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箬一个后仰,敏捷地避开了司珩来势汹汹的攻击。
只见她脚尖一动,勾起地上的一截拇指大的竹子作为武器,立刻由防守变为主攻。
那一截不起眼的竹子,到了秦箬的手中像是变成了一柄利剑,带着凌厉的杀气,直奔着司珩而去。
“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
司珩眼里闪过了一丝兴味,手中的折扇末端突然伸出了数把利刃, 如同灵蛇般灵动化解了秦箬的攻击的招式。
“别废话,看招!”到了这个世界后,秦箬还没有真正和这里的人交过手。
这姓司的疯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试探自己,她就真挺烦的。
既然对方送上门来了,那就正好试试这段时日,自己的身手有没有进步。
司珩暗暗吃惊,他是知道秦箬有一些身手,却没有想过对方身手还不低。
他脸上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慢慢凝重了起来,转眼间两人就过了数十招。
秦箬却完全不落半点下风,逢棋对手的感觉让她的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秦姑娘,小心了!”司珩身形突然一变,手中折扇朝着秦箬的颈脖刺了过去。
而秦箬反应更快,一个晃招过后,那一截尖利的竹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堪堪地停在离司珩喉咙一寸的地方。
“司公子承让了!”秦箬丢下手中的竹枝,语调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秦姑娘,好身手!司某甘拜下风。”司珩暗自压下了心头翻涌的不适,面不改色收起了扇子,对着秦箬拱了拱手。
从灶房里端着茶水出来的秦子宴,远远地看着两人之间的较量,想起那根曾经擦着自己脸颊而过的渔叉,后背一阵发凉。
他第一次后知后觉,自己曾经从秦箬手里死里逃生了一回。
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的秦老太,一时腿脚发软。
此刻她的心情,和秦子宴一样复杂。
想起自己往日那些作死的行为,她就恨不得时光回到过去,让自己再选择一次。
只有秦子牧和周二柱眼里满是星星,秦家院子又不大,刚才两人可是旁观了全过程。
连司公子都打不赢阿姐,阿姐威武!
“阿……阿姐,司公子,用茶。”秦子宴端着茶水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到石桌上,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意。
“冷就穿多件衣服,这么大个人这点小事还要别人提醒?”秦箬扫了一眼,两股颤颤的秦子宴,皱起了眉头。
司珩将手握成了拳状抵在唇边,努力控制自己的笑意,他还真没有见过如此心大的姑娘。
“我,我不冷……”秦子宴放下了茶水,几乎是落荒而逃。
秦箬:“……”
她刚将目光转向屋里,站在门口脸色煞白的秦老太。
秦老太还不等她开口,急忙朝着她拼命摆手:“箬,箬儿……我也不冷。”
说完,拖着病体的秦老太,此刻脚下像是生了风般,转身就往自己房间的方向小跑了起来,瞬间没了踪影。
甚至都没有留下来和司珩打招呼。
“奇奇怪怪……”秦箬嘟囔了一句,拿起茶壶给往司珩面前的杯子添了一杯茶水。
“咳!咳……”司珩轻咳了几声,表情一言难尽。
“切磋是你提的,自己什么情况不清楚?有什么问题,我可不负责。”秦箬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怒意。
和司珩打过一场后,痛快是痛快了。
但想到他三番四次的试探,她心底还是不爽得很。
周二柱和秦子牧互看了对方一眼,悄悄地出了院子自觉躲一边去了。
“司公子,这下满意了?”秦箬的神色似笑非笑。
“秦姑娘多虑了,司某岂是那等无理之徒 ……”司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光里见鬼似地居然有一丝丝的委屈。
秦箬每一次见面,都给了他不同的感觉。
初见时她瘦瘦弱弱,出手却干脆利落,毫不含糊。
在杏林堂相见时,她的眼神充满戒备,却又出乎意料地和他签下了买卖契书。
而此刻,她看似坐在自己面前笑意盈盈,眼底却满是疏离。
他刚才会对秦箬出手,还真没有试探之意,纯粹就是一时兴起。
怎的到了对方眼中,自己成了心存不轨的无赖之徒一般呢?
望着对方一脸无辜的样子,秦箬悄悄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无论是从前的跟踪,还是现下对自己身手的试探,这姓司的像是没完没了。
难道就他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光盯自己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村姑,吃饱了撑的?
秦箬自认为和司珩的关系目前而言,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左右不过是有了些把柄落到这人手上,后面又因为利益往来有了一些瓜葛,但这都不是他不断试探和监视自己理由。
秦箬之所以恼,是恼司珩的行为越了界,这让她感到不适和困惑。
“不是最好,说吧!今儿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秦箬语气硬邦邦,看都没有看司珩一眼。
“姑母最近时常念叨着秦姑娘,不知道秦姑娘有没有空,过去谢府一趟?”
司珩话一出口,秦箬就有些愣住了。
想起那个首次见面就对自己散发了善意,昨日还专门找人给自己送节礼的谢老夫人,她的表情逐渐缓和了下来。
“谢谢老夫人挂念,她老人家身子可好?”
司珩眼睛一亮,搬出姑母果然好使。
两人就着谢老夫人的身体状况又聊了一会,气氛逐渐缓和了下来。
“秦姑娘,我之前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有些事身不由己,万望姑娘海涵。”
司珩话题一转,微微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情绪。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和自嘲。
“阿九回来已经向我转述你的意思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秦箬没有错过司珩眼底的那一丝情绪,勋爵人家表面风光,背后的尔虞我诈再正常不过。
她见过司珩心思深沉的样子,也见过他一副慵懒漫不经心的模样。
眼前这样情绪低落的司珩,反倒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司珩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转而道:“秦姑娘,司某这次来除了赔罪之外,还有一件事想与姑娘商议。”
秦箬回过神来挑了挑眉,看着司珩道:“哦?不知司公子有何事?”
司珩突然又恢复了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刚才那一瞬间的失落, 似乎只是秦箬的错觉。
他将头凑了过去,一双桃花眨巴了几下 :“秦姑娘你的酒楼,需不需要商股?考虑一下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