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武在北大直街上肆意驰骋,横冲直撞,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避。
昨夜服用五石散助兴、宿酒未消、风驰电掣的快感,让朱思武肾上腺激素飙升,有些癫狂地忘乎所以。
几个摆摊的的小商贩收摊不及,货物被撞得四处飞散,面露愤愤之色,破声大骂。
大街路人也议论纷纷:“摔西这个扑街崽!”
青色长袍文士:“非人哉!”
袒胸露背屠户:“丢雷楼某嗐,生仔冇屎弗……”
快到北大直街与狮子桥街的十字路口,朱思武欲来个漂亮的甩尾漂移,拐进狮子桥街。
他左手缰绳一扯,马头往左转,马身侧了过去,狮子桥街那头忽然驶出一辆马车。
朱思武一惊,猛的一拉缰绳,“唏律律~”奔马刹蹄不及,一头撞了过去。
拉车马惊吓得偏向一边,避开来马,接着听见“砰”一声巨响,奔马倒在地上,鲜血汩汩直流;马夫震飞开去,车厢侧翻碎裂,厢内发出惊叫声后也了无声息。
朱思武依着惯性,飞出马背,越过车厢,摔落地后翻滚几下,人事不省。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醉驾要不得啊。
人群聚拢过来,有好心人上前解救车厢内的人。
朱思武的随从终于追了上来,来到事故现场,挤进人群,见少主人生死未卜,如丧考妣。
“惨了惨了,回去不得被打死啊!”
“不死也得扒层皮……”
一个随从推开人群,准备找马车拉朱思武去医馆。
“快点让开,这是副城主的公子,耽误时间,有什么事你们担得起吗?”
“撞死了人想跑?”
“说是什么公子,公子大吗?那边还躺着几个呢。”
车厢内救出的三个人,浑身鲜血,昏迷不醒。
“算了,让他去吧,救人要紧”
有去扶起马夫的,有去医馆找大夫的,也有去找巡街捕快的。
北大直街上有医馆,坐馆大夫带着药童很快赶到。朱家随从看到有大夫,又回转到朱思武身边。
大夫挨个探鼻息、拨眼皮、把脉、上药、止血……
一位老年男子,因用身体护住身旁女子,被一根大木刺扎进大腿,失血过多,伤势颇重。
其他伤者基本是轻伤,摔晕、撞晕、砸晕,刮、扎、擦伤造成的流血,看着血多,伤不算重。
众人纷纷帮忙,将伤者抬去医馆。
朱思武的随从分一人回去禀告朱副城主,苏醒过来的马夫也急忙离开医馆,给主人家报信。
两个捕快赶到医馆,询问朱思武随从、大夫以及众人,了解情况,记录证词,待伤者苏醒,再行处理。
......
朱思武只是摔晕,长得胖,厚厚的脂肪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故醒得较早。
所以,胖点,用对地方就是优点。
他哼哼唧唧几声,完全清醒过来后,意识到自己惹了大麻烦,起身正准备带着随从离开医馆,被高个捕快拦住。
两名捕快名叫朱仝和雷横,拦住朱思武的叫朱仝,近两米的大高个,有一部长及胸口的虎须髯,面如重枣,目若朗星。若霍哲见到他,定会说“哇,关二爷”。
朱仝:“想去哪?”
朱思武嚣张说道:“我爹是副城主朱常盛!你给我闪开,我要回家。”
朱仝:“你走马伤人,还是随我到衙门去,等候审判。”
朱思武用手指戳着朱仝,想戳胸口来着,无奈身高差距,只能戳到肚皮,显得滑稽可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撞他们了?是他们的马车把我给撞了,马都给撞死了。我要告他们,你赶紧把他们给我捉起来!”
朱仝抓住朱思武的手腕,说道:“你众目睽睽之下,于闹市纵马伤人,证人证词在此,休想狡辩。”
朱思武大叫道:“你还想不想干了?我爹可以叫你脱下这身衣服滚蛋!”
他的随从也上前推搡朱仝。
朱仝示意雷横去朱思武身后,以防他脱逃,然后说道:“副城主又如何?难道副城主的儿子就可以逍遥法外吗?”
越国闹市纵马出现伤亡事故,定为“走车马伤杀人”罪,“诸于城内街巷及人众中,无故走车马者,笞五十;以故杀伤人者,减斗杀伤一等;杀伤畜产者,偿所减价。”
大概意思就是在闹市街巷纵马,起步就是笞五十,出现伤亡,对照制定的“斗杀伤”(故意伤害)罪降一等进行量刑。
公务或紧急事件则另有说法,不再赘述。
闻讯赶到医馆的朱副城主,见此情形,赶紧大喊一声:“快住手!”
他命令随同的四个士兵上前把朱思武从朱仝手里抢了回来,护在他身后。
朱仝拦在药馆门口,“嘡”的一声,把腰刀抽了出来,厉声喝道:“人命所系,有罪则刑之,我看今日,谁敢带他走?”
雷横也把腰刀抽出来,立于朱仝身侧,警惕地看着朱副城主几人。
朱副城主轻蔑一笑,走向前,面对朱、雷二人,也不说话。。
四名士兵拔刀,围向朱、雷二人。
情形一下剑拔弩张,坐馆大夫退得远远的,“这里是医馆,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其他人纷纷躲向各个角落。
这时,突然响起一声惊惧的哭喊声,“爹、娘,你们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