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
    香月顿时神色微怔。
    作为巫最唯一的亲人。
    作为与巫朝夕相处的妹妹。
    她对于巫的了解甚至超过了自己对自己的了解。
    巫的不对劲她怎么可能没发现。
    起码，之前的巫从不会用那样的表情跟自己说话。
    更不可能将自己托付给别人……
    只是，香月不愿去想，不愿相信。
    “杜阿哥……我阿哥不要我了吗……”
    香月眼眶微润，长长的睫毛带着点点晶莹微颤着。
    “不会的，无论怎么样，他依旧是你的阿哥，这点是绝不会改变的。”
    “他很在乎你，你应该比谁都更为清楚。”
    “只是……”
    说至此处，杜白眸色微颤，沉吟了片刻他继续开口：
    “人生在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很多时候，很多事，从不以个人的意志而动摇。”
    “你的阿哥不是普通人，他肩负的东西也绝不仅只是你。”
    “但他最在乎的，很明显，只有你。”
    “他需要你的理解。”
    杜白其实并不擅长安慰他人，只是恰逢其时，有所感悟。
    “谢谢……”
    香月低下了头，也不知到底理解了没。
    杜白点头，叮嘱了几句便独自离去。
    他还需要时间继续平衡白虎，吸收玄武。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准备去见一见阎神策。
    ……
    “你确定？”
    杜白看着眼前的阎神策，不禁眉头微皱。
    “嗯……我已经快突破了，只是还差些感悟与资源。”
    阎神策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他眉眼间有着极为明显的血芒萦绕。
    那是从其眼眸中流溢而出的血芒。
    此刻，他的瞳孔已彻底化为了一片血色。
    要知道，之前的阎神策虽然也受到了「血河」与「血海」的影响，但只是头发变成了血红色，双眸在正常情况下却也皆还是黑色。
    唯有在全力爆发之时双眸才会短暂的变成血红色。
    亦或者极度危险时，「血海」发出的预警。
    但现在，两人身处仙殿基地地下上千米的位置。
    一张小桌，一壶茶水，不说多精致，但起码是安全的。
    但阎神策的瞳孔仍旧是一片血红之色。
    这已不是某种变化，而是一种蜕变。
    他的眼眸真的彻底化为了血色。
    杜白默默地望着他，沉吟了片刻，平静开口：“你可知，你的决定将会影响你日后的发展，甚至再难超越给你留下传承的阎罗。”
    “我知道。”
    阎神策点头，以一种很认真的语气说道：
    “我仔细的思考过，凭借我现在的实力，不可能在那一战中获胜。”
    “如果可以，我当然也想好好的发掘真灵境的潜力，但……我不是你，没你那么变态。”
    “人生总是有舍才有得。”
    “我已经得到了许多，又何必再畏首畏尾。”
    杜白沉默。
    这次他能看出，阎神策是郑重思考过的。
    以阎神策目前的实力，在那一战中绝不可能脱颖而出。
    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他又能进步多少？
    除非……突破。
    以单真灵突破武宗。
    如果是其他人想要普通当然没那么简单。
    但阎神策不同，他得到了阎罗的完整血海。
    突破，当然是好事。
    但也要分情况。
    阎神策想要想成就武宗，完全是竭泽而渔。
    诚然，他凭借阎罗的血海成就武宗并不困难，甚至日后成就武王也不难。
    因为他走的是阎罗的老路，阎罗给他铺好的路。
    但这条路是有尽头的。
    阎罗巅峰期也不过是武尊。
    继续这么走下去，阎神策将会变成第二个阎罗。
    路的尽头或许是武王，运气好点是武尊。
    武王，武尊。
    是很了不起了。
    但……在杜白看来还远远不够。
    现在突破，一时的进展，将来将会成为难以磨灭的桎梏。
    这也并非阎罗想看到的。
    按照阎罗的安排，阎神策应该在真灵境走出自己的路来。
    真灵境，确实很重要。
    越是在这个境界深掘，杜白越是如此觉得。
    武道境界为九。
    不仅是武道，多有超凡体系都可分为九个境界。
    蜕凡九境。
    九境之后，便是仙神之境。
    五这个数字，恰好在九的中心。
    中三境的中心。
    承上而启下。
    更关键的是……与释生的一战中，释生口中的“法相”令杜白有所猜测。
    真灵，很可能便是“法相”的雏形！
    这个境界甚至关系到九境之后！
    但……阎神策所说也有道理。
    一味的去追求未来的潜力，也并非明智之举。
    未来与当前。
    总是要取舍的。
    沉吟了片刻，杜白再度开口：
    “你可以再想想，若是确定，仙殿会负责你所需的一切资源。”
    “我确定。”阎神策没有丝毫动摇。
    “嗯。”
    杜白也未再说什么，这种事，还需自己决定，叮嘱几句后他便告辞离去。
    旋即他又看了些当下世界局势的情报。
    其中，杜白所熟悉的夏目已被军部招揽。
    而目前世界各地的六阶天骄都成了香馍馍。
    特别是没有背靠大势力的那些天骄，无数势力都在疯狂招揽。
    龙国境内还好点，三大官方势力把持着大局。
    龙国之外，为了招揽天骄而爆发的争斗可不在少数。
    甚至……长老会挖了一个机械神教的天骄，惹得机械神教疯狂报复。
    一场大战，双方共下场了近十位上三境存在。
    其中一名七阶直接陨落，还有数位七阶强者重伤。
    不过这场冲突还是被幕僚厅给控制了下来，也就到此为止。
    双方的八阶存在并未亲自下场。
    除此之外……被杜白杀死的幕僚厅成员“蛭”，没有丝毫相关消息流传。
    还有就是一些新的异界通道出现，几乎每天都有新的异界通道出现。
    不过现在那些从通道中出现的异界天骄倒是都安稳了很多。
    大多都蛰伏于各地，要么就是游览各地。
    很少有闹事。
    根据情报，前几天倒是一个连通魔界的空间裂缝中出现了一些无法无天的魔族。
    不过……幕僚厅的蜂直接出手，将那些闹事的直接杀了个一干二净。
    据说还引起了异界强者威胁，蜂却毫不退缩，最后不了了之。
    除了一些因为招揽天骄，或是天骄之间的小矛盾。
    整个世界看起来风平浪静。
    但杜白很清楚，在平静的表面之下，是汹涌的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