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暖其实也不确定结局会如何，她只是知道他们加起来不是那些上古血脉的对手。
可未战先怯从来就不是战薇的性格。
无论对手再强大，大姐也不会回避，而是会拼尽全力一战。
战暖看着战薇的背影，不自觉地笑了。
这就是战薇啊，这就是她最崇拜的大姐。
月星儿很是无奈，这谁拦得住啊？
她偷偷给了炎岁个白眼。
炎岁转头看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瞪我吗？”
月星儿是有些害怕的，倒不是感知出眼前生灵的实力，而是面对未知的恐惧。
可她还是挺直了腰杆，“你们就是故意的，这防御阵怎么可能掩盖不了声音，你们是故意让战薇听到的！”
“是又如何？”炎岁看向战暖，“你会一直隐瞒战薇吗？你早晚会告诉她，何必麻烦她多跑一趟呢。”
战暖不想跟他说话。
眼前这位……她在笼子里见过。
她虽然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但这一身药草香味，她就本能地回避，毕竟这世上最不能惹的就是大夫。
逆天宗其他弟子也陆续过来了。
战暖没再阻拦任何人。
逆天宗弟子进了极乐城。
只有月星儿是从里面出来的。
月明儿转头，“你不跟我们进去？”
“我看过了，没必要再看一遍。”月星儿不想进去。
她看到了很多可怕的画面，她还踩到了尸骨，有些骨头被啃食的干干净净，有些骨头上还有腐肉，上面蠕动着些小生灵……
她不敢细想，她怕她会疯掉。
月明儿有些疑惑，星儿看到了什么，害怕成这样？照理说她们姐妹俩，自小在战场上溜达，啥吓人的场景没见过？
月明儿眼睛一亮，“里面不会有鬼吧？咱们这方世界有鬼啊？”
月星儿给了月明儿个白眼，“姐啊，我劝你走快点，不然等会没人扶你出来。”
月明儿冷笑，她和星儿可不一样，她的心大着呢。
月星儿紧紧靠着战暖，试图平复内心的震撼。
而龙六宝已经感知到了里面的情形。
对于六宝来说，倒是没啥太大的感觉，他们是神兽，所有生灵在他们眼中都可以成为食物。
羽麟坐在了战暖另一边，他靠在战暖肩上，“我找不到你了。”
“现在不是找到了吗？”
“是啊，找到了。”羽麟紧靠着战暖，像是六宝刚见到战暖时的模样。
城中……战薇站在随处可见尸骨的大街上，她看着笼子里的生灵，一时间大脑空白。
浮世问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炎岁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些都是被圈养的生灵。”
浮世没说什么，他是隐约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
余瑾重重吐气之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炎岁微笑道：“我是神农直系血脉炎岁，这里啊……是先祖们给我们留下的家业。”
“先祖们给你们留下的家业？”余瑾的人生观在坍塌中，“你不是想说上古大神建了这么个地方吧？”
“不信吗？可这就是事实。他们的生命太过漫长，活得久了对于生命也就没了什么敬畏之心。这里只是他们无趣之时建来解闷的地方。”炎岁语调平缓，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战薇看了一会儿，这笼子里的生灵身体还是不错的，桌上的食物也是普通人族吃不起的，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吃这些。
只是地上的尸骨，让她清醒地意识到，这里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平静。
“你们圈养这些生灵，是为了吃掉吗？”战薇问道。
“自然不只是这样，喜欢吃肉的是兽族和妖族，我比较喜欢吃素。这里的生灵多数都会被选做奴隶。每天都会有各种族的生灵来选奴隶，被选走之后，他们的命运就与安乐城无关了。”
炎岁回答的很详细。
战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所有脏话加起来都表达不了她的愤怒。
她知道人族卑微，可她从未如此直观地看到人族的处境。
这里关着的生灵不只是人族，但大部分都是人族。
不同的是，在外面人族也是活得卑微，但这里是把这个情况放大。
战薇深吸了口气然后说道：“你既然放我进来，就该想到我会如何。”
“你想救他们，倒是也能商量。”炎岁微笑。
“我没想跟你商量，既然我看到了，就没办法视而不见。我要带他们走。”
战薇的剑已经出鞘，她的剑指着炎岁。
炎岁平静地问道：“你知道这里为何会存在这么久吗？”
“我不想知道。”
“你想知道，你只是在害怕。”炎岁不等战薇说话，就继续说道：“就像你猜测的一般，各个种族中的强者都知晓这个地方，并且默认这里的存在。你今日带走了他们，就是和所有种族为敌，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为了一些与你不相干的陌生生灵，陷你身边的同伴于危险之中，不觉得有些愚蠢吗？”
战薇握剑的手已经因过分用力而没了血色。
她知道她很愚蠢，她也猜到这里可以隐藏那么久的原因。
可……她来了，她看到了，她没办法视而不见。
“人族的强者也知道这里的情况？”神隐问道。
炎岁回答道：“要么是灭族，要么是牺牲一部分人，让其他人族活命。你们人族的先人，已经做出了选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呢？”
风苍宁落在战薇面前，他的眼眸恢复了常色，他说：“战暖和被关押的生灵二者只能择其一，留下战暖，这些生灵可安然无恙的跟你离开。”
炎岁在旁说道：“这里有三万五千生灵，三万人族，其他种族五千左右……比起整个人族来说，用一个战暖来换，这个便宜你占大了。”
战薇咬着嘴唇，“如果我说不呢。”即便是上古大神的血脉又如何？
风苍宁笑着，“如果你说不？如果换成小暖，她……不会如果。”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的大姐。
战薇闭上了眼，她的剑径直飞向风苍宁。
可剑却好似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在离风苍宁一寸处化为了灰烬。
逆天宗其他弟子纷纷凝灵，可……他们无法凝出灵力。
浮世捂着心口，有些无奈，这阵法本来就会压制灵力。
他进来的路上有感知过，好像压制的程度并不高，可他忽略了眼前的炎岁……神农血脉啊，自古以来擅医者皆擅毒。
炎岁问道：“有决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