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暖撇嘴，很是不屑。
    那是因为她不在，她回来了最重要的就是她。
    什么战不战薇的，后面排着去。
    这个蠢货到现在都不明白吗？雪浮珍惜战薇，是因为她当时是战暖。
    脱离了战暖的角色，雪浮会一时不适应，毕竟入戏太深，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出戏的。
    她们了解彼此。
    战暖看着眼前的人，这位……她应该叫父亲。
    她成为龙祖之后忆起了全部过往。
    第一次是毒药，她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被融化了……
    第二次是割断了她的脖子。
    战意把她的脑袋扔了出去，她拼命爬向自己的脑袋，浑身泥泞……
    三次、四次、五次、六次、七次、八次……
    她终于明白，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战意是个变态。
    战暖慢慢站了起来，她抬手之后关紧了门窗。
    战意也下了床。
    战暖微微扬起了下巴，“您还是那般高大，我曾以为您会是我永生永世都无法逃脱的梦魇。”
    战意垂眼，“真是让人羡慕，这世上就是会有你这样的存在，生来就拥有着让人无比羡慕的天赋。战暖，这次你确定了吗？确定要杀了我吗？不管战薇，不管你嫡母，不管龙雪浮在意的那些伙伴们？”
    战暖的笑容放大，“还是被雪浮影响了，有些心软了。”如果不是心慈手软，不会听战意说这么多遗言。
    听到这话战意笑了，他就知道……只要战薇还活着，战暖就……
    战意的笑容凝固了，他感觉到了剧痛，剧痛来自四面八方。
    他……被什么禁锢住了？
    战暖手中是冰丝，战意的身上扎满了灵气凝成的冰针，密密麻麻……冰针一次次快速没入战意的皮肉。
    还得是瑞雪师姐，瑞雪师姐的灵力就是好用。
    冰针融化之后，战暖又一次凝出冰针……战意的惨叫声终于惊动了其他人。
    战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她愣住了，她忙说道：“小暖，你在干什么啊？爹……爹好容易死里逃生。”
    战暖闭了下眼，睁开之时双眼如一潭死水。
    她凝视着战薇，低声道：“每一次都是我退让，我一次次让步，因为我在乎你，因为我不想失去你。可你呢？你可曾愿意为我退一步？战意杀了我十五次，我要他的命，你还要拦我吗？”
    她本可以不说，可……她在赌，赌一个可能。
    战薇愣住了，“杀了你十五次？”她眼见着战意的身体已经被戳烂了，血肉模糊的。
    她忙说道：“小暖，爹知道你是不死之身，不是真的想杀你。都过去了不是吗？小暖，乖，听大姐的话，你不能杀战意。”
    战暖笑了，她的笑容很复杂，既绚烂又惨淡。
    她又一次凝灵，这一次冰针穿透了战意的五脏六腑，战意的生机正在快速散去。
    战家人来了，想要拦住战暖，可战暖一心想要战意的命。
    余韵轻叹道：“小暖，我知道你这个爹禽兽不如，但你不能杀他，咱们可以折磨他。要是你亲手弄死了他要背负因果的。修行之人，最忌讳的就是伤害至亲手足，待你破境之时，这份因果你要还的。”
    战暖扯了扯嘴角，笑的干巴巴的，“您以什么资格在这里劝我？我的嫡母？我为何会离开天一宗你不知道？我刚到山脚下，就被狼族分尸你不知道？是，我是不死之身，但我也是凡人之躯，我会疼的！”
    战暖慢慢低下了头，她的心口插着一把剑，剑穿透了她的心脏。
    还得是余韵啊，出手快狠准。
    她是不死之身……是啊，她是不死之身。所以无论被伤害了多少次，她都得原谅，因为她没死啊。
    “可是……凭什么啊，就因为我是不死之身？就因为我死不了，我就要一次次原谅你们吗？我做不到了呢。”
    今日……她只想彻底了结她和这对夫妻的因果。
    一个是杀了她十五次的凶手，即便是亲爹，这因也攒够了，她能报仇了。
    另一个呢？是旁观者。
    凶手令她憎恨，这个故作慈悲的旁观者让她作呕。
    战暖拔出了心口的剑，她一甩，剑飞向余韵，余韵没想到战暖还有还手的余地，她虽然闪开了，但是剑削掉了她的胳膊。
    战薇吼道：“战暖！你快停下来，你疯了吗！”
    战暖张开双臂，她的双手火光耀眼……她还有耀辉石。
    期间她还在攻击着战意和余韵，耀辉石帮她抵挡住了其他人的攻击。
    战薇大喊道：“战暖你如果再不停下来，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什么事不能解决啊？非要杀人吗？之前她讨厌战意，可这次战意差点死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她在意小暖，在意爹，她不希望爹和小暖这样，但……小暖最不该的就是伤了娘亲。
    小暖一定是刚回到身体，所以疯魔了，她得让小暖冷静下来。
    这……需要人手的时候一个都指望不上，大半夜的也不知道都跑哪去了。
    战暖看到战薇手中的大日金焰珠之时，冷笑道：“大姐，这大日金焰珠是元凤送给龙雪浮的吧？你用雪浮的东西对付我，不觉得自己不要脸吗？”
    战薇冷眼看着已经疯了的战暖，“她送给了我，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现在立刻住手，我保证既往不咎。”
    “你保证？你保证的了吗？你跟我保证了多少次？从我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可笑的是我每一次都信。战薇……今日你我恩断义绝吧，我累了……”
    战暖凝灵，火焰飞向战意，本来战意就剩半口气了，此时被烈焰围绕，彻底没了气息。
    战薇祭出了大日金焰珠内的力量，战暖被重重击飞……
    她落地之时不但骨头碎了，被火焰灼烧的皮肉也变成了渣。
    她艰难地凝灵。
    战暖轻轻吐了口气，还好雪浮的那个小空间里有些灵气珠。
    战暖吞食了很多灵气珠，以及一些暂缓伤势的丹药。
    随后她御风而起，直奔极乐城而去……她知道，这世上唯一值得她相信的生灵，在极乐城。
    极乐城。
    对于逆天宗发生的变故龙雪浮一无所知。
    她一大早就被娃们叫起来了。
    龙雪浮脚不沾地悬浮中……她试过，她可以踩着地，但后脚跟会不自觉地飘起来……她觉得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