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起伏的沙丘之上,只见四条人影,向北疾驰而去。
一路上,四人遇到凶兽,除了要进食,杀上一杀。否则,能避则避,一掠而过,相忘于江湖。
……
两天之后,四人伫立在沙丘顶上,眺望着远处天际的混沌迷雾,如同缓缓垂落的帷幕,将这方秘境隔绝在内。天际的光线似乎失去了方向,被混沌迷雾吞噬得无影无踪,深邃莫测。
秘境边界,到了。
四人北进千里,无尽的风沙,无尽的荒芜。远方看似触手可及的地平线,却总是遥不可及,让大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枯燥与疲惫。
此刻,众人内心的焦躁,徘徊心头的迷茫,也终于散去。
呼延灼大呼一口气,摊开四肢,直接躺倒,“娘诶,累死个球嘞!”
“我想回家……”
脚程最差的是他,所以他是最累的一个。高来高往的其他三人,为了照顾他,尽量低速前进,而他一个马步兵,得全力以赴才能跟上。
没能找到控制中心遗址,霍哲有些气馁,垂头丧气道:“运气不好,既跑偏了,又没啥收获。”
这两天仅有的收获,就是一把刀鞘镶金嵌玉的短匕,削铁如泥,给了时迁。
这是途经的一个小城市遗址所得。和短匕同时发现的还有两个宝箱,留在了遗址之中。当然,遗址的位置,已经被霍哲牢牢记在了脑海里。
“终归是有点盼头。”范剑淡然一笑,一直盯着天际的迷雾,开口说道。
时迁坐下来,拔出新欢,插入沙中,拿着刀鞘,手指轻轻抚摸着鞘上镶嵌的各种宝石美玉,呵呵傻笑。
霍哲越看越来气,抓起一把沙子扬了过去,“美死你,一停下来就看,一停下来就看。不看会死啊!”
时迁背过身子,贼兮兮笑道:“你不懂,当一颗硕大的宝石散发出璀璨的光芒,就像一位绝世美女脱光了站在我面前,心痒痒的,总是要忍不住伸出手摸上一摸。”
他抬起手,得意地扬了扬珠光宝气的刀鞘,“何况,这是一堆美女。”
霍哲对着时迁又扬了一把沙子,懒得再理他,指着秘境边界,抬头问范剑:“范大哥,我想去见识下。有没有危险?”
“想看就去看,长长见识也好。据我所知,在秘境边界迷雾中,没有性命之忧。”范剑回道。
“那走呗!”霍哲一跃而起,兴致勃勃喊了起来。
四人在呼延灼的埋怨叨叨声中,奔着远处的天地帷幕而去。
离秘境边界越近,天地间越是昏暗。
望山跑死马,花了小半个时辰,一行人才来到了边界的雾墙之下。
范剑和呼延灼都是进过秘境的人,对边界雾墙这种天地奇观,已经失去了新鲜感,听着霍哲和时迁的“卧槽”之声,两人脸上都露出了会心一笑。
霍哲仰头望着眼前融蔚为壮观的雾墙,黑雾翻腾,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阻拦,不曾溢散出来。
他把手伸进雾墙,一股阴寒之意顺着手指快速蔓延至手臂、全身。
霍哲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手猛地缩了回来,有点踌躇不定,要不要到迷雾中走上一走。
他瞥了时迁一眼,发现他刚把手缩了回来,目光投向自己,面带询问之意。
霍哲眉头一扬,下巴往雾墙那边偏了偏,时迁摇了摇头。
范剑看两人打着哑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环双脚,把两人踹进了雾墙,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霍哲措不及防地冲进了迷雾,耳边范剑嚣张的“哈哈”声戛然而止。
他的五感仿佛被剥夺了一般。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四周静谧得可怕。
霍哲丝毫不敢乱动。
“砰!砰!……”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接着又听到各种奇异的声音,或低沉如雷鸣,或尖锐如哨音。
眼前亮了起来,童年往事、火山口坠落、近海城逃难、与凶兽搏杀……各种画面错乱地交织,不断地快速闪现。
当他眼前闪过他翻开《九转元功》,诵读“炼成九转玄中妙,任尔纵横在世间……”的画面时,身体盘坐了下来,九转元功自发运转,识海中的蓝色金丹开始旋转……
雾墙外的范剑对呼延灼说道:“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吓尿了?”
“哈哈……”呼延灼想象着二人出糗的画面,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笑声未止,就看见时迁趔趄着出了雾墙,面色苍白,双腿打颤。
范剑和呼延灼,开心地捧腹大笑不已。
二人期待的目光转向了霍哲的那处雾墙……
只见迷雾开始剧烈翻滚,狂暴不已。
一息、五息、十息……一炷香……
二人的嬉笑之色变成了沉默。
雾墙的神奇之处:不管多少人,怎么进去,进入后都是单独一人;不会与人相遇;永远走不到尽头;后退一步,就能退出雾墙。
所以他们就算进去找也不会找到霍哲,只能等,等他自己出现。
时间在焦虑中流淌。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三人忧心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