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除了吕方兄妹,徐朗、霍哲、吕柔等人济济一堂,开了个集体会议。
按吕不韦和徐朗定好的规划,到了商州,徐朗一路护送二小的任务结束,自行返京;而霍哲、吕柔继续带队南下。
而且,千年之期将至,徐朗需要多花时间修炼,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好充分的准备。
“老师,您这一路上长途跋涉,车马劳顿,实在辛苦。”
霍哲恭敬地为徐朗斟上茶,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您在商州多歇息几日吧,也好借此机会拜访一下这里的几位老友。”
徐朗微笑着点点头。
“嗯,为师年事已高,走到这商州确实感到有些乏累。留上几日,既能休息也能与老友叙叙旧。”
“吕柔,你随霍哲,出了大秦,就可以体验到与大秦迥然不同的风土人情。”
“哈哈,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那鸡同鸭讲、没法交流、急得跳脚的场面,老尴尬了。”
席间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吕柔想象着徐朗所说的场景,一脸神往。
她满脸笑意地看向霍哲,“霍师兄,我想去看看,你的家乡是怎么样的?怎么能养育出你这样才华横溢的庄稼来。咯咯~”
在吕柔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中,霍哲摸了摸鼻子,感觉被调戏了……
霍哲待大家笑声停后,开口道:“那我们就明早启程,南下。”
吕柔问道:“吕方堂哥他们呢?”
大家想起一夜之间痛失父母、家人尽丧的可怜兄妹二人,不禁沉默起来。
“我和哥哥,留在商州,头七过后,再去京城,投靠家主。”吕梦蝶走了进来,一脸悲戚之色。
吕柔站起来,拉住吕梦蝶的手,“梦蝶姐,凶手尚未抓到,你们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主人已经安排人手,保护和协助吕方公子、梦蝶姑娘处理吕家庄的一应善后事宜。”吕金插了一句。
吕梦蝶谢过吕柔和吕金。
“好!”徐朗出声,责备的眼神看了霍哲一下,和声对吕梦蝶说道:“老夫还在商州滞留几日,你俩需要帮助,就说一下。”
“谢过徐老先生!”吕梦蝶盈盈施了一礼。
霍哲面有愧色,自己一门心思就在如何安全迅速地离开秦国,忽略了吕方兄妹的丧亲之痛的感受和为人子女应尽的责任。
守孝,在这方世界里,如同前世古代一般,被视为一种重要的道德准则和行为规范。
自己对这些传统,都不是很清楚,甚至说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火化、守灵、献花等等简化得不能再简化的流程。
还是岳父大人和徐老头老成持重,面面俱到。
要想带好团队,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霍哲抱歉道:“梦蝶姑娘,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那我们就先离开商州南下。以后,若是你们大仇得报,不想呆在大秦了,也可到南海城找我。”
吕梦蝶又一次致谢。
“多谢大家,出手相助,救了哥哥和我二人性命。”
说完后,她双膝落地,缓缓伏下身子,给徐朗、霍哲、吕柔磕头。
遮风挡雨的大树已经倒下,不谙世事的她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懂事了许多。
霍哲连忙跳起身,上前拉着吕梦蝶,“使不得,使不得。”
吕梦蝶执拗地坚持把头磕完,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泪花。
“霍大哥,救命之恩,容我兄妹二人报仇之后,再到南海城,终身侍奉霍大哥。”
霍哲只好说道:“报恩之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
第二天早上,商州城外。
秦越两国不禁商贸,所以从商州出发去往越国的商队不少,官道上车马辚辚,着实热闹。
霍哲等人,五车八马,毫不起眼,随着车流,出了商州城。
城门外,停靠多时的一个庞大商队,开始人嘶马鸣,三十多辆马车,缓缓启动。
马车上,白底蓝边,绣着“四海”金字的旗子,迎风猎猎。
一辆车,两个伙计,个个身材魁梧,背负着刀剑,神情彪悍,目露精光,扫视着四周。
四海商号车队打头的两人,从扮相上看,一文一武。
文的绾着道髻,一袭青袍,腰间系挎着一柄长剑。面白长须,双眼似睁非睁,似闭非闭,骑着白马,神态悠然。
武的一身黑色劲装,五大三粗,背叉两条水磨八棱钢鞭。环目短髯,顾盼之间,精光四射,威风凛凛。
他的座下黑马,神俊异常,高大的马身,通体黑缎子一般,油光放亮,四个马蹄,却又白得赛雪。
“公孙叔叔!呼延叔叔!”
马车内的吕柔,看见二人,挥手兴奋地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