五,心灰意冷的她遇见了那个清冷的男人……
往事不可追究。
……
悄悄的,在北河县恢复秩序,已经进入了十二月。
荒民们裹秸秆芦苇抵御寒冷,每日前往府衙领取救济粮。
城里各处巷子都挤满了拉上草席挡风的巷子村。
又脏又乱,偷盗卖人比比皆是,穷困潦倒。幸得衙门三班轮值,日夜巡逻,才能维持短暂的和平。
每隔三日,都有北境搬运过来的粮商,开门售卖。
如今冬日运输成本更高,尤其是路上的山贼和团结争夺的难民。
“多少?五百文啦?”花桐穿着乌娘子缝制的棉服,上面还带了花,看起来精巧可爱。
三妹也有一套,不过是她自己缝制的,针线粗糙了些,勉强能看,但是料子是实打实的。
上个月她的心思被戳爆之后,处境尴尬,唯有静静地在家里清扫卫生,劈柴垦地,种下了花桐不知道在哪里淘换来的种子。
水也是花桐与李垚外出觅来。
吃喝皆在一处,每日都有肉食。
此时,她正在给厨房通着柴火,给屋子里的炕通着暖气。
林浩南丢掉书,跑出来,抓了一把李垚披着硬邦邦的头发排了一上午才领回来的救济粮和买了的一袋子二十斤的粮商粮。
“救济粮不过手掌大,没有啥石头,但是有砂,磕牙。这买的混了不少粗糠,压压喉咙也是能吃饱肚子的。”
花桐翻了个白眼,跺了跺脚,“那也是石头了……哎,家里人多,都不够吃的了。”
三妹听着此话,抿了抿唇,这是在说她吗?可她不是干活了吗?
她整日跟个下人一样照顾他们!她吃得天经地义!
花桐也没注意到三妹,凑近与两个哥哥商量:“就两千来斤了,我们四个人一天也要四斤米,够我们吃一年了。”
“要不,我们就在这里落居,不走了?”
可是林浩南突然开口:“哪有两千斤?”他怎么不知道?
整个宅子里,就那么一袋面了,哪来的两千斤?
花桐是悠闲日子过多了,突然忘了这一茬。
她盯着李垚,心虚。
李垚眼神在她假装无辜和心虚的脸上转了转,解释道:“她小人家,记差了。桐儿,家里就那么几十斤了,得……买。”
“那哥哥们商量,就是……够吃就行。”别花高价买那么多啊!她心疼钱!
等等。
“浩南哥在家里好好攻读,我跟垚哥哥去买就行。”
林浩南十分狐疑,总觉得有什么秘密是他们瞒着他的。
但后来,他也是被美食折服了。
因为李垚和花桐出去,总能从犄角旮旯,用花桐的话来说就是运气好,寻觅得地下交易场所,买来上好的精粮,和处理好的肉。
来来去去都是狍子肉,鸭肉,鸡肉,兔子肉还有鸡蛋,连鲜活的鱼都有。
但林浩南跟着去,就每每都没有机遇。
三妹看着每日都有肉食,讶异他们的生活水平竟然如此之高。
她提议自己在家里闷得久了,也想跟着去。
但,跟林浩南一样,没有机会。
今日瞧得他们亲密,三妹总觉得自己在家里是多余的,心里一股烦闷之气,下晌也待不住歇觉,偷偷出来了。
道路上都是苦闷的难民。
他们瞧着三妹衣着整齐,不免起了歪心思,一路把三妹挤到了角落,意图侵犯。
三妹斥骂不停:“贱民!你们想干什么!”
“贱民?我们还真是贱民……只要干了你……你就我们几兄弟的人了!到时候怀了,还不得乖乖认我们做爹!”
瞬间按三妹下地,他们桀桀狂笑,疯狂撕扯衣裳。
三妹这才慌了:“快救救我!来人啊!快救救我!”
没人理会。
这样的情景,每天都在上演。
三妹真的慌了,她慌乱呼喊:“我妹妹不会放过你们的!两个哥哥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很厉害的!你们能好,全靠我妹妹的药方!”
“说啥大话呢!药,是县令大人给的!什么你妹妹,你妹妹的!上!兄弟们!”
忽而一股大力把正压在三妹身上的男人一把抓起,“咻”的一声,飞往了身后。
“嘭”!他口吐鲜血,几个挣扎,满目不可置信,然后倒了下去不动了。
三妹哭兮兮的,看着面前头戴草帽的不苟言笑的男人。
“你妹妹,药方?两个哥哥?”
三妹忙不迭地点头。“是……是……”
……
花桐发现三妹回来一身凌乱,气到不停,一直盘问:“谁!在哪里!告诉我,我替你去打死他们!”
她眼里喷涌的怒火,似乎要把人都给灼伤。
三妹不敢看她,哭兮兮的,就是不说话。
李垚和林浩南站在门外,听着花桐问了许久,三妹才说没被欺负,就被好心人救了。
花桐便言,要上门答谢。
但三妹明显慌了,直说是过路的侠客,救了她就走了。
可门外的两个少年,却狐疑。
真的有这种事吗?这么巧合?那些歹徒真的没有把她……破身?
但他们不会去问。也无心去问,依旧忙自己的。
他们都是一半时间练功,一半时间念书,有空的人就陪花桐出门。
花桐无法,也不欲去“催眠”她,勾起她的伤心事。
因为女性遇到这种事,是最痛苦的。
次日,花桐与李垚出门了。三妹坐在厨房里,心神不宁。
她听着林浩南缓缓的读书声,总是出神。
可迈至院中,看着啃食秸秆的千里,又退了回来。
凭什么她过得这么好!
如果花桐没了……她是不是就可以获得两位哥哥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