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愈发明显的语言,她的眼眸中仿佛渐渐蕴起了一场无法平息的风暴。
而她此时轻轻颤抖的眼神却又像是一只受伤的鸟儿,颤抖着,却又仿佛在承受着无法抗拒的力量一般而无助。
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个被伤害的孩子,却又无法真正走进和理解她的内心。
而后,喻青的唇下意识动了动,声音沙哑的开口:“不……”
我抿了抿唇,却还是立刻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语:“但我可以确定,我已经做好了我应该做的一切,喻青,在你对我表白之后,我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但我从来没做错过原则性的事情。”
“我知道自己很多时候很幼稚,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永远无法给你带来帮助,或许这也是你提出分手的来源之一吧……但你应该知道,我哭并不是因为此时想借助你的怜悯而获得什么,我从来没想过朝你要什么补偿。”
我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却突然不知为何而绽放了一抹笑意:“可能这个结局不是很好,但这段时间我不能否认我过得很开心,是我以前从没体会过的那种开心,你的温柔你的细心和你偶尔的恶作剧我都很喜欢……谢谢你,喻青。”
喻青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刚刚被她自己一直深深按下的情绪,我从来没听过她声音有如此沙哑的时候:“不……怜怜,我……”
“但,我们结束了,喻青。”
我刚刚回想起这段时间美好的时光,而不自觉流露出的笑意也随着回想的破碎,重新回到了现实后而渐渐收敛了下去。
我轻声道:“所以喻青,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说完后,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后轻轻拉了拉丁琦琦。
丁琦琦瞬间心领神会,动作无比轻柔的牵引着我转身离去。
“——妈妈?”
结果就在下一刻,我和丁琦琦异口同声的,带着浓浓震惊和诧异的声音响起。
丁琦琦的声音甚至还因为惊吓而有些破音。
我和丁琦琦的母亲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们身后不远处,静静的观看着这一幕。
但,就在我失神的一瞬,我的耳边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呼啸的风……我下意识回过了头。
风的来源是喻青。
她刚刚仿佛扎根在了原地,而一动不动的脚此时破土而出,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像是终于碰到了她内心的开关一样,她下意识的迈开双腿奔向了我,而后伸手要搭我的肩。
我下意识的侧身避过。
而后,我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喻青,我们已经分手了,注意你的分寸。”
喻青双眸颤抖,欲言又止,但我和丁琦琦的母亲已经走了过来。
我以为她们会说:哎呀哎呀这是在什么?大庭广众的吵这种东西不知道丢人吗?你们一天天的只会知道给我丢脸?
但妈妈只是笑着从包里拿出纸巾,将纸巾覆在指尖上后,在我眼角轻轻抹了抹:“怜怜,没事,咱们回家。”
我再也抑制不住,扑到母亲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母亲温柔的一下一下拂过我的发,无声又温柔的安抚和平息着我此时如同浪潮一般汹涌的情绪。
丁琦琦也哭唧唧的趴到了她妈妈怀里,目光始终没有从我身上移开。
“喻青,你跟我来一下。”
我的耳边似乎隐约听见了朱子雯的声音,而后朱子雯似乎是又说了什么……两道脚步声才渐渐远离了我。
一道脚步声似乎有些犹犹豫豫,听起来总是一步一顿的。
但我没有在意,也没有在意她这句话里的意思。
脚步声渐渐远去,有意无意投来视线的路人见事情似乎解决了后,没有热闹可看的他们顿时做鸟兽散,重新开始专心的去忙他们自己的事情。
在我的情绪渐渐缓下来后,母亲摸了摸我的头,再次柔声道:“闺女,咱们回家?”
我没说话,但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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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肉在锅上滋滋作响。
我托腮看着锅上若隐若现的白雾而有些出神,手边冰镇可乐的外壁已经凝了一层水雾,而后在瓶底蕴出了一圈水纹。
开门声响起,我下意识的看向来人。
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的爸爸风尘仆仆的走了过来,一边顺手带上了门用来隔绝大厅里面的嘈杂声音,一边笑呵呵的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后挂在了墙边的衣扣上。
随后,他拉了张椅子坐在了我对面,摘下自己腕间手表的同时还笑着对我调侃:“咋了闺女?今天咋突然想回娘家了?”
还没等我和我妈发作,爸爸就上下打量了我两眼后,开玩笑道:“哎呀哎呀,这几天不见瞧给我闺女干活晒的,都晒白了。”
我:“……”
“哎呀,爸!”
我有些不满的开口,父亲急忙笑呵呵的连连认错,还对我妈眨了眨眼:“你看,你那时候还担心闺女出去打工能不能行,我就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所以,发光是指假期打工把自己打胖了两斤吗?
我没忍住冷笑了一声:“确实,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但我是玻璃渣子,只会反光。”
随着话语,我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为期不到一天的打工生涯,咬牙切齿道:“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干破防。”
在这个时候,爸爸才注意到了我身旁空着的凳子,自然的开口询问:“喻青呢?还没下班?”
于是,包间立刻就静了下来。
爸爸立刻感觉到了一丝不对,眨了眨眼后,试探着道:“……不,不能问吗?”
妈妈叹了口气,之后把在接我回家之后我与她倾诉的这几天发生的事,全都原封不动的讲给了我爸听。
在知道来龙去脉之后,爸爸愣了一段时间,才伸筷给我夹了一块烤肉,而后柔声问我:“闺女,她没说什么原因?”
我把烤肉裹上蘸料的动作一顿,而后缓缓摇了摇头。
看着我有些失落的模样,妈妈对爸爸怒目而视:“老谢,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