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之下,一支疲惫的队伍,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着西方奔行。
是逃生而不是赴死,没人会有怨言。只要能活着离开秘境,多辛苦都是值得的。
当一轮红日跃出沙漠的地平线时,白起方下令扎营,休息三个时辰。
耕柱子走进霍哲的营帐,迫切的眼神看着霍哲,“可以把沙核给师兄了吧?”
霍哲取下燕青背上的箱子,打开扣子,从里头拿出了一个沙核,递给耕柱子。
沙核一离开箱子,棱面上开始闪烁金光,缓缓流转。
耕柱子右手接过沙核,终于拿到了一路上心心念念的沙核。
“谢谢霍师弟!”
他迫不及待地跑出营帐,空荡荡的一只袖子,随风飘起。
“耕师兄,等等!”霍哲赶紧倒腾出一个空箱子,拎起箱子,跟了出去。
霍哲走到耕柱子帐前,掀开帐帘走了进去。看到耕柱子已经摆好一张小桌子,正在把沙核置于其上,仔细静静看着金光的流转轨迹。
帐中地面的沙子开始抖动,仿佛在挣脱大地的束缚,一粒粒的都浮升起来。
沙核表面阴刻的的花纹、线路,精妙无比。耕柱子眼中流露出由衷的赞叹,“此等巧夺天工之物,实乃古人智慧之结晶,有幸得窥其中之奥妙。”
他伸出手,随手抚掉粘附的沙子,手指顺着沙核表面的刻线,吐出元力,没入了沙核,然后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这股元力的探查情况,同时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些繁复的线路。
过了一会,耕柱子睁开了眼睛,松开手,揉了揉额头,“这沙核,虽无生命之息,却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以我之能,一时半会,难于得窥其中奥妙。”
霍哲将沙核放入箱子,微笑道:“耕师兄,沙核就放你这了,慢慢研究。”
“这沙人,在秘境中历经无尽岁月,尚能留存至今,其中,不知凝聚了多少古人的智慧于一体。师兄你一时不得其门而入,方是正理,是吧?”
耕柱子一听,释然了许多,“多谢霍师弟提醒,师兄心情过于急切,妄自尊大了,呵呵。”
“尚存险境之中,师弟担心耕师兄过于投入,危险临近,觉察不到,若再有……岂不是因小失大?耕师兄养精蓄锐,应对眼前,待出了秘境之后,再深入研究不迟。”霍哲说道。
“哈哈,霍师弟说的是。好,就听霍师弟的。”
“那师弟告辞!不打扰耕师兄休息了。”霍哲笑着拱拱手,出了营帐。
……
又行得七日。
回归之路上,有惊有险,遭遇石岩蜥,毒虫、沙暴……,还有伤重无法治疗减员的,队伍一再缩水。
终于找到第一天立的那座一百四十三人秦军坟墓时,疲惫不堪的队伍,只剩下一千多号人。
夕阳如血,染红了沙漠的边际,将那无尽的黄沙镀上了一层凄美的色彩。
二万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千余人,坟前石片“大秦英魂”四个字,红得惨烈。
残存的这些士兵们,脸上刻满了风霜与沧桑,身上的铠甲早已被沙粒侵蚀得斑驳陆离,眼神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袍泽牺牲的哀痛。
白起立于“大秦英魂”石片的前方,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巨阙剑,剑身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
他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大声喊道:“我们走出了险境,我们战胜了死亡!我们是大秦的勇士,是帝国的骄傲!”
声音在空旷的沙漠中回荡,激起了一层层沙浪。
士兵们挺直了腰板,哀伤的眼睛中有了一丝亮光,齐声高呼:“我们是大秦的勇士!是帝国的骄傲!”
呼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这片死亡之地唤醒。
队伍继续前行,士兵眼中泛起了泪光,紧紧地握着手中已经残破的武器。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长长的,行进的步伐虽然沉重,但每一步都充满了生的力量。
走过了熟悉的巨石祭坛、半截石碑这些遗迹,队伍终于回到入口的位置,大家脸上开始洋溢起难以言表的喜悦。
白起微微颤抖着拿出黄色符箓,掷向了空中。
嗡!
光幕浮现,张开了一道裂痕,巨大古朴的斑驳铜绿青铜大门显露出来。
霍哲等人看着青铜大门上“滋滋”游走的电光,都觉得是那么地亲切。
众人把头都转向白起,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白起掏出“门禁”符箓,飘飞的符箓贴上了大门上的兽头,希望的大门缓缓打开......
队伍欢呼了起来,欢笑声、呐喊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
白起仰天嘶吼起来,“回家!!!”
声音低沉沙哑,却又苍劲有力。
士兵们正了正头上的帽盔,抹了抹脸上的泪花,又扯了扯身上的铁甲,握紧武器,迈着整齐而沉稳的步伐,伴随着铁甲低沉而有力的碰撞声,走出青铜大门,回到了邙山之巅。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