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富贵还没说话,一旁的三大妈已经是连连应和了起来。
“解成,你放心!”
“你这可是要相亲呢!”
“爸妈就是再节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少了你钱花。”
“一会儿,妈就给拿两块钱!”
“你明天领着那姑娘,逛完了公园,再去看一场电影。”
“哦!...对了...”
“妈再给你拿两斤粮票。”
“看完了电影,要是赶上饭点儿了,你再领着那姑娘,去吃一顿饭。”
三大妈的这番话,简直要让闫解成幸福得昏过去了。
此时的他,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以后一定要对二老好!等他们老了,一定要好好地孝顺他们...
看着闫解成美滋滋的样子,闫富贵感觉到了不对。
他干咳了一声,带着一分小心地问道:“解成,其实...嗯!...牛师傅那姑娘,前两天来过咱们院。”
“啊!...她来过咱们院?”闫解成吃了一惊。
“这事,你不知道?”闫富贵问道:“院里的人,也没和你提过?”
“爸,你什么意思啊?”闫解成有点发懵地问道:“我这几天,一直忙着堵那个安干事呢!
都没怎么和院里人照面,院里人和我说什么啊?
不是,爸!...
牛师傅那姑娘,前几天上咱们院,干什么来了?”
“没事!没事!...”闫富贵赶忙掩饰道:“你明天见了人家姑娘,自己问吧!”
“哦!”闫解成应了一声。
他不知道的是...
从刚才说起牛桂花开始,他下面的三个弟弟妹妹,就直勾勾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家的大哥。
最后,脾气稍微直一些的闫解放,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大叫道:“大哥,要不,你去院里打听打听...”
没等他的话说完,眼疾手快的三大妈,就一个健步窜过去,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你个小兔崽子!”
“大人说话,你在这儿插什么嘴?”
成功地压住了多嘴的闫解放,三大妈和闫富贵对视一眼。
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了。
仅仅一眼,两人就立刻达成了默契。
接着,他们就催促着四个孩子,早早地睡下。。
这一晚,他们还把阎解睇撵去了小屋,和闫解放、阎解旷一起睡。
而老大--闫解成,则被他们留在大屋,和他们一起睡。
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为了不让闫解成、闫解旷,提醒他们大哥。
......
当闫解成在睡梦中,想象着自己的相亲对象,有多么好的时候,王平则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今天晚上得去一趟,大名鼎鼎的东城黑市。
而且,他预感到...
以后,他可能要经常光顾那里了。
如果每次半夜里出去,都要让闫富贵帮着开、关大门的话,那也就相当于,把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直接送到了人家手里。
自己和闫家,可是刚刚闹腾过一场。
万一他们要是把心一横,再举报自己一次,那可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所以,为了半夜进出大门方便,他才撺掇着刘光天,把开关大门的差事,从闫家的手里抢过来。
不过,小家雀终究没玩过老家贼啊!
刘光天去要了,人家也答应给了。
可是,人家又给你来了一个缓兵之计。
这就比较尴尬了。
你总不能硬抢吧!
最后,无奈的王平,为了不惊动闫家,只能去爬刘光天假倒座房的窗户了。
幸好的是,他为了防潮,他们家的倒座房,在改造的时候,开得挺大的。
王平几乎没费什么劲,就蹦了出来。
接着,他又在刘光天哥俩的帮助下,把三十斤棒子面,抬了出来。
“平哥!...”刘光天犹豫了一下,指了指三十斤棒子面,说道:“还是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路上,咱俩还能换着扛一下。
要不然,你一个人把它背到黑市那儿,那可费老鼻子劲了。”
“行了,光天。”王平摆了摆手,拒绝道:“你那胳膊还打着石膏呢!
怎么帮我扛啊!
等以后,你好利索了,再说吧!
哦!...对了!...晚上别忘了在这屋留个人。
我回来的时候,好给我开一下窗户。”
“平哥,你放心!”刘光福从窗户探出头,一脸郑重地说道:“我今晚上就扎这屋了。”
“呵呵...行!”王平笑着拍了拍刘光福的肩膀,“那哥今晚上可就靠你了。”
说完,他把面袋子往背上一扛,就朝着胡同口走去。
当然了,出了胡同口,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他就把那袋三十斤的棒子面,扔进了空间里。
这也是他不愿意带刘光天的原因。
带着他一起去的话,虽说是可以两个人轮换着背,但仍然会很辛苦。
而他一个去,却可以把棒子面扔进空间里。
这轻松得很!
......
出了南锣鼓巷,顺着大道,一直往东走了大概一个来小时,往南拐,再走二十几分钟,就来到了东四北八条的胡同口。
比起其他的胡同来,东四北八条的胡同宽度,足足要宽一倍还多。
而且,在这条长越两千多米的胡同里面,每隔四、五十米,就有一盏锃明瓦亮的路灯闪烁着。
因此,整条胡同显得灯火通明。
在其他地方,即便是主干道的马路上,为了省电,也会在后半夜降低亮度,或者是直接熄灭。
而东四北八条里的路灯,则会把这种亮度,保持一整夜。
这里就是鼎鼎大名的东城黑市。
王平扛着面袋子,刚刚走到胡同口,就从旁边的黑影处,跑过来两个壮硕的青年人。
“呦呵!...兄弟...”一名略高一些的青年,笑呵呵地开口道:“你这是来卖粮食啊?”
“不!...”王平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换点其他的东西。”
“确实!...”高个儿青年点了点头,应和道:“现如今,粮食可是顶顶要紧的东西!
反而是钱,成了最不值钱的物件了。”
说完,他也不问王平要换什么东西,而是略显好笑地上下打量了王平一眼,才又道:“兄弟,你是第一次来吧?”
这话让王平有点发懵,“大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嘿嘿...”高个儿青年笑着朝胡同里指了指,“兄弟,你看看...
里面的人,不管是买的,还是卖的,都恨不得把自己从上倒下,都包起来。
最次的,那也是带个口罩,遮住大半张脸。
哪有你这样,光头露脚的,就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