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我们族的啊?那确实是喜事将近了……贝瑶啊,太子你够不上……六敖你也别想了……”花炀冠四处摸摸,摸到酒瓶,一仰而尽。
“……没酒了,贝瑶,给为父再搬一坛酒来。”
花贝瑶气炸了,原地转圈。
“父亲!现在是喝酒的时候吗,你都喝了十几年了!母亲走了,你也喝!继承权给了叔叔,你也喝!哥哥被人排挤,你也喝!你就知道喝,你就不能站起来,替我和哥哥谋划一下吗!”
花炀冠努力睁开眸子,望着面前的女儿,一会儿。
他才说:“你跟你哥哥,有你祖父谋划。也行。”
“……”花贝瑶哭得稀里哗啦,“有祖父谋划?那为啥新一代的继承人不给哥哥?那为啥几年前定人选,明明我年纪最适合,却要定一个比我还要小三岁的堂妹?”
“父亲……其实你就是不爱我和哥哥,你一定是在外面画那鬼图的时候,有了另外心爱的女子。所以我和哥哥,还有母亲,在你眼里不值一提。”
花落。
花炀冠沉默。
他闭上眸子,儒雅风流的往事一幕幕钻进他心头。
他与她定言,必定回国寻父亲同意。
可,父亲不同意,还把他关在家里。
妻子也郁郁而终。
他以为转机来了,父亲直接把他锁了,什么都剥夺了,给了弟弟。
他辜负了她……而她还怀着他的孩子。
在那样的地方,她估计,身败名裂了吧。
花炀冠迷人的眼睛也会红。
花贝瑶说中了父亲的心事,整个人崩塌了。
“你,你真有私生女?难道那个花木婴,是你的私生女?”
花炀冠却笑了笑,“我哪有私生女,贝瑶,去你祖父那里争吧……这一切都是你祖父剥夺了的……否则……”
他转而认真地望着女儿,“你也会有你想要的地位。这一切,都是你祖父引起的。”
花贝瑶捂着脸走了。
她真的是彷徨无助,身后只跟了两位贴身侍女。
可没人明白她的心。
她如今十七了才明白,原来母亲当年这么苦。
原来父亲把男人凉薄做得这么好。
原来她和哥哥,只是弃子。
一切……都得自己来争!
……
她没有去祖父的院子。
祖父若是疼爱长子,她父亲也不会如今什么权力都没有。
祖父若是疼爱她和哥哥,哥哥不会如今二十了握不住家族的权力,不会没有家族资源倾斜,她也不会在最合适的年纪、整个花家唯有她一个人选的时候,选了还要等几年长大的妹妹做太子妃。
她让侍女给她整理了仪容,再三确认才迈入了这最北边的南飞院。
“太祖。”她恭恭敬敬地跪下,拜。
太祖收起桌面上的画卷,装进盒子。
他倒是好奇:“你怎么来了?”
“太祖,我有一事不明白。”
“何事?”
“为何在外会有人说姓花,而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花姓族人。是否可以这样任由别人用姓,这样我们花家族的颜面何存。”
“往日,其他家族也可以来此计,挤兑我们花家族,来日,我们岂有完卵。”
太祖坐在太师椅上,一身儒雅长袍,脸上的沟壑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他只是笑笑。
“这事,你找你叔或者你祖父去。我啊,退位了,哪里有这样的闲心管这些。”
他晃啊晃,望着门口的樱花木,似乎还有兴致哼起了小调。
花贝瑶努力瘪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是,太祖,贝瑶先退下了。”
“嗯。”他不在意地点点头。
直至她在门口离开了,他都没给她一个眼神。
花贝瑶气恼,整个家族,唯有她们大房没有地位……
就连曾经威名赫赫的太祖,也不管事了。
这现在,还有谁能帮她?
……
花桐与阿强吃得肚子溜圆,一人一狼躺着可真是舒坦。
青牙把各样的小玩意儿,布匹全都放进了花桐的院子。
“花小姐,这些布匹,老奴就吩咐绣娘给您做衣裳了。”
“好的,辛苦青牙了,你也赶紧回去歇一歇,尤其是腿脚,我看你都走不动了,泡个脚。”
青牙管事愣了愣,心里暖暖的。“好的。”
他离去,又折返:“花小姐,十月三十日有祈福挡灾。如今将军带队未归,届时老奴带你出去祈福寺转一转。”
“祈福寺?”她好奇,“倒是没听过。”
青牙管事很是耐心,“祈福寺是我们的国寺,年年有皇家供养,福气环绕,驱邪庇护,最是灵验不过。”
“这祈福大会,仅能我们贵家所入。比如我们岛心,除了皇族,就唯有依次明家族,石田家族,小原家族和花家族最是尊贵,能够坐在前面。”
“其他家族只能靠接收请帖进入。今年我们将军府自然也是有名额的,往年将军都不去,军务忙。今年,小姐在的话,可以进入转一转。”
“不过,就最好不去位置上观摩。老奴知道有好位置,届时带小姐去玩一玩。”
花桐明白了,“青牙管事,你实在是太好心了!我很高兴!到时一定会与青牙管事一同去见识见识!这可是我从未接触过的。”
青牙管事看着她璀璨的笑容,自己也很高兴。
她的笑容实在太有感染力了。
其实,他实在是比依次明夫妇更想将军把花小姐娶回来,而且是正妻的位置。
因为……
他的人头不用时刻提着了。做奴的,都想保命。
待他退下之后,花桐便叫了水,沐浴。
阿强摊着大肚皮,在她面前嬉闹。
而入夜,是她的忙碌时刻。
这将军府的守卫,也是很严谨的,多少点换一次班,她记了又记。
待潜入六敖的书房的时候,她翻了又翻,就气笑了。
这六敖,不在府内办公!
抿了抿唇,她又溜了。
第一次潜入,失败。
她拿出西山杀死的那夷国人的青玉玉佩,又再一次翻阅信件。
看着看着,她又拿出了牛头帮的信件。
这两种信件,铺了一地。
明明是两个地方的,却让她嗅出了一样的味道。
内奸,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