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正在琢磨那二家的紫砂壶的时候,他家的房门,突然被‘砰砰’地敲响了。
紧接着,傻柱那混不吝的嗓音,便传了进来。
“平子,你在家吗?”
“我是你柱子哥,给我开开门?”
“唉!...来了。”王平应了一声后,过去打开门,把他让了进来。
傻柱看到桌子上喝了一半的茶水,猛地愣了一下。
“平子,你还喜欢喝这玩意儿呢?”
“得嘞!...哥哥那儿可是有一袋儿好茶,还是李副厂长送给我的!”
“赶明儿个,哥哥给你拿过来。”
王平笑着摆了摆手,“柱子哥,不用了。
我这儿也是刚从别人那儿,淘换了好些茶回来!
我一个人,根本就喝不完。
你那好茶,自己留着喝吧!”
“我一厨子,喝那么好的茶,不是白瞎了嘛?”傻柱摇了摇头,说道:“我平常啊!...最多也就是喝点茶叶沫子...”
“厨子才更要喝好茶呢!”王平笑道:“你天天在灶台前忙活,烟熏火燎的,不仅油烟味大,人也发燥。
喝点好茶,既能去去油腻,又能润润嗓子,不是挺好的嘛?”
这话倒是倒是让傻柱眼睛一亮,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后,倒也不再提送王平茶叶的事了。
可紧接着,他又‘嘿’笑着,朝着王平靠了靠,压着嗓子,神秘兮兮地道:“平子,你知道嘛?
三大爷家,解成要娶的姑娘是谁?”
“是谁?”
“嘿嘿...”傻柱贱笑着回道:“就是前段时间,一大爷要给我介绍的那个牛桂花!”
“呃!...”王平愣了一下后,又干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问道:“咱们厂牛麻子的闺女?
就那个身板壮得像狗熊似的姑娘?”
“对!...”傻柱点了点头,“就是她。”
“嘶!...”王平倒吸了一口气,吃惊地道:“三大爷怎么想的啊?怎么给解成哥找了这么一个媳妇?
怪不得呢...
解成哥昨儿个相完亲回来,就和三大爷闹腾了起来。
不过,三大爷也挺厉害的啊!
他愣是压着解成哥,同意娶那个姑娘了。”
“嘿嘿...不是三大爷厉害。”傻柱略显嘲弄地道:“是人家牛麻子给的太多了。
牛麻子为了把他姑娘嫁出去,那可是下了血本了。”
“嘶!...”王平又是倒吸了一口气,“柱子哥,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傻柱笑道:“牛麻子媳妇--张玉芬,就是我们一食堂的帮厨。
那老娘们脑子有点儿缺根弦。
平时家里有什么事,都喜欢在食堂里胡咧咧。
她今儿早上一上班,就在我们食堂嚷嚷开了。
说是...
牛麻子前天就和三大爷商量好了。
他负责把闫解成从保卫科捞出来。
另外,他再给三大爷家三百块钱。
三大爷家的闫解成,娶他闺女--牛桂花,给他当女婿。
这事本来是定好了的。
甚至,牛麻子把三百块钱,都提前给三大爷了。
不过,闫解成昨天去和牛桂花相了一面后,回来以后说什么也不同意。
这不...
牛麻子就又把条件给提了一下。
他答应...
只要闫解成娶他闺女,他就把自己的工作让出来,给闫解成。”
“嚯!...”王平惊了一下,“三百块钱,外加一个轧钢厂的正式工。
而且,牛麻子可是劳保科的库管员。
这工作,不仅工资高,活儿还轻松、不累。
平时也就是,把仓库里的劳保用品数量给捋清楚,就算完事了。
解成哥要是接了这个工作,那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谁说不是呢!...”傻柱感慨了一句后,又略显嘲讽地道:“所以,闫解成就算是看着牛桂花再难受,他也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
牛麻子他老婆--张玉芬,可是说了...
她们家本来,是想把她在一食堂帮厨的工作,让给闫解成的。
结果,闫解成不同意。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牛麻子才把他的工作让了出来。”
“那...”王平又道:“牛麻子可才四十多岁啊!
他把自己的工作让出来了,他干什么去啊?”
“嘿嘿!...”傻柱略显羡慕地道:“人家有招,人家本事大着呢!
咱们厂运输科,跑长途远道的那个车队,一直想让牛麻子过去,当个押车员。
就牛麻子那形象,多震乎人啊!
他要是去了运输科跑长途,那一路上的麻烦,都能少一多半。
人家运输科为了挖他,那可是说了...
只要他去运输科,不仅工资提两级,而且,他原来劳保科库管员的工作名额,也给他留着。
只不过,他嫌跑长途太辛苦,太危险,才一直没答应。
这不...
这一回,为了能把姑娘嫁出去,他咬了咬牙,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王平“啧啧...”又声地感叹道:“牛麻子不愧是姓牛啊!
确实是牛!
不过这一回,可让三大爷家给抄上了。
那牛桂花就算长得再难看,可有他爸在背后撑着...
闫解成娶了她,以后的日子,肯定是错不了。
不说别的...
牛麻子经常在外面跑,那各地的稀奇好动东西,以后就短不了往闫解成这儿送。
三大爷就在旁边,以他那爱算计的性格,肯定也能跟着占不少便宜。”
说到这里,他就‘嘿嘿’笑着,看向傻柱。
王平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他的意思,傻柱却是秒懂。
他气哼哼地地道:“平子,你甭这么看我!
我跟你说...
牛麻子家的这份便宜...哼!...我一点都不眼馋!
不瞒你说,我前两天睡觉,做的噩梦,都是牛麻子他闺女的那张麻子脸。
姥姥的...
让我娶她,和她过一辈子?
别说一辈子了,我他么连一天都过不下去。”
说到这里,他还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脸上闪过一丝惧色!
接着,他又不知想起了什么,涩声道:“平子,你说...
闫解成和牛桂花结婚那天,这...
这洞房的时候,可怎么弄啊?”
这话让王平好悬没笑出来。
“柱子哥,咋地啊?”
“你还替人家解成哥,操心这个?”
“我不是替解成操心!”傻柱摇了摇头,迟疑着说道:“我就是...我就是...
实在没法想象...
对着那么一张脸,那么壮实的一个姑娘,他闫解成怎么下得去嘴啊?”
“哈哈哈...”王平大笑道:“很简单!
结婚那天晚上,把窗帘捂严实了,把灯关了,看不着不就行了嘛!
要不然,再想想别的招...
柱子哥,你要实在是好奇,那天晚上,你就过去趴墙根,听着呗!”
王平的最后一句话,倒是让傻柱心动了起来。
他一脸兴奋地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