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里正被带走,家中没个主事的男人,王老二父子和王娇娇的白事办得匆匆忙忙。
本该停灵三日,却只是停了一天就匆匆下葬了。
前去吊唁的村民,除了王家的旁亲寥寥无几。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来,长合村的村民过得提心吊胆。
王家父子横死后山,村民们生怕狼群真的下了山。夜晚家家门户紧闭,就是大白天的田间劳作的人也不多。
野狼的隐患未解决,还不知道里头藏着多少狼呢,村民哪静得下心来做其他事?
眼看有惊无险过了三天什么动静都没有,村民这才略略松一口气。
只是对于驼峰山,仍是谈之色变。
闲暇之余,朱氏、田氏及王家,成了村民茶前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三天后,县衙再次来人了。
这次于捕头带来了近百人的队伍,专为剿狼而来。
这些人包括从邻县借调来的衙役,还有十几名从民间招募过来有经验的猎户。
上百人的队伍带上弓箭,大刀,长矛等武器猎具,浩浩荡荡入了驼峰山。
这行人开始时还挺顺利,一直行至了山中地势稍为平坦的密林时,突然发现自己被狼群包围了。
更可怕的是狼群的数量不是几头,而是多达几十头。
即使是有过猎狼经验的猎户同样大惊失色,于捕头带来的人不过百人左右,而群狼几十头。
力量悬殊根本就没有取胜的机会,有几头狼率先冲上来发起了攻击。
狼群的出现过于突然,于捕头和猎狼的队伍连弯弓搭箭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近身肉搏。
很快就有几名捕快和猎户相继受了伤,连于捕头也没有幸免,被狼抓伤了一条胳膊鲜血淋漓。
今天这支队伍除了招募来的猎户,其他的捕快让他捉个小贼还凑合,猎狼是真的没有经验。
就在众人绝望之下,准备殊死一搏时,狼群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开始有序快速撤退。
眨眼间的功夫,那群狼就消失在林子里。
之前的狼群对他们的围攻,好像只是这群人的一场梦般。
死里逃生的一行人灰头土脸,火速下了山。
好在虽然是受了些伤,却不算严重。
而且上山的人一个不少回来了,不幸中的万幸。
这场声势浩荡的猎狼行动,说得上还未真正开始就以失败告终。
村民翘首以待等来的结果,不是狼被围剿了反倒是驼峰山上,居然藏着几十头狼。
于捕头一行人狼未捕到还差点回不来了,一时人心惶惶。
于捕头安抚了村民几句,让村民等上头县衙通知,就带着人匆匆离开。
围聚在山脚村民,带着未知的恐惧陆续散去。
一炷香后,秦箬慢悠悠地从驼峰山下来。
回到家的时候,秦老太正在院子里淘米准备做晚饭。
秦子牧则蹲在土灶前,认认真真在生火。
“箬儿,你这是去哪了?你听说没有?刚刚于捕头他们在山中遇到狼群了。”
“我的天啊,我在这长合村住了一辈子,都不知道咱后山居然会有这么多狼。”
“秋……那箬儿啊。以后你还是甭进那山了,咱还是另想个营生的法子吧……”
秦老太喋喋不休,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她对于秦箬改名一事接受得挺快,就是一时有些改不过口来。
秦老太想到秦箬以前,去过无数次的驼峰山,居然藏着那么多狼,后知后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秦箬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抬脚走向自己的房间。
秦老太正在淘米的手一顿,一张老脸就垮了下来。
那天之后,她有心要修复一下祖孙俩的关系,秦箬却始终对她不冷不热。
这些天秦箬深居简出,早晚在院子里做做简单基础的锻炼,睡前再躲进空间提高强度。
让看在心里头的秦老太直犯嘀咕,虽然从前原主秦秋喜,也会做进行一些日常的锻炼。
秦箬最近做的那几套动作,她却是从没有见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但现在的她却也不敢管秦箬。
之前秦老太注意力全放在赵大赖那件事上,等事件结束后,后知后觉终于发现了秦箬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就像是突然获得神秘力量的支撑,突然就支棱起来了。
秦箬会懂大盛朝的律例识文断字,秦老太不觉得奇怪。
是因为原主秦秋喜,也是读过几本书的。
秦怀征失踪前一年,曾往家中带回过一位身份神秘的公子,一住就是小半年。
对于那位公子的身份,秦怀征自始闭口不谈。
那公子长得跟谪仙的,却是个寡言少语的人。
不知道怎的,那位公子和秦秋喜却特别投缘,亲自教导过原主读书识字。
当年,那公子还是喝了秦秋喜的拜师茶的。
秦老太因此还略有不满,总觉得一个姑娘家学这些没有用。
识得字会点拳脚功夫又如何?又不能做官!
还不如去开荒种地,挣点银子不香吗?
秦怀征在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自个说说,并没有宣之于口。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秦老太在这一点上倒是认死理。
这些天秦老太想来想去,想得最多的是莫不是那公子又偷偷来找过箬儿,传授了她一些新法子?
秦老太心思千回百转,连秦子牧都看得出来。
只是他装着看不明白,不闻不问低头专心生火。
而秦箬空间中于捕头那一行人,在山中遇上的群狼,正瑟瑟发抖伏在秦跳跳脚边周围。
攻击王娇娇的蛇群,也正在草地上肆意游走。
秦跳跳脸上都是狂抓的表情,一张小嘴就没有停下来过。
“主人,又是蛇又是狼的, 能不能别啥东西都放进来啊……”
“你说我那些银子得过明路暂时用不得 ,你直接将这些狼交上去不就好了?”
“这银子难道你不想要吗?”
“主人,你都不爱银子了吗?你堕落了啊!”
“你明明已经将狼收进来了,为何又放出来去吓唬他们啊,又收又放又再收的,不嫌麻烦啊?”
“你看看一个铜板都捞不着,如此大费周章,你这是吃饱了撑啊?”
秦跳跳巴拉巴拉的,越说越起劲。
秦箬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感觉自己从秦跳跳的身上,瞬间看到了另一个版本的秦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