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陈才、周虎、苏有才、钱三爷和张凡一行五人坐上那辆越野车，开车的是周虎。
    本来想叫上小姨一起，但是她说不想在瑞丽过多的抛头露面。
    而钱彪则是陈才让他留下来看管翡翠，他可不想白来一趟。
    至于张亮，对这些翡翠不感兴趣，主要是看不懂，用他的话来说，他是拿枪的，不想越界跟人抢饭吃。
    车子到了珠宝街，周虎并没有停车，继续穿行在街道上，副驾驶的苏有才左顾右盼，兴致缺缺道：“这两边店铺晚上也没有什么人嘛！”
    周虎一边开车一边解释：“这些都是小档口，都是以公斤料为主，都是给慕名而来的游客玩的，老街晚上并不安全，人自然就少了。”
    他接着继续道：“再加上最近几天晚上开私盘，晚上游客不敢出门，赌客和珠宝商多半集结在私盘里，所以街上人少是正常的。”
    听完周虎的解释，苏有才回头问陈才：“陈少，要不我们下车去玩一玩。”
    陈才摇摇头：“没意思，公斤料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在矿区已经被分类过，到了二道贩子也筛选了一遍，再到店里老板手里过一遍，要是能开出高冰来，不是祖坟冒青烟，那是祖坟着火了。”
    “我靠，这不是存心坑人的吗？”
    听到苏有才暴怒，周虎呵呵笑道：“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人家又没逼你，再说石头没切开，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翡翠，万一呢？所以玩公斤料的大多都是新手或者游客。”
    苏有才只能按捺住想下去的念头，想到陈才这小子这么厉害都没兴趣的，那肯定没有什么好东西。
    “那我们现在这是去哪里？”
    “私盘啊！”周虎理所当然道。
    当车子拐进一个巷子，又往里面开了五分钟，前面是一片开阔地。
    透过车灯看到前面停了很多车，陈才看到有好几辆悍马，最多的还是虎头奔。
    几人下车后，陈才朝悍马车走过去，看了一眼车牌，忍不住发笑。
    以为陈才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几人也走过去，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周虎按捺不住好奇心，向陈才询问道：“陈才，你笑什么？”
    陈才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指向那辆悍马车牌，解释道：“看到是晋省的车牌突然想到一个梗。”
    苏有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吸引，好奇地问道：“什么梗？”
    陈才笑了笑，回答道：“是关于晋省煤老板的：说他们有钱任性，穷得就剩下钱了，据说有人一次性买了两辆悍马，一辆停在大门左边，一辆停在大门右边。在魔都买房子，一买就是一整栋。在京城买四合院，更是一买就是好几座。”
    周虎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苏有才觉得这一幕与自己的形象颇为契合。
    不禁陷入了沉思，随后竟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张凡听到苏有才这突如其来的大笑，感到十分困惑。
    他疑惑地问道：“这有什么值得笑的呢？这恰恰证明了人家有远见，早早地投资了房地产。”
    “呃”陈才也被张凡的脑回路给雷到了，心想：张哥，咱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但张凡的话提醒了他，陈才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张哥，眼光不错，回去你就给我使劲买房，囤地。”
    “好的，老板！”张凡一本正经的回答。
    然而，在场的其他人却以为陈才只是在开玩笑。
    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相视一笑，便朝盘口走去。
    说是盘口，其实就是在一片开阔地周围用铁丝网围起来，青砖铺地，帆布遮顶，面积足有五个篮球场那么大。
    地上琳琅满目的石头犹如后世的展会中心，亦或是后世德隆珠宝城的雏形。
    几人正准备迈入大门，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地朝他们跑来，手中紧紧抱着一块重达10公斤的水泥皮原石。
    他气喘吁吁地喊道：“老板，看看这块石头？”
    周虎见状，只是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示意不需要。
    几人就这样踏步进入大门，苏有才好奇问道：“刚才为什么不看一下，万一是好货呢？”
    “就算是好货也轮不到我们。”周虎习以为常，淡淡的说道。
    刚步入大门，两名安保模样的青年便上前欲行检查。
    发现带头的是周虎，他们恭敬地喊道：“虎哥好！”
    周虎朝他们两个微笑点头，指着陈才：“带我弟来玩一下。”
    陈才好奇的看向周虎：“虎哥，你跟这里的人很熟啊，经常来？”
    虎哥摇摇头：“没有，他们老板找我帮忙拿过货。”
    陈才讶然：“你还做翡翠原石买卖？”
    周虎低声在陈才耳边低语，陈才恍然，原来周虎的姐夫在瑞丽海关当差，经常会有一些走私原石被海关扣押。
    这也说得通，周虎虽不赌石，却对翡翠行业了如指掌的原因。
    他好奇地问道：“这么说，这里的老板背景不小咯？”
    周虎笃定地点头：“当然，如果没有实力，哪里能支撑起这么大的私盘，黑白通吃。”
    想想也是，如果没有通天背景，这种私盘早就不知道被人查封几百回了。
    跟随周虎进入一个大棚，人群熙熙攘攘，切割机、打磨机、角磨机的“吱吱”声，此起彼伏。
    周虎热情地介绍：“这里也就解石区域最为刺激，能在这里解石的人，身家百万的都算穷人。”
    “高端局？”陈才眼眸发出亮光。
    周虎笑着点点头，压低声音对几个人说道：“这里70%的石头都是缅北边民走私过来的石头，是很多赌客和珠宝商的最爱。”
    所谓边民走私的原石，一般个头都不会太大，都在20公斤左右。
    因为石头是装在蛇皮袋或者竹篓里通过人为从南江河偷渡过来。
    敢冒着被关押或枪毙的下场，走私过来的石头，往往都是矿主或者矿工偷藏的原石。
    一般品质都不会差，当然，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几人刚挤进人群，就听到前面的人大喊：“涨了，涨了……”
    很快就有人跑到大门放起鞭炮，这几乎已经成了赌石行业的传统。
    陈才侧目看了一眼，冰种飘花，石头不大，也就十几公斤。
    很快就有人出价，八十万，九十万……
    最终，这块石头以一百三十万的高价被一位来自香江的珠宝商收入囊中。
    苏有才目睹此景，不禁目瞪口呆，低声感慨：“这些人真是挥金如土，一块石头就能卖出百万天价。”
    老板眉开眼笑的拿出一把红包纷纷派发，就连陈才几人都拿到，打开一看竟然是一百元。
    一打听才知道，老板只花了二十万买的原石，一刀就赚了一百万，难怪出手这么大方。
    苏有才心里默默盘算，以他千万身家，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几块石头的事。
    还真应了那句话‘不到魔都不知道自己钱少，不到帝都不知道自己官小’。